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氏闻言脸色一沉,叶鸿宣不是说从未对柳氏产生过情意,为何还会亲手给她做金簪?
他都未曾亲手给她做过什么,真是可笑。
“薛姨娘,这可是夫人的心头好。”听荷脸上的笑容是发自真心,“奴婢亲手给您戴上。”
她取出金簪就要插入薛氏发髻。
“啊──”
剧痛袭来,手腕忽然被一股重力打到,金簪被打飞出去,摔落在地碎成了两半。
怒不可遏的叶鸿宣出现在正堂内,双眼赤红指着柳氏斥责道:“柳雪吟!你这是做什么?!为何要把金簪送给卿卿?!”
他走进来时看到听荷把那淬了砒霜的金簪戴在薛氏头上时,吓得六神无主,冲上来拍开了听荷的手。
柳雪吟怎能如此恶毒,是想害死卿卿吗?
柳氏冤枉得很,十分委屈地说:“侯爷,妾身只是把侯爷送给妾身的金簪转赠给了薛姨娘,侯爷何至于如此生气呢?”
叶鸿宣对她倒打一耙的态度格外不满。
“你之前不是说金簪丢失了?为何又找到了?”
这个毒妇,就是不服气自己和卿卿在一块!
总是找各种理由和方法来拆散他和卿卿!
离开定远侯府真是太正确了,留下来迟早会被这个毒妇害死!
看叶鸿宣身上还穿着那件染了疫病的衣裳,柳氏心中暗爽但按下不表,仿佛蒙受了不白之冤道:“妾身弄丢了侯爷的心意,愧疚万分,特意差人找了回来,给侯爷惊喜之余也想祝侯爷与两位妹妹和和美美。妾身做错了什么,侯爷上来就是一通斥责?”
“侯爷,您做得太过了。”
令人没想到的是,余婧容竟开始帮柳氏说话。
“夫人对薛姨娘一直客客气气,反倒是薛姨娘看不起夫人的出身没大没小的,夫人不计前嫌还送那么贵重的簪子给薛姨娘,您怎么能如此待她呢?”
这番话说得叶鸿宣有些惭愧。
吟娘并不知道金簪中含毒,定是好心才把金簪送给卿卿的,是他冤枉吟娘了。
他清咳一声,询问薛氏:“你真的对吟娘无礼了?”
满堂所有人都在针对她,薛氏心如死灰道:“我百口莫辩。”
既然叶鸿宣不相信她,她也不稀罕解释。
卿卿出身书香门第,向来循规蹈矩,今日怎会如此无理取闹,“给夫人道歉。”必须正正家风了。
薛氏诧异地看着叶鸿宣。
她没错,为何要道歉?
说好要护她一辈子的,那些海誓山盟全都是男人的谎话吗?
这才刚进门就不站在她这边了,以后还得了?薛氏心里生出浓浓的失望,也不告辞,直冲冲回了厢房。
叶鸿宣也没想到薛氏竟然一点面子也不给他,直接甩脸走了。
当初温婉柔情似水的卿卿,何以变得如此蛮横?
柳氏看热闹不嫌事大,“侯爷,薛姨娘生气了,还不快去哄哄。”
叶鸿宣闻言,心里的怒火更大了。
一点小事就要他哄,将来还得了了!
她已经不是定远侯府的大夫人了,如今是他的妾!应当是她哄自己才对,真是倒反天罡!
“不管她。”叶鸿宣坐到柳氏旁边,“咱们夫妻许久未见面了,你如今过得还好吗?”
幸好她们来之前用了蓁宝给的草药不怕传染,不然她恨不得离叶鸿宣三尺远。
“还不错。”
她昨日由钱寡妇领着看了两个壮汉相扑,得了点趣。
比叶鸿宣这白斩鸡的身材好多了。
叶鸿宣没话找话道:“你送了她们俩那么贵重的见面礼,真是破费了。”
他们仨这些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才知道从前在侯府过得是什么神仙日子。
在侯府时鞋面都是蜀锦做的,顿顿都能吃上番邦进贡来的水果,连茶叶都是仅次于宫中御用的大红袍。
他从未因钱财发愁过。
也不知怎的,突然就落魄了,私产没的没,赔的赔,还倒欠柳氏一大笔银子,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还。
这处宅子又小,床板很硬,睡得他腰疼。
这回柳氏总该是来接自己回府的吧。
柳氏不以为意道:“小钱,不值一提。”
一副翡翠头面都价值七百两了,还是小钱?
听得叶鸿宣心中更加后悔,当日就不该同意出府,那可是他的府邸,他不肯离开,总不至于把他赶走。
他强颜欢笑道:“这几日吃的清粥小菜,倒也别有一番风味。”说完顿了许久也不见柳氏接话,尴尬道,“只是委屈了容儿与卿卿,跟着我连宴席都没有摆,无声无息地便进了门。”
柳氏这回倒是给了点反应,笑道:“纳妾嘛,就该不声不响的,难不成侯爷还想风光大办?岂不是要被天下人所耻笑。”
叶鸿宣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难道听不出他的窘迫?为何如此无动于衷?
“只办几桌宴席还是可以的。”叶鸿宣道,“我想着邀些宾客补办宴席,这笔银子就由你来出。”
“可以。”柳氏答应得非常干脆,“只是侯爷已经欠了妾身许多银两了,这回再借该还不上了吧。”
叶鸿宣的脸立刻就垮了下来,“借?你是主母,纳妾的事宜本就是由你来全权负责,怎么就成借了?”
柳氏已经领教过叶鸿宣的厚脸皮程度,“主母只负责定远侯府的事宜,纳妾又不在侯府,本不关我的事,赏脸才来受两位姨娘的敬茶。更何况这是侯爷你的妾,该由侯爷自己出银子。”
叶鸿宣咬牙切齿道:“我们是夫妻,该不分彼此。”
“夫妻?”柳氏冷笑一声,“全天下都知道侯爷为了长嫂辜负发妻了,侯爷还想过要休我,这是吃软饭吃习惯了,真把我的钱当作你自己的了?”
柳氏今日来此就是为了奚落叶鸿宣,连妾身也不自称了,狂戳叶鸿宣的痛处。
“薛姨娘应当还有些嫁妆吧,吃不上我的,侯爷也可以吃她的软饭呀,侯爷不是最擅长这个了吗?”
余婧容适时说道:“奴婢这里也有些余钱。”
“够了!”以七尺男儿自居的叶鸿宣怎可能受如此侮辱,面色黑沉道,“本侯从今以后不会问你要一文钱,你就抱着你的银子过一辈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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