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后
平阳国风调雨顺,百姓们安居乐业。
这都得益于皇上治国有方,皇后母仪天下。
即便如此,洛念惜心里还是留有遗憾。
闲暇时,她会想到谨玉和谨杰,这两个孩子,就像从人间蒸发一般,音讯全无。
“娘娘……”
白兰的声音传来,她正在端着茶碗的手抖了一下。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白兰的声音很急促,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一般。
“何事大惊小怪?”
“娘娘,刚才素衣来传话,说皇上……病了。”
“什么?”
她吓得坐直身子,脑子里一片空白。
皇上在三天前着便衣去庙里上香,本来今天该回来,这怎么就病了?
“皇上在哪?”
“在养心殿,素衣请您过去看看。”
她的心开始狂跳,她的手开始颤抖。
这几年,冷易晏的身体在她的调养下,一直不错,这怎么突然就病了?
她迫不及待的冲出凤仙宫,直奔养心殿而去。
当她来到养心殿外时,这里静悄悄的,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
她紧了下眉头,对站在门口处的小太监询问道:
‘皇上可还好?为何没有传御医?’
小太监躬着身子,回应道:
“皇上不准传御医,说等您来。”
洛念惜来不及多想,直接迈进养心殿的门槛,快步走进去。
“皇上……”
她进屋后轻唤一声,素衣和姜海忙从里面走出来。
他们在看到她时,当即抱拳行礼,
“娘娘,皇上病的很重,您去看看吧!”
“走时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病了?”
“回来时还好好的,半路上就突然不行了,随行的御医查过,说是中风,药下了,也吃了,没怎么见好。”
中风?那不就是脑梗死嘛?
她这才三天没在他身边,就出现这样的事?
她迫不及待的冲到床边,屏退了所有人,直接带他来到宝安堂。
近几年,她经常带冷易晏来宝安堂走动,这里的人对他们都比较熟悉。
她刚进宝安堂大门,就迫不及待的大喊,
“护士,急救!”
脑梗死病人若不救治及时,很容易造成严重的后果。
急诊室的人见她喊的急,都不敢怠慢,纷纷跑过来将他扶上手术床,直接推进急诊室。
脑科不是她的强项,所以她没有跟进急救室,而是等在门外。
得到消息的张娟走过来,坐在她身边,轻声安慰道:
“他会没事的,别急。”
经过这么多年的相处,她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行事作风,不再怀疑他们是精神病人。
她回头,看着她微微凸起的小腹,轻舒口气,
“你终于想开了。”
“嗯,我们结婚后,刘强一直想要个孩子,我年纪也不小了,就同意了。”
原来,刘强和张娟在三年前结了婚,成就了一对幸福的姻缘。
“挺好,这段时间注意休息,不行就休年假和产假吧!”
“不急,在医院里上班,就算孩子突然出来也不怕,等生完孩子再一并休产假,这样可以多陪陪孩子。”
“嗯,你自己安排时间,到时和小丁打好假条就行。”
“我知道,对了,你和表哥在一起这么久,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要孩子?”
这事要她怎么解释?
“等两年我爸妈从国外回来,我们就举行婚礼。”
“你说起这事我想起来了,前几天有快递员送来一封挂号信,看样子是从国外邮递来的,等着,我去给你拿。”
说着话,张娟单手撑着腰,从椅子上站起,扶着墙向她办公室走去。
国外的挂号信?
她已经有几年没和爸妈通电话了,他们打电话来医院时,恰巧她都不在,想必,他们实在找不到她,才用挂号信这种方式吧!
她这个做女儿的,前世对不起父母,后世对不起儿女,这么多年,她到底做对了多少事?
急救的红灯依旧亮着,虽然明知道他这轻度脑梗死不致命,她还是很自责。
三天前他提出要着便衣出行,查访一下民情,顺便去庙里为百姓祈福时,邀她同去,她懒得动。
若是她去了,就算他突然发病,她也可以对他进行及时救助,他是不是就没事了?
想着这些的时候,她懊恼的轻抚自己的额头,张娟在这时将一封信举到她面前。
“看看吧,这个年代还用挂号信联络,你真是把你爸妈逼急了。”
她无奈的接过她手里的信,撕开,细看上面的内容。
张娟在她身边坐下,见她眉头越皱越紧,好奇的追问,
“信里说什么了?”
“他们说,他们下个月要回国,让我去机场接他们。”
“那这是好事啊,他们一走就是十几年,你们又有十几年未见了,他们一定想你了。”
虽然她也很想父母,可是她又很为难。
她根本出不去宝安堂,她怎么接他们?
她轻舒口气,将那封信塞进怀里,抬头看向手术中那三个红字,期待着手术室门口的灯早点灭掉。
一会功夫,手术室的门打开,她忙迎过去,
“怎么样?”
“送来的及时,问题不大,后续注意通血管,不要着急上火,不要用脑过度,不会影响正常生活。”
听到这话,她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一些。
张娟站在她身后,忍不住提醒道:
“念惜,你才三十五岁,他不过三十六七岁,这么年轻就得了这种病,智力肯定会受影响,以后怎么办?”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他会生病,都是因为着急上火,要处理的杂事太多导致的,以后我不会让他这么累了。”
说到这时,她看着从手术室里推出来的冷易晏,脸色苍白,眼睛微闭,她心疼的流下了眼泪。
直到回到病房,他才缓缓睁开眼睛。
他拉着她的手,眼里带着歉意,
“娘子对不起,又让你跟着我操心了。”
“别瞎说,你也不想生病,不过现在没事了。”
“娘子,我看到谨玉了,在上香的人群中,我试图叫她,她就不见了,你快去找她。”
谨玉?
“十年了,谨玉的模样早就变了,你确定是她吗?”
冷易晏点头,
“确定,而且我在她绑的祈福牌里看到了你和我的名字,她在祈求我们一生平安顺遂,可是不知为何,她不愿意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