面对萧破军的问题，李清臣沉默了很久，都没有回答。
萧破军喝了两盏茶后，见对方还没有反应，有些不快地道：“国师，我这个人素来恩怨分明。”
“我们素未谋面，你有事情来找我，还是要让我拒绝掉和我关系最好的秘阁的请求，连个理由都不给我，我该如何信你？”
的确，李清臣身份超然，很少会和俗世的人打交道。
就连白玉京，也几乎摸不到他的影子。
而萧破军和秘阁几年并肩奋战，可以说有战友的情谊。
你这么贸然上门，一张嘴就是让人无法承受的请求。
哪怕是给出了那么大的诱惑，但萧破军又岂是卖友求荣的人？
“哎……”
李清臣怅然若失地叹了口气：“你相信气运一说吗？”
萧破军有些无奈，这些人为什么说话就不能直来直去，总是要转弯抹角地去达成自己的目的呢？
“以前不信，现在信了一点。”
李清臣点点头，接着道：“若是我说，现在天下气运，在国主一家你信吗？”
萧破军一阵愕然：“不能吧，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东西是写在中学历史课本上的。”
“宫家虽然隐藏在各个王朝的背后，掌控着龙国几千年，最近百年来才站在台前。”
“但也不可能一直是国主吧。”
李清臣抿了抿嘴唇道：“当然不是，但至少现在，天下气运在国主一家。有国主敕封的官员，才会得到天地的承认。”
“若是没有了
敕封，气运也就不会再官员身上聚集，长久下去，这气运就会分散崩塌，甚至有可能去了他国。”
“到时候，神州陆沉，都有可能。”
这一番话，说的萧破军目瞪口呆：“怎么可能！”
他吃力地道：“国师你没有跟我开玩笑吧，如果这么说来，国外也有那么多国家，他们都是怎么干的。”
“国外也有宗教啊……”
李清臣道：“你以为那些密密麻麻的教堂是干什么用的？”
“你以为为什么那些牧师牧守，做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情，政府为什么很少干预？”
“你以为为什么非洲大地也是地大物博，却没有成就大一统，终年战乱不休？”
李清臣的几个问题把刘强给问懵了。
“非洲那可是只要你能动手，就饿不死人的地方，就这样，有一年就饿死了一千六百万人。”
“究其原因，就是没有气运。”
“也就是说，姜家的敕封虽然看起来很幼稚，但其实很有用？”
“那当然……”
李清臣肯定地回答：“难道你没有发现，我龙国的官员，在任之时，大都身康体健。只有卸任之后，失去了气运的庇佑，身体很快会冒出各种问题。”
“我以前一直以为，这些人是因为有更好的医疗才导致的。”
“怎么可能……”
李清臣失声笑道：“很多官员都暴饮暴食，再好的医疗条件，也敌不过这么折腾。归根结底，还是有气运的滋养。”
这次对话，
给萧破军仿佛揭开了一层神秘的面纱，让他能够看到另外一个世界。
这个世界虽然还不太真实，朦朦胧胧，但已经让他产生了新的向往。
“这件事情，还请破军尽量不要说出去。”
李清臣慎之又慎地交代萧破军，这件事情一定不能说出去。
萧破军点了点头，但转而又想到一个问题：“我已经答应过袁先生了，现在突然反悔，怕是要伤了和气，国师能不能帮我劝说一下袁先生？”
很明显，他不想做这个坏人。
李清臣叹了口气，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
既然这样，那就索性直接摊牌吧。
“你和袁先生联系一下，直接来国师府找我吧，我带你们去看一件物事。”
萧破军点了点头，把李清臣送了出去之后，和袁本初约了时间。
傍晚，萧破军和袁本初一同前往国师府。
路上，袁本初有些纳闷：“大国师怎么忽然要召见我们？”
萧破军不敢说那些玄之又玄的东西，只好支支吾吾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还有……”他反问道：“你就没有见过大国师？”
“很少……”袁本初点点头：“国师素来不喜外务，我们呢，又是子不语怪力乱神，敬鬼神而远之，说起来，也没有什么接洽的必要。”
大国师还真是只跟国主姜家有旧啊。
国师府和旧皇城相对而坐。
之所以说是旧皇城，因为在国主宣布君主立宪之后，姜家就搬离了皇城。
久
而久之，旧皇城就成了一个旅游景点。
而国主一家则移居京郊的避暑山庄，尽职尽责地担当自己的吉祥物。
但国师府还屹立在长安大道的北侧，默默地拱卫着这个国家。
两人下了车，拾阶而上，看着那国师府那丈余高的巨大门庭，一种敬畏感油然而生。
“这国师府还真有些道道……”
萧破军笑着说：“总觉得被什么东西俯视一般。”
袁本初也点点头，深表同意。
国师府的大门常年紧闭，只有在迎接重要客人的时候才会开放。
这时候，自然不会给萧破军他们破例。
他们刚刚登上门庭，侧门就无声息地打开。
一个容貌清秀的道童走出来：“贫道璇玑，奉家师之命，前来迎接两位先生。”
声音清脆悦耳，很是好听。
“你不是尼姑吗？怎么自称贫道？”
萧破军起了逗逗她的心思。
璇玑一听，秀眉一挑：“入道不分男女，道人尼姑本就平等，先生着相了。”
萧破军哈哈大笑：“着相好像是佛门的说法吧。”
璇玑一愣，有些羞恼，不再反驳，闭着嘴带着萧破军往里走。
国师府内清净雅致，穿廊过院，来到一处花园。
李清臣早就在那里等着。
见到萧破军和袁本初过来，稽首道：“两位，随我来。”
说着，走到墙边，轻轻一推，墙上出现了一个暗门。
萧破军莫名其妙地跟着走了进去，左右看了看，有些郁闷地道：“这不是博物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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