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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沉鱼仙人
    此时忽然听得身后的那扇窗子被人推开,她心中一紧,在百花楼这么多年,竟然还能遇见如此偷偷摸摸的登徒子?

    她随手薅了一个茶杯,紧紧捏在手中,转身时,果然见身后站着一人,正是那扶苏公子。

    她心道:与他之约,不是退掉了么?怎么还做起了梁上君子。

    扶苏公子是个常客,每每最是喜欢与她品茶谈诗,虽然贵为当朝太子,却是个不可多得的雅人。

    她敬重他乃谦谦君子,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他钱多大方。

    所以在一众客人中,对他是另眼相待,虽然她一向是个卖艺不卖身,陪茶饭不管就寝的清白之人,但那客人稍有些油腻色胚的,她虽面上不说,但心中早已恶心至极。

    更别说那种囊中羞涩,又要打肿脸充胖子之人,她更加嗤之以鼻,将这些人一个个记进了一个黑名单的小本本里。

    至于这扶苏公子嘛,自然是记在另一个贵宾册子里,享有特殊的待遇。

    青灵见到这扶苏公子,先是按照程序地将他在册子里的地位回忆一番,明确了他的等级之后,拿出了极专业的待客之道,自然是笑不露齿,端庄淑仪地款款走过去,问了个:

    “公子,今夜恐怕对不住你了,妾身今夜另有”

    扶苏公子眼神隽永,他好似没有用心在听青灵说什么,抬起手来,似要摸青灵的肩膀。

    青灵顿时有些恼怒,就冲他这轻浮的行为,明日就要将他在册子上的排名给他删去,她方退了一步,那扶苏公子便要倒进她的怀中,她急忙伸手去推,手掌方落在他的胸前,只觉得黏糊糊一团红色粘在了她的手上。

    一摊鲜血在他的白衫上逐渐晕染开来,她看着手中大红的血迹,只觉得脑袋晕乎乎又犯了晕血之症,恍然明白过来,这扶苏公子是受了重伤。

    此刻,这扶苏公子已经晕了过去,完全不省人事。

    青灵先是写了一张字条,上面写了请郎中、买药材、照顾病人等等的花费,略微一算计,算上成本加上自己的工钱,在八十金上多做了个四舍五入,大笔一划这扶苏伤好后约莫付自己一千金的欠条。

    计算妥当,方满意地拿起他带血的手指,在他的胸前按了按,在这欠条上按了个红色手印,方急吼吼地走到阿鲤房中,将她连夜唤醒,取出自己埋藏的私房钱,令阿鲤连夜请郎中。

    当阿鲤看着青灵这逆天的算法时,不禁叹道:

    “娘子,你不去打家劫舍,委实是委屈了。”

    青灵冲阿鲤一眨眼,低声道:

    “你还嫌我写多了?且看收得回来收不回来再说。”

    青灵念着扶苏公子身份特殊,便令阿鲤去重金请了一个信得过的郎中,选僻静的小路,绕到自己的小楼。

    这郎中是个聪明的,收了重金,也不多问,几下就将扶苏身上的伤包扎得完好,留下了一个药方子,说这公子只要好好歇息,明日便可醒来,再将养几日,便能恢复个打扮,又嘱咐几句吃食,给青灵恭敬告了个别,方才悄悄离去。

    青灵见扶苏脸色惨白,一副惨兮兮的模样,又见自己装私房钱的宝匣子里,一大半的金子都是这扶苏公子给的,便做了一件自认为极慷慨的事情,便是将自己的床,让给他睡罢。

    不过,她少不得又在那欠条上,加了一万金,方才小心合了门,去了阿鲤的房中歇息。

    忙至夜半,她忽而想起因这扶苏公子的出现,她竟然忘了去莲湖见那人,她又强撑着爬了起来,走到那莲湖的回廊上。

    此时夜深,百花楼各个屋子的灯已经关了,周围一片漆黑,她心里记挂着此人,也没来得及多穿一件衣服,晚风乍起时,她冷得打了几个喷嚏。

    等她深一脚浅一脚地来到湖中的亭子中,小声呼道:

    “沉鱼仙人!我来啦。”

    亭子中忽然闪现了一个仙风道骨的神君,正是那沉鱼君。

    沉鱼君见她缩着身子,鼻子冻得通红,打趣道:

    “小丫鬟,做了凡人,还是这般不会照顾自己。”

    青灵见这世外仙人这般唤自己,忽然觉得十分荣幸,能给这神仙做丫鬟,实在颇有仙缘。

    此时她身子一暖,低头看时,沉鱼君身上的那身敞衣,已经在她的身上了。

    她鞠躬道:

    “万金,还未感谢仙人,之前的赠曲之恩。若不是仙人点拨,教我弹奏仙曲山河唱,万金也不会令西虢国国主另眼相看,也不能有今日之财富。”

    沉鱼君沉吟一番,幽幽道:

    “你原名青灵,为何非给自己取名万金,这名字,着实……”

    沉鱼君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望着青灵发了一瞬的呆。

    青灵捂了捂外衣,第一次冲人敞开心扉,对沉鱼君问道:

    “仙人,你们神仙,定然是没有烦恼的吧?”

    沉鱼君眼神黯然,他望着面前这个女子,眼神好似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潭,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在他的眸中,这种如同佛祖般的凝视,令青灵产生前所未有的信赖感。

    她脸上的笑意渐渐泯灭,思绪回到了十年前。

    她悠悠道:

    “仙人,我们凡人,生命好似白驹过隙一般短暂,但在这短暂的一生中,却”

    她低下头没有说完后面的话,眼神中微微泛着一丝冷意:

    “我出生之时,天现异相,周围十里,山崩地裂。村民皆说我乃不详妖孽,会为村子招来祸患,纷纷拿了火把要来我家中烧死我。我爹娘念我是第一个孩子,为了保我带着我迁移他乡。”

    “后来,当我大些,每当父母偶有心情不好时,恰巧我又做了些不顺他们心的事情,他们便拿了那柳枝招呼我的身上,欲做惩罚。可每每鞭子未落,那天上便是乌云滚滚,天雷阵阵,那雷声轰鸣,好似正响在屋顶。”

    “我爹娘也怀疑我乃不祥之人,过了两年,他们又得了一子,白白胖胖,人人夸我那弟弟是个有福气的,自此,爹娘愈发疏远于我。那年我八岁,天月国遭了水灾,家中颗粒无收。小弟饿得命悬一线,阿爹阿娘考虑再三,终于为了几口白面,不顾我也肚中空空,还正发着高烧,将我十文钱卖给了百花楼。”

    喜欢仙妻太迷人,醋夫神君心好累,醋夫神君心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