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可是**裸的硬怼了,但皇承泰愣是没敢做出太大反应,气焰反而弱了不少。
他冷哼一声道:“本王对西厂没意见,对霍提督更没意见,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霍紫烟权势滔天,即便是拉拢不过来,他也不想树此强敌。
云飞扬冷冷一笑,拍着面前锦衣卫的肩膀道:“刺杀贵妃娘娘的六个杀手,只有领头的一个逃掉了,不过咱家也没让他好过,在他肩胛处给他留了点纪念。”
说着,他“刺啦”一声,把面前锦衣卫肩胛处的衣服撕开。
那名锦衣卫的伤口已经经过处理,但是被云三档头刚刚那么一抓,伤口已经重新崩开,鲜血淋漓皮肉外翻,看上去触目惊心。
场中,顿时像是炸了锅一样。
云飞扬看向荣归林,似笑非笑的道:“荣镇抚使不会要说,你这个手下今天正好也伤到了肩胛吧?”
向来少言寡语的崔少皇很适时的道出一句:“他是什么时候受的伤,随便找个有经验的大夫都能判断得出来。
只要确定他受伤的时间,和贵妃娘娘遇袭的时间是不是能对得上,再确定贵妃娘娘遇袭时他的行踪,他就休想抵赖。”
听到这话,那名锦衣卫开始忍不住微微发抖,任谁也能看得出他的心虚。
“不愧是我们西厂的人。”
云飞扬朝崔少皇竖了竖大拇指,接着向众人道:“而且,我当时从领头杀手身上,闻到了狐臭的味道……”
他拍了拍面前锦衣卫的肩膀:“而这位,恰好也有狐臭。”
云飞扬似笑非笑的道:“二皇子,荣镇抚使,你们觉得,这世上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
皇承泰负手而立,面无表情。
荣归林目光急速闪烁几下,盯着那名锦衣卫,冷然道出一句:“混账东西,竟然做下这样的事情,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
说着,他就“呛”的一声拔刀,悍然朝那名锦衣卫劈了过去。
云飞扬此时就在那名锦衣卫身旁,如果他想阻拦,其实完全是来得及的。
但是,他并没有阻拦,目视荣归林的长刀,从那名锦衣卫颈部掠过。
血箭飙射!
空气中,顿时弥漫起一股血腥味。
随在贵妃娘娘车旁的很多宫女,都惊呼出声。
云飞扬似笑非笑的看着荣归林,啪啪股起了掌,然后语带戏谑的说道:“荣镇抚使,真是好干脆呀。”
荣归林没有理会云飞扬,而是转身看向皇承泰。
他收刀归鞘,欠身抱拳:“二皇子,属下一时气愤,失手将人杀了,请二皇子降罪。”
皇承泰负手而立,叹了口气道:“自己信任的人做下这样的事情,一时气愤导致失了分寸,可以理解,但国有国法,你明白的。”
“属下明白。”荣归林恭声道:“属下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皇承泰道:“锦衣卫乃天子亲军,怎么处置你,还得父皇说了算,等回去之后,亲自去向父皇请罪吧。”
荣归林抱拳应道:“是。”
云飞扬嘴角挂着戏谑的笑容,在旁边看着那俩人表演。
他不是没有想过将此事闹大,但这件事毕竟涉及当朝二皇子,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更何况,荣归林身后,还站着一个当内阁首辅的爹。
哪一方势力,对现在的他来说,那都是参天大树般的存在。
即便是把这件事捅出去了,最后大概率也是止于那名锦衣卫。
毕竟,对方只要把线索从那名锦衣卫身上掐断了,云飞扬就再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刺杀贵妃娘娘的事情跟二皇子和荣归林有关。
所以,深思熟虑后,云飞扬才没有阻止荣归林杀人灭口。
而贵妃娘娘,自始至终就不知道这件事跟二皇子和荣归林有关,再加上心思单纯,看到那名锦衣卫被杀,她心中反而一阵快意。
皇承泰此时才放下心来,又想起了贵妃娘娘的事情,转过身,却见贵妃娘娘已经重新进了马车。
沉吟片刻,他又朝贵妃娘娘的马车走去。
等回了宫里,身为皇子的他,再想要见到贵妃娘娘,就不是那么容易了,不把事情搞个清楚明白,皇承泰实在是心中不安。
云飞扬又怎么可能让他那么轻易得逞。
见状,他闪身上前,再次挡住皇承泰,开口道:“二皇子,娘娘很累,请安就算了,您说呢?”
尽管嘴角带笑,但是他的语气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
那名锦衣卫虽然已经死了,可皇承泰此时也不想再节外生枝。
“云三档头说的有道理,那本王就改天再向娘娘请安吧。”
他皮笑肉不笑的道了句,让开道路。
当下,队伍重新出发。
至于那名锦衣卫的尸体,已经被荣归林的手下干脆利落的收敛了,他们本来就擅长这个。
刚到城门口,云飞扬就听到身后有人喊他:“云三档头!”
云飞扬回过头,就见给他送马的那个黑脸汉子骑马而来。
黑脸汉子手里,还牵着一匹马,正是肥龙。
云飞扬拨马迎上几步,示意外围的侍卫把路上开。
黑脸男子骑马上前,抱拳道:“云三档头,小人把马给您送来了。”
云飞扬看向肥龙,不由得想起了那货撇下他逃走的事情,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偏偏那货还冲云某人龇了龇牙,仿佛是在笑。
云飞扬刚准备拒绝,皇承泰就上前道:“云三档头,不如把这匹马让给本王如何?”
你丫想的倒美,即便老子看不上,也不能便宜了你啊!
云飞扬心里暗暗诽谤了一句,笑着道:“按说二皇子开口,咱家自当遵从,只是这马也是别人所赠,咱家也不好辜负人家一片心意,您说呢?”
“那就算了。”皇承泰皮笑肉不笑的道:“君子不夺人所爱嘛。”
说完,他就拨马冲进了城门。
云飞扬朝黑脸汉子拱了拱手:“有劳了。”
接着,他翻身下马,上前骑了肥龙。
进了城,天就已经黑了。
在路过大街的时候,云飞扬忽然从人群中听到一声熟悉的呼哨。
他循声看去,就见一个中年男子正朝他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