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言沉默了，到了嘴边的话始终说不出口。

    许久之后，他点了点头。

    程书卉的脸上瞬间绽放出欣喜地光芒。

    她下意识想要拉住叶言的手，可在伸出手的瞬间顿了一下，最终只是拉扯住叶言的衣袖。

    “好多年没回来了，这里变化很大！不知道我们以前经常逛的那家书摊还在不在！”

    “我记得那里除了有许多古籍之外，还有一些绝版的连环画。对了，有一次你还花十块钱买了本武功秘籍……”

    叶言的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多年前的记忆，有些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

    彼时的叶言，正是中二的年纪。

    幻想着从十块钱一本的武林秘籍中，学到绝世神功，跟武侠小说里的大侠一样，行走江湖，惩奸除恶。

    “你看，那家买泥人的还在！据说他们家的泥人，已经是非物质文化遗产！”

    “我记得有次我过生日，你送了我一整套生肖泥人，我至今还保存着。”

    “咦？那个白胡子老爷爷还在啊？他家的文玩，也不知道是西周的还是上周的……”

    程书卉似乎是真的很高兴，蹦蹦跳跳，好像又变成了当年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

    可惜，故地重游，叶言已经没有了当年的心境。

    一晃神的功夫，程书卉手里拿着一枚玉扳指，递到叶言面前。

    “这个，算是我欠你的生日礼物！”

    “当年，是我走的太匆忙。明明还有不到一个月，就是你的生日，我已经在给你准备礼物……”

    “不过，一切都过去了！”

    叶言叹了口气，接过玉扳指，刚准备说些什么，却脸色微变。

    用力一捏，外表古朴的玉扳指，竟然掉了一层皮。

    程书卉的神情顿时有些尴尬。

    “竟然是赝品？对不起，我……我再给你换一样……”

    在古玩街这种地方，买到赝品的概率很高。

    有不少专门制作赝品的商贩，对新鲜出炉的工艺品做旧，普通人难以看出其中的差别。

    程书卉下意识的以为，自己为叶言选择的礼物，也是赝品。

    当外面那层泛着淡黄色的皮掉落之后，整个扳指色泽光亮，丝毫不像古物。

    叶言摇头：“不用换，我很喜欢！这枚扳指是哪里买的？”

    也难怪叶言会如此惊讶。

    他没想到，这枚扳指竟然是千年暖玉制造而成！

    但因为外层的伪装太逼真，就连他都差点没发现端倪，还以为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古董玉扳指。

    千年暖玉对叶言的修炼大有裨益，尤其是在突破时，如果能汲取千年暖玉蕴含的能量，突破成功的几率大大增加！

    这是叶言得到的第二块千年暖玉。

    尽管再次找到千年暖玉的希望很渺茫，他还是想再试试。

    “就是那个卖古籍的小摊儿，而且老板还是当年那个道士！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看起来还是很精神！”

    这里是古玩街，摆摊儿的人很多。

    但以前叶言最喜欢的，还是那个老道士的摊儿。

    虽然老道士脾气古怪，而且卖的古籍和文玩都不便宜，却从没有假货。

    除了当年叶言买的那本武功秘籍……

    跟着程书卉到了老道士的摊位前，叶言下意识打量了对方一番。

    程书卉所说不假，多年过去，岁月似乎没有在老道士身上留下丝毫的痕迹。

    依然是一身半旧的道袍，身材瘦削，下颌的山羊胡都跟以前一模一样。

    “前辈可曾记得我？”

    老道士本来闭着眼，听到叶言的询问，才缓缓睁眼。

    “原来是你这个小子，当初从我这里买的秘籍，修炼成功了吗？”

    叶言嘴角一抽。

    “前辈，你号称自己的摊位上从来没有假货，可那本秘籍……”

    老道士摇了摇头。

    “不是我的秘籍有问题，只是你跟老道无缘罢了！”

    “不过，老道没有看走眼，你果然是一块璞玉。只需要略加雕琢，就会大放异彩！”

    “但你现在的这条路，太难走！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叶言陷入沉默。

    换做是之前，听到老道士这么说，他必定嗤之以鼻。

    可他刚才却惊讶的发现，自己根本看不透眼前这个道士！

    这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老道士从未接触武道，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普通人。

    另一种可能，老道士的实力，已经超过了他！

    叶言的直觉，更偏向第二种可能。

    因为他刚刚略微释放了一下属于宗师强者的威势，老道士却如同清风拂面一般，丝毫不为所动。

    “天下的道路千千万，我不可能走对每一个岔路口！但我会让我选择的路，变成正确的那条路！”

    老道士眉毛一挑。

    “有点意思！罢了，虽然做不成师徒，但我很欣赏你这小子。”

    “把这道符请回去，可保你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