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闻钦还不知道母亲在心里吐槽他。
不过他的确不是很会读书就是了。
童生时还能念几句之乎者也出来,后来祖父带他去战场历练,再回来好多字都不认识了,看见就头晕眼花打瞌睡,迷迷糊糊间把字看成打架的小人,还琢磨出了不少战术告知祖父。
祖父高兴得用他的胡子扎他。
但他弟弟最乐衷于教他读书。
刚会说话的时候就呼哧呼哧扭着屁股走过来,嘴里含含糊糊地念什么人之初性本善,烦得他想提起这小萝卜头一脚踹飞二里地。
等走路利索了,他带弟弟出去玩,这好小子美景不肯看,美食不肯吃,嘴里一直默念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
好嘛。
搞得他也没玩成,听着他的唠叨从早睡到了晚。
不过母亲显然挺开心的。
说他小时候闹腾,衣服穿一回就不能要了,他弟弟性子恬静,能省不少布料。
不过他都快十七了,母亲怎的忽然就疯了?
难道是因为他没有从文伤心过度导致的?
叶闻钦定定地注视母亲的脸询问她。
柳氏确认两个孩子不是畸形儿也没有智商问题后,整个人像被抽空了般,眼神涣散,感觉周围发生的一切如梦似幻,像吃了毒蘑菇一样。
她居然是婆母的亲生女儿,开什么玩笑?
那她和叶鸿宣成亲岂不是要遭天谴?
柳氏猛地捂住自己的脑袋蹲下。
“不可能……”
她和叶鸿宣是兄妹……兄妹!
这太荒唐了!
上天是不是在故意捉弄她?
想起和叶鸿宣成婚十六年的那些浓情蜜意,柳氏胃里一阵翻滚,跑到池塘边吐了出来。
叶闻钦瞳孔微微放大,迅速跑过去查看母亲的情况。
“我去请大夫。”
柳氏彻底慌了神,压根没注意大儿子的腿脚已经变得很利索,看不出残废过的痕迹,她拦住儿子,“我没有生病,用不着请大夫。”
恍惚震惊过后就是恐惧。
真相就算再不想面对也是真相。
她找到亲生父母理应高兴才是,可谁都可以是她的爹娘,就公爹婆母不能是啊!
她好想崩溃惊恐地大叫出声,歇斯底里地发泄出来。
可是不行。
她的儿子还在这里,会吓到他的。
柳氏跌跌撞撞地起身,不知道该如何跟儿子说明她如今的状况。
难不成要她告诉孩子们,她和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结合生下了他们吗?
那她还不如死了算了。
不止柳氏深陷痛苦纠结中,就连老夫人现在仿佛也在被火焰煎烤着,受尽了折磨。
她无助地握住秀丽嬷嬷的手道:“我不该那么快就把这件事告诉致遥的,她肯定承受不住。”
真是作孽啊!
早知如此,她拼死也不会让叶鸿宣娶致遥进门啊!
老天爷究竟为何要这般惩罚他们一家?
她上辈子是杀人放火了吗?!
秀丽嬷嬷跟了老夫人这么多年,遇事冷静镇定,她迅速想到了事情的关键所在。
“或许,叶鸿宣并不是老侯爷的亲生孩子。”
趴在门口偷偷观察的蓁宝忍不住给秀丽嬷嬷竖起了大拇指。
嬷嬷真是聪明。
一下子就猜中了呢!
老夫人神色一凛,直直看向秀丽嬷嬷。
她方才乱了理智,脑子不清醒,竟没想到这点。
龚小娘是怀着孕进定远侯府的,保不齐这中间有了什么蹊跷。
“快,把龚小娘带回来,我亲自审问。”
事情一定要像秀丽说得那样啊,不然她的女儿就太凄苦、太可怜了。
就在老夫人派人去寻龚小娘的期间,有乞丐一路乞讨到了升云街宅子门口,睡了一夜,晨间踏出门的叶鸿宣差点被他绊个狗吃屎。
乞丐身上的恶臭熏得叶鸿宣作呕。
抬脚踢了踢熟睡的乞丐。
“走开,这不是你该睡的地方。”
乞丐挠着肚子咂巴着嘴醒了。
睁开眼看见穿得整洁干净的叶鸿宣,谄媚道:“大爷行行好,给我几块铜板吃饭呗。”
叶鸿宣眼里全是鄙夷。
乞丐的头发也不知道几年没洗了,全是油,凝结在一块打成死结,上面还有苍蝇在飞。
他的指甲也没剪过,还敢挖鼻子,也不怕把鼻孔捅穿了。
那衣服上面全是污垢,看一眼都嫌脏。
原本他身为尊贵无比的定远侯,出行乘坐马车,有护卫看管大门,这些臭乞丐根本近不了他的身,可如今他落魄了,乞丐都有胆子问他要钱了。
放在以前,哪个臭要饭的看见他不是跪地拜见,姿态卑微,这恶心的乞丐肯定是瞧见他被净身出户,知道他没钱,故意来奚落他的。
叶鸿宣咬牙使劲踹了脚乞丐,一脚不够解气,连续踹了好几脚。
“滚!晦气!”
乞丐上了年纪,叶鸿宣这几脚差点把他踹吐血,也不知道哪里惹到了这位大爷。
他也有脾气,当即就啐道:“屁眼长疮的玩意,烂根的软男,畜牲不如的杂种,你他娘的不给就不给,你他娘的踹我,踹我死全家!绝后!狗日的吃屎去吧!”
‘绝后’二字触到了叶鸿宣的逆鳞。
和叶闻钦还有叶观棋断亲以后,他迫切地需要一个能给他养老的儿子,但不知为何他愈发力不从心,甚至连喝杯茶的功夫都没有就结束了。
他羞愧不已。
幸好有容儿安慰他说或许是他太累了。
不然他真就下不来台了。
红着眼又踢了乞丐一脚。
“你才绝后呢!我有儿子!还有两个!一个十二岁就考中了举人!一个本来有可能成为大将军!是你这臭要饭的求也求不来的子孙福!”
乞丐上下打量着叶鸿宣,嗤笑一声。
“就你这衰样,你儿子还能考中举人,生来一张嘴就知道放屁。”
身份显赫的定远侯当街和乞丐对骂起来。
“我儿子还真考中举人了!你说我放屁,你他娘的连种都没有吧,到死都娶不到媳妇的臭乞丐,就算你有儿子那肯定也是断袖,断了你家的香火。”
乞丐得意地笑了笑。
“我他娘的还真有儿子,他的身份,说出来能吓死你个乡巴佬。”
叶鸿宣冷笑,身份再高能高得过他定远侯?
“有种你就说啊。”
乞丐被他激得大声道:“我儿子就是当朝大名鼎鼎的定远侯,叶鸿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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