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唐予安对上视线的瞬间,他就呆住了,缓了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后来,慢慢地、一步一步地朝她走去。
唐予安的心蓦然一沉,脚不禁向后退了几步,直到后背贴着墙壁,退无可退。
虽然她脑海中闪现过无数次与他再次相遇的场景,或是拿离婚证那天,或是在京市的偶然遇见,却始终没有预料到会是今天会在这里。
她抬头的一刹那,那股熟悉的味道瞬间萦绕身边,她整个人仿佛被施法定住了一般,动弹不得分毫。
容时宴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在她双肩上,把她原地转了一圈检查是否受到欺负。
他看着唐予安的眼睛,只觉得心狠狠地下坠,他在唐予安的眼睛里只看到满满的疏离和陌生。
她看他的眼神就像在街上遇到的任何一名陌生人一样,毫无波澜。
唐予安感觉到面前那双炙热的目光,却提不起勇气去直视他,怕那过强的视线会融化自己好不容易冰冷下来的心。
她把头侧向一边,她甚至不想再看到他。
只要想到他、看到他,那种被钉在耻辱柱的痛苦再次袭来,她明明已经放下了很多,但这个人重新出现在眼前,还是会止不住的难过。
毕竟,短暂的时间不足以抚平她心中的伤痛。
容时宴拧眉,握着唐予安的手说道,“老婆,你听我解释好吗?”
她抿唇,努力掰开被握着的手腕,平淡的眼神扫向他,极其平淡的回了句,“不要叫我老婆,离拿证还有天,你什么都不用解释。”
两天。
离婚证。
即使在炎炎盛夏,这句话却如冬日的寒冰覆盖住他整个心窝,连流淌的血液都变得刺骨寒凉。
唐予安觉得没必要听他解释,他对自己的伤害并不是三言两语几句误会就能消除的,既然伤害都已经存在了,再说什么也弥补不了,她不想原谅,也不能原谅。
安静地拿到离婚证是她现在唯一所想,也是断了与容时宴之间最后牵扯的方式。
只要离婚证到手,他们就桥归桥路归路,一别两宽,最好永远都不要再相见。
面对唐予安的冷淡,过去那一个月的时光,不知多少个深夜里幻想过再次与她重逢,可当唐予安真的站在面前时,那攒了一肚子的话,他又不知从何说起了。
“对不起。”容时宴握着她的手腕,他实在攥得太久了,唐予安不禁皱起了眉头,“我爱你。”
爱?
怎样的爱?
爱是这样的吗?
收起他廉价的爱吧,她不稀罕。
唐予安轻笑了一下,冷漠地扫了他一眼,眼神平淡,“抱歉,我不接受道歉也不稀罕你的爱。”
他的爱就给他的司妍吧,又或者是陈妍、黄妍,但绝不会是她,唐予安。
容时宴喉咙滚动,不知如何回应。
唐予安以前语气总是客客气气,特别是重生之前,面对冷眼旁观,面对挑衅,她都没有任何脾气和怨言。
那是因为她心中有爱有所期待,因为她有教养,现在她不想委屈自己了,也不想为任何人轻贱自己。
不被爱不可耻,可耻的是为爱轻贱自己。
软柿子就烂在了过去。
唐予安跟陆淮莘莞尔,没有理会容时宴,直接走出了包厢。
她再也不会回头了。
陆淮莘拧眉,缓缓叹了口气,一不小心观摩了这场窒息的对话,不免有种想原地消失的想法。
看来容时宴在唐予安心里已经没有任何位置,追妻之路漫漫。
容时宴看着唐予安离开的方向,依旧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睫毛微垂,在商场上雷厉风行的人,此刻却只剩下茫然。
陆淮莘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突然来了?”
京市来A市,开车至少一个半小时,之前明明在办公室,可他却在结束视频通话的半小时就出现在这里,实在令人好奇。
容时宴苦笑了两声,“还不是怕你乱来。”
所以,他开着直升飞机赶来了。
然后,被甩了脸色。
但是这些都是他自找的,因为他的确伤害了唐予安,活该被虐,他只希望得到她原谅,不拿离婚证,不离婚。
他愿意为此付出任何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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