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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无所适从
    唐予安没真的拨打司妍的电话,只是确定她一直以来的疑惑,看到刘川的那一瞬间,她就猜到是司妍,现在无疑是更确定自己的猜测,这辈子司妍使坏的时间点的确是提前了。

    唐予安脸上的神色没多大变化,笑也很浅,好像风一吹就好像能轻易吹散,但整个人看起来很温柔。

    刘诺眼角红红的,吸了吸鼻子,哑声道:“没联系上对吧?”

    刘诺憋了一段时间的委屈在这一瞬间全部爆发,眼泪沾满病服,沁出一大片水迹。

    唐予安不忍,深吸一口气,将心底的情绪压下,把哭得可怜的小丫头搂进怀里抱紧,温柔地说:“别担心,姐姐先借给你生活费,等你哥哥回来了,或者你有钱之后还我就可以。”

    其实,她也只是个0岁的小女孩,但面对一个中学生,却要充当起大姐姐的角色,说是借,为了小女生容易接受,毕竟青春期的少女是敏感的。

    安抚好刘诺之后,唐予安给她的班主任打去电话请了假,医生建议她留院观察一晚,临走前,唐予安承诺明天来接她出院。

    走出医院后,在夜色的静默之下,唐予安站在无人之地艰难地喘息着,看着那张和刘川十分相似的脸庞,她按捺着心里焦虑和恐慌的情绪才表现得如此平静。。

    她抬头去看路边的树,景色在眼中化为一道道虚影,她现在是理智凌驾于感情之上的人,清醒着受着痛。

    她不是圣人,没有人能心平气和地面对杀害自己凶手的家人,虽然她的确动了恻隐之心,不过是刘诺和以前的自己很像罢了,帮助她的同时她的心里也不好过,总感觉辜负了上辈子的自己,她也不知道这样做是铤而走险还是绝处逢生,但总得试试。

    这是她目前想到的对刘川的唯一突破口,也只能从这个方向继续努力。

    翌日在家里吃过早饭后,唐予安拿起大衣就往外走,安宁不禁拧眉吐槽道:“还说回来做个孝顺女儿,可整天都往外跑。”

    唐予安出门前转头,“去医院接个朋…”,她想了一下,感觉朋友这个词不合适,于是换了个措词:“去接个人出院。”

    从医院办好手续后,唐予安送刘诺回家,老城区的小巷干净整洁,石板路被千万次踩踏之后磨得发光,住户大门紧闭,偶尔有几声嬉闹的声音被风送过来,一切都如岁月静好的感觉。

    刚踏入屋内,里面面积不大,布置得很简单,门口的桌子上还放着个木质相框,上面是两兄妹的合照。客厅被收拾得井井有条,刘诺的房间也被装扮得粉粉嫩嫩的粉红色,连窗帘都是小蕾丝的装扮,带着少女特有的情怀。

    刘诺从厨房端出一杯开水,说道:“姐姐,刚煮的,有些烫。”

    唐予安睫毛动了动,收回视线,客气道:“不需要了,我准备走。”

    站在这个屋内,看着刘川的照片,唐予安感觉喉间苦涩无比,窒息感夺走胸腔所有的氧气,再不走,她可能都要暴露了。

    刘诺没有强求,把手杯放在饭桌上,“姐姐,谢谢你,生活费我会尽早还你的。”

    唐予安笑笑:“好,多休息,我有空再来看你。”

    “再见。”

    门关上之后,唐予安不禁愣在那里,她闭了闭眼,努力平复心中的不适感。

    她是真心想帮助刘诺的,但心里总有恐惧、害怕、愤怒等等很复杂的感情,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走出楼外,脑中闪过几张图像,唐予安停住了脚步,表情变得有些复杂。

    回到家里,唐予安把自己锁在房间,她坐在书桌前,双手抱着脑袋,尝试着一点一滴唤起上辈子的回忆。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开着一条缝隙的窗户向内传来呼呼的风声,唐予安低着头看着书桌上的笔记本,上面断断续续地写着她能回忆起的信息,两扇长睫簌簌的在下眼睑上留下片刻阴影,重复着喃喃,“不会这么巧吧?”

    她握着笔的手指正控制不住的发颤,指尖和心头都是冷的,冻得她想打寒噤,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真的冷,全身从里到外,感觉没有一丝温度。

    ******

    容时宴此时正在办公室,助理莫森往他桌上放了一份急着签署推进项目的文件,他正仔细翻阅起来。

    忽然想起什么,他抬笔将要落在纸张上的动作一顿,蹙了蹙眉,“唐予安这几天在做什么?”

    他们的关系虽说比刚离婚那段时间有进展,但也仅限于一个认识的朋友程度,虽然他已经毫无保留自己对唐予安的喜欢,但从她的反应来看,丝毫没有被动摇。

    曾经心底柔软的人一旦收起心中的爱意,是你难以想象的绝情。

    他不好出面,只是派人在唐予安家附近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莫森汇报道:“唐小姐回京市后,除了在家就是去一个地方。”

    容时宴挑眉,“哪里?”

    “刘川的住址。”

    容时宴一怔,想起唐予安之前找私家侦探的事情,她找的那个侦探还不靠谱,后来还是他找人提供信息让侦探告诉唐予安。

    但唐予安这几周都没什么动静,他以为她只是好奇调查一下。

    “她去做什么?”

    莫森继续说着:“调查的人说她每晚在刘川家楼下等着,后来还救了个女学生。”

    听完莫森的汇报,容时宴看向窗外,自从那晚听到她说“满眼是你的唐予安死在了最爱你的那一年”后心里总有说不出的郁闷,犹如一股气哽在喉咙,上不去又下来。

    唐予安还是他认识的唐予安,但那种感觉又很奇怪,就好像电脑被换了芯片,虽然外在配置看起来是一样,但其实内在已经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或许,可能是因为生气,所以唐予安才用“死去的爱”来形容,断绝与他的关系。

    从满怀期待到心如死灰,谁都明白要让一个人彻底冷了心需要一个多么煎熬漫长的过程,死心是一个瞬间,但在那个瞬间之前,一定有数不清的失望在堆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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