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扬冷哼一声：“在盛京，还轮不到你们宁人放肆。”
水月闪身挡在了云飞扬身前，微笑着开口：“不至于此……不至于此的……”
她盈盈美目望向秦寿，柔声说道：“秦大人，云公子也是一时口误，我代他向您道个歉。”
看到水月这么袒护云飞扬，秦寿的目光变得更加阴鸷。
他负手而立，阴冷目光审视着云飞扬：“才思倒是敏捷，可惜是个太监，科举从仕多好。”
云飞扬笑了笑说：“秦大人此言差矣，做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为国家做什么。”
水月抚掌赞道：“说得好。”
秦寿瞥了水月一眼，接着向云飞扬说：“本官这里还有一联，你要能对得出来，以后本官见了你绕着走。”
云飞扬淡然开口：“我洗耳恭听。”
秦寿大声道：“两火为炎，既然不是盐酱之盐，为何加水便淡。”
话音落下，他身后那些人就齐声喝彩。
接着，众人目光齐齐集中在云飞扬身上，等着云飞扬的下联。
云飞扬微微一笑，声音清朗而出：“两土为圭，既然不是乌龟之龟，为何加卜为卦。”
“好！”
“好联！”
叫好的，只有水月和云重、云逸。
“秦大人和云公子都是大才，小女子佩服得紧呢，咱们都别在这里站着了，上去开席吧，咱们边吃边聊。”
水月笑意盈盈的来到云飞扬身边，微微欠身邀请。
“本官忽然想起还有要事处理，就不入席了。”
秦寿一拂衣袖，转身大步离开。
今天的风头，已经全都被云飞扬抢了去，他堂堂的朝廷大员，又怎么可能会留下来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太监做陪衬。
“秦大人……秦大人……”
高个书生那些人，急忙追了上去。
矮个书生盯着云飞扬，眼中似要喷出火来。
他们还想着跟秦寿搞好关系，好进入礼部呢，为此不惜从大宁追到盛京。
他们费了好大劲，花了很多银子，好不容易才安排了这顿饭局，没想到饭局还没开始，就让云某人给搅合了，矮个书生此时连杀了云飞扬的心都有。
水月冲着秦寿离开的方向，微微欠了欠身：“秦大人，您慢走。”
矮个书生似笑非笑的看着水月，开口说道：“水姑娘，刚才秦大人出的那个上联，我忽然也想到一个下联，还请水姑娘指教。”
“哦？”水月眸光盈盈一闪，“公子请说。”
吟诗作对这种事，她最没有抵抗力。
矮个书生冷冷一笑：“两日为昌，既然不是娼妓之娼，为何加口便唱？”
声音落下，矮个书生身后的随从们又齐声叫好。
同时，他们看向水月的目光中，都似是充满了嘲讽和不屑。
水月虽说被誉为大盛第一才女，可毕竟是伶人出身，若非她才华出众追捧者众多，这样的出身，本就是被人看不起的。
矮个书生这一联，对得确实很高妙，不但对仗工整，还鄙夷了水月。
水月的一张俏脸，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不堪的出身，本来就是她心中最大的痛。
她很清楚，虽说自己顶着大盛第一才女的名头，可那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打心眼里对她还是瞧不起的。
那些人来找她，无非是为了面子，或者是贪图她的身子而已。
云飞扬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心里暗骂：你丫这么对对子，这不是往人家姑娘心口插刀吗？
他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眯着眼睛朝矮个书生走了过去，拱手说道：“仁兄厉害啊，在下这里还有一个下联，想请仁兄指教。”
矮个书生嗤笑一声，满脸不屑的道：“你说。”
云飞扬语气幽然：“我的下联是……去泥马的，你读书人的素质呢……”
说着，云飞扬挥起拳头，朝着矮个书生那张欠扁的脸就砸了过去。
别说矮个书生根本没想到云飞扬会忽然动手，即便是早有防备，以云飞扬的身手，也不是他能躲得过去的。
呯！
云飞扬的一拳，狠狠落在了矮个书生的鼻子上。
矮个书生惨叫一声，踉跄着往后跌倒，鼻血狂涌。
云飞扬心里一阵快意。
他还是比较喜欢这种简单粗暴的反击方式！
“你……你怎么打人……”
矮个书生愤怒的咆哮。
他鼻子都歪了，不是气得，而是被云飞扬打的。
矮个书生的几个随从，见状纷纷朝云飞扬冲了过来，却被云重和云逸挡住。
云逸阴测测的道：“你们想干什么？这位可是西厂的三档头，你们先问问自己有没有进西厂地牢的胆子。”
那些人脚步齐齐一滞，不敢动了。
矮个书生从地上爬起，指着云飞扬说：“你给我等着。”
云飞扬贱兮兮的笑道：“好啊，咱家就在宫里等着你，有本事你进宫来找我。”
矮个书生重重冷哼一声，又瞪了水月一眼，然后带着人离开。
“多谢公子为奴家撑腰。”
水月向云飞扬道了个万福，明眸流转间，似有无限风情。
云飞扬摆了摆手说：“我这人有个毛病，见到欠揍的人要是不动手，晚上会睡不着觉的，所以打他是为了我自己能睡个安稳觉，水月姑娘不必客气。”
听云飞扬说的有趣，水月“咯咯”笑了起来，声音银铃般清脆悦耳，撩动了云飞扬的心。
“三位，里面请。”
水月再次出言相邀，几人一起往里面走去。
几人进了望江楼，眼前就是待客区。
云飞扬看到桌上放着一个棋盘，便微笑着开口：“刚才一直都是对下联，不如我也给水姑娘出个上联？”
水月忙不迭的点头：“好的呀。”
她的神情有些雀跃，跟之前的高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云飞扬笑了笑，声音清朗而出：“天当棋盘星当子，谁人敢下？”
这联一出口，场中几人便齐声叫好。
“好……好联……”
水月星眸明亮，抚掌赞叹一声，然后微微颦眉沉思。
眼角余光扫到墙边放着的琵琶，水月心中一动，下联脱口而出：“地作琵琶路作弦，哪个能弹？”
场中几人，再次齐声叫好。
水月这个下联确实对得天衣无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