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扑通~~~扑通~~~
连续几声巨大的水花溅起声,让原本就汹涌的海面激起了白花花的浪花。
但此时唐予安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失去了控制一般,不断地往下沉、下沉……
突然间,一只强有力的手臂紧紧地搂住了她的腰部。唐予安努力睁开双眼,隐约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正奋力将她往上托起。下一刻,她感觉自己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拖着向岸边靠近。
呼~~~呼~~~呼~~~
那股力量带着她冲破水面,重新回到空气之中。唐予安大口喘着气,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
寒冷刺骨的空气如汹涌的潮水般猛地涌进了鼻腔里,唐予安不禁张开嘴巴,贪婪而急促地大口呼吸着,胸口剧烈地上下起伏,仿佛要将周围所有的氧气都吞噬殆尽一般,喘息声久久无法停歇下来。
与此同时,谭琪也终于被人成功救了上来,但此刻的她已然彻底陷入昏迷状态之中,毫无反应可言。旁边有人焦急地轻拍着她苍白如纸的脸颊,试图唤醒她;还有人迅速解开她上衣的领口,并开始有节奏地按压她的胸膛,施行心肺复苏术。
唐予安努力让自己从混沌迷蒙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她艰难地抬起头,迷茫地朝着那个拯救她们于危难之间的身影望去,睫毛的水珠仿佛因寒冷而冻住,颤抖地不像话,她第一次发现人可以这么发抖,冷得连话都说不出。
眼前的那张脸庞似曾相识,却又一时想不起究竟在哪里见过。此刻的她脑海中犹如一团乱麻,思绪纷乱不堪,根本无暇顾及其他事情,她喘着气紧张地看着谭琪,只希望她无碍。
祁安此时眉头紧皱,面色凝重地单膝跪地,身上的衣物早已被水渍浸透,湿漉漉的头发也不断有水滴落下。他微微低垂双眸,目光凝视着眼前之人,眼神中透露出丝丝忧虑与关切之情。
尽管唐予安自身状况不佳,但她还是第一时间挂念谭琪的安危。
唐予安的眼神充满忧虑和不安,紧紧地盯着不远处正接受急救的谭琪,心中默默祈祷着:希望她千万不要出事。
周围的人群渐渐聚集起来,他们围成一圈,却又默契地留出足够的空间供急救人员行动。每个人的目光都紧盯着那躺在地上的身影,心中默默祈祷着奇迹的发生。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不再像平日里那样匆匆流逝,而是变得异常缓慢。唐予安全神贯注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她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心跳的节拍,每一次跳动似乎都与时间的流淌同步。
过了好一会儿,谭琪才缓缓地有了些动静,她弓着身,接连吐出好几口苦涩的海水。当她艰难地睁开双眼时,发现周围有许多陌生人正用关切的眼神注视着自己,他们的目光中有的充满了看戏般的好奇,有的则流露出真挚的担忧之情。
面对来自陌生人的关怀,谭琪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相比之下,那个曾经深爱过的人却给她带来了无尽的伤痛,就犹如一把利刃直插内心深处。这种被最亲近之人伤害的感觉,实在太过深刻,让人难以释怀。
此刻的谭琪面色苍白如纸,脸上仿佛失去了所有的血色,体内的血液都跟她的心一样,凝固了。二月的天气本就寒冷异常,那冰冷刺骨的海水更是让她感到心如刀绞、痛彻心扉。
经过今夜这惊心动魄的一幕,谭琪觉得自己如同经历了一场生死轮回。她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震撼和洗礼,让她对生命有了全新的认识。此刻,谭琪深知死亡的逼近是如此真实而恐怖,那种绝望和无助感深深烙印在她心中。
然而,正是因为经历过这样的恐惧,她才明白活着的珍贵和意义所在。
既然已经从死亡边缘走回来,那些曾经困扰她、束缚她的过往将被抛诸脑后,人既然已经死过一回,那么她决定从今往后不再回头,彻底与过去告别。
见到谭琪没事,唐予安这才认真地打量着眼前的人,“你是图书馆的师兄…”
她才发现现在自己有多失礼,还没跟帮助自己的人好好道谢。
祁安伸手将额前被海水打湿的头发往后撩去,面露愠色地开口道:“你们这些小姑娘到底有啥子事情想不通嘛?非要做这种傻事!”
听到这话,唐予安不禁皱起眉头,心里暗自思忖着:难道这个男人莫非认为她们要轻生不成?
此时,一旁看热闹的某位大婶也附和着劝解道:“小妹妹啊,日子还长着呢,多替你们爸妈考虑一下嘛,咋能这么轻易就想不开哟?”
唐予安的视线缓缓移向身旁那座堤坝,只见上面横七竖八地摆放着许多空啤酒罐子。或许在旁人眼中,她们俩此刻的模样确实容易让人联想到因感情受挫而企图自杀的少女形象,这一切看上去的确颇为相似。
很快,谭琪又晕了过去。
唐予安颤抖着身体想过去看看,祁安按着她的肩膀,“已经打了0,救护车快到了。”
唐予安咬着唇,真诚地看着他:“谢谢。”
0救护车到的时候,唐予安心想着跟大家一起前往医院,但一旁的护士却仔细端详起她那苍白如纸的面庞以及不断颤抖着的身躯,并开口说道:“你们几个人还是先回家洗个热水澡,换上干净衣物之后再赶往医院吧。”
毕竟在如此严寒的天气下,他们不仅浑身湿漉漉的,而且看上去状态似乎也不比那位已经晕厥过去的人要好多少。
此时此刻,只见唐予安被冻得嘴唇直打哆嗦,祁安见状便轻声宽慰她道:“要不我们先送你回家吧,你的朋友已经被送往医院接受治疗了,肯定会平安无事的,等明早你再过去探望就行。”
待二人上车之后,祁安随即将车内的暖气调到了最高温度。唐予安满怀歉意地朝着他的方向张望了一眼,然后嘟囔着嘴说:“真是太不好意思,把你的车子都弄脏了。”
别人救了自己,自己还搞到他的车脏了,实在愧疚。
听到这话,祁安通过汽车后视镜向她投来一束目光,并疑惑不解地询问道:“究竟发生了何事让你如此想不开啊?为什么要选择在这般冰冷刺骨的寒冬里跳海轻生呢?”
唐予安赶紧用力摆着手,着急忙慌地向祁安解释起来:“真不是你想的那样啊!我们可没打算轻生跳海,只是我那朋友喝酒太多了,一个没站稳就失足掉进海里去了。我当时也是吓懵了,完全来不及多想,下意识想救她,结果自己也跟着掉进去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还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今晚把她胆子都用光了。
此刻坐在温暖如春的车内,感受着渐渐回温的身体,唐予安这才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似的。就在刚才,那冰冷刺骨的海水仿佛要将她彻底吞没,那种濒临死亡的恐惧感至今仍挥之不去。
然而还没等她从劫后余生的情绪中缓过神来,便听到身旁传来一句冷冰冰的话语:“作为成年人,理应对可能存在危险的行为有所预判,而非像小孩子那般懵懂无知。”
唐予安猛地一愣,转头看向说话之人——正是一脸严肃的祁安。面对他突如其来的责备,唐予安顿时感到一阵无措和尴尬,脸颊也不由自主地泛起一抹红晕,结结巴巴地说道:“对…对不起,这次确实是我们的失误,给您添麻烦了…”
话刚一出口,唐予安就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似乎连鼻子都在因为不好意思而微微发烫。
祁安把唐予安送到家楼下,看着她瑟瑟发抖的样子有些不放心,“需不需要我陪你上去?”
唐予安连忙摇头,“不用了,今天谢谢你,你也快回去洗个热水澡换身衣服吧,改天请你吃饭。”
祁安笑了笑,“那你上去好好休息,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唐予安冻得连脸上肌肉都无法控制,只是点点头就跑上了楼,室外实在是一秒钟都待不下去。
踏入家门后的唐予安径直冲进浴室,拧开龙头放出大量滚烫热水。她心急火燎地褪去仿若冰块般寒冷刺骨的衣裳,紧接着迅速迈入浴缸内,让温热的水流尽情没过身躯。直到整个人完全沉浸其中,方才真切感受到体内原本凝滞不畅的血液逐渐开始重新流淌。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将整个身躯沉浸在热水之中。就在那一瞬间,仿佛所有的疲惫与痛苦都被驱散开来,让她重新感受到生命的活力。
唐予安静静地在浴缸里浸泡了许久,当察觉到水温逐渐转凉时,便不停地加入热水,一直等到身体完全被温暖包围后,方才起身离开浴缸。她用浴巾紧紧地包裹住自己,脑海中开始回忆起今晚所经历的一切事情,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后怕。
早上一觉醒来,唐予安感到头部异常晕眩,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上面一般。尽管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但依然无法抵御那股刺骨的寒意,四肢冰冷且毫无力气可言。
接下来一整天,她都是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度过,记忆中似乎只去过一次厕所、喝过一杯水而已。
由于头晕得厉害,唐予安艰难地坐直身子,原本打算拿手机买点药吃,却怎么也找不到手机的踪迹。她用手轻轻拍打发热的额头,突然想起来昨晚好像不小心把手机丢进了大海里。
然而此刻,她的身体状况很糟糕,如果要在这严寒天气下勉强支撑着生病的身体更换衣物下楼,恐怕真的会要了她半条小命。罢了罢了,唐予安心想,还是选择暂时不去理会这些事情吧,或许多睡一会儿觉,等醒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不知道突然失联会不会让人担心呢?可是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啊!毕竟只有等身体稍微好转一些之后,才能够出去购买新的手机并补办电话卡。这时,她突然想到或许可以通过电脑来登录微信,于是便迫不及待地从床上爬起来,迅速打开了电脑。
然而,当看到需要用手机确认才能登录的提示时,她的心情瞬间跌入谷底,最终还是无奈地又躺回到了床上。
一整天下来,她几乎没有进食任何东西。因为发烧导致毫无食欲可言,不仅嗓子疼痛难忍,就连鼻子也不停地流着鼻涕。即便是前往洗手间短短几步路的距离,对她而言都变得异常艰难。
不过,她始终坚信人体本身具备一定的自愈能力。所以,就算不吃药、不吃饭,只要保证充足的休息时间,身体应该也是能够慢慢复原的吧?
在躺下之前,唐予安拿起体温计测量了一下自己的体温。看着体温计上显示的数字,她不禁皱起眉头——果然烧得很严重!此刻,她感觉全身上下都疼痛难耐,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在激烈战斗,全然不顾及她个人的感受。
唐予安时而昏睡过去,时而又被剧烈的疼痛唤醒过来。她感觉自己仿佛正在经历一场身体的大拆解和重新组装一般,每一个细胞都在痛苦地呻吟着。时间似乎变得模糊不清,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沉睡了多久,只记得白昼逐渐被无尽的黑暗所取代,而那曾经温暖明亮的阳光也已悄然离去,取而代之的则是城市夜晚璀璨绚丽的华灯初上。
就在此时,一阵清脆而急切的敲门声骤然响起。那声音如此突兀,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敲醒。然而,唐予安此刻却感到无比疲惫与晕眩,她根本无力起身去应门。尽管敲门声持续不断,甚至一次比一次更急促响亮,但她依然只能躺在床上,任由那阵声响在耳边回荡。
谁大晚上来找她啊?
【感谢向往闲游的用爱发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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