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盘跟沐阳汇报完数据,就去盯着工程进度,又和西鸠出去捕猎,回来时已经很晚了。
两个雄性回家时,发现客厅居然还点着火盆。
雄性夜里能视物,自然用不上火盆,火盆只是给雌性点的。
克盘叼着猎物,和西鸠对视一眼。
都从对方眼中看出疑惑。
都纤已经连续三年没发情,今年终于等到发情期,只要一闲下来,都纤就会缠着家里的雄性生崽。
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么晚还没睡?
将猎物放到厢房。
带着疑问,两个雄性进了家门。
在玄关处抖了抖毛,再用兽皮擦的半干才进屋。
见两人回来,桂邦很自觉的出去处理猎物。
都纤正坐在客厅吃零食,争牛在一旁剥坚果。
桌子上一堆坚果壳,看样子应该吃了好久了。
见两人回来,都纤立马迎上来,一脸期待的问克盘,“怎么样,有看中的吗?”
克盘和西鸠心道坏了。
今早临出门前,都纤听说两人要去河对岸,就让两人去挑挑,看有没有适合给她做兽夫的。
都纤对兽夫的喜好很简单,别人觉得丑的,她就觉得好看。
而且还是越丑越觉得好看。
比如黑毛豹子,比如粉毛兔子,比如秃头大鸟,再比如大嘴河马……
流浪兽而已,跟部落签了契约就是部落兽人了,他家没那么多讲究。
当然。
西鸠和争牛,这两个从没流浪过的部落兽人,有意见也没用。
反正说了也不算。
克盘本来没觉得是什么大事,而且他也从不会拒绝自己雌性的要求,就同意了。
但是……
他给忘了。
沼泽环境的烦躁,鳄鱼兽人的惊吓,施工艰难的苦恼,种种事情叠加。
他就把这事情忘的一干二净。
克盘隐晦看了眼西鸠。
西鸠对他摇头。
这家伙显然也是忘了。
黑豹子紧张的咽了口口水,在安静的环境里显得如此清晰。
久久没等到回应,都纤脸色一变,“你不会压根没看吧?”
气氛顿时一僵。
克盘果断选择承认错误,“我忘了,下次一定。”
西鸠也赶紧跟着道歉。
随后两人就齐刷刷的‘扑通’一声跪下,就等着挨训。
头压的很低,认错态度极为诚恳。
可就当两兽人以为,都纤会大发雷霆时,都纤却只是安静的站在原地。
克盘抬头,偷偷观察都纤的脸色。
雌性一脸平静,“你从没忘记过我说的任何事。”
克盘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段日子以来,部落里许多雌性家都在吵架,我原本还暗自窃喜,觉得自己眼光好会看雄性,看来我也一样。”
这话一出,三个雄性都惊了。
桂邦常陪着都纤出门,偶尔听到雌性聊天,觉得重要的事会回来跟他们讲。
这些天他们听到最多的,就是那些雌性家的矛盾。
尤其是有一回。
都纤去探望怀崽的绿芽,绿芽说起刀疤的异常,还分析的头头是道,有理有据。
虽然同为雄性,他们不认为雄性会背叛雌性。
但听了绿芽说的种种征兆和各种分析,别说雌性了,都纤家的雄性都差点信了。
都纤身后的争牛闻言,震惊的张大嘴。
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子吧?
纤纤不会怀疑克盘想离开她吧?!
争牛能想到,克盘自然也能想到,直接被吓成了飞机耳。
“纤纤你别误会,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忘的,明天我就去给你挑新兽夫好不好?纤纤可以慢慢挑,挑个喜欢的,等寒季他获得进入部落的资格就能结侣。”
西鸠也在一旁附和,“是我太粗心忘记了,没别的意思,真的。”
“这根本不是兽夫的问题,我在意的是,克盘对我的事根本不上心。”都纤对西鸠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听到动静的桂邦慌张跑过来,就连手上处理猎物沾上的血迹,都没来得及洗干净。
看到克盘和西鸠跪在地上,都纤脸色不好,争牛还一直对他使眼色。
桂邦暗道要出事,凑过来关切的问,“这是怎么了纤纤?”
“是他们惹你不高兴了?他俩性子就这样,咱们不跟他们一般见识,实在生气就打他两顿出出气。”
桂邦手不干净,只能干巴巴站那说。
只恨自己没了耳朵,不能用耳朵哄都纤开心。
都纤以前可是最喜欢揉他那一对大耳朵了。
“别不开心,苏茉巫医不是说了,保持心情舒畅更容易怀崽崽,纤纤不是一直想生个小豹崽吗?毛茸茸的多可爱呀。”
“你不用替他说话,”都纤转头看向克盘,“西鸠刚结侣,在家一点地位都没有,你是第一兽夫,他记不记得,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
克盘心中大呼冤枉,想开口解释,却一句话也插不进去。
“兽神果然是对的,以前一直有兽印限制,雄性都乖乖的,现在好了,兽印没了也能恢复,一个两个心都野了是吧?!”看得出都纤很克制自己,怒气只流露出一瞬,就被她控制住,看上去极为平静。
如果忽略她剧烈起伏的胸膛的话。
“克盘,我对你不好吗?我第一次发情就跟你结侣,从来不像其他雌性那样非打即骂,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是,我就是个普通雌性,做不到像巫医那样对雄性百依百顺,也没她那么大度,更不愿意委屈自己,你是第一天认识我?”
“现在后悔了,受不了我了?那你看看有哪个雌性像苏茉那样的,她什么身份你不清楚么?”
“你想走可以,不用这么暗示我,你直接明说,我也不是没雄性喜欢非要赖着你……”
克盘在一旁嘴又张又合,死活就是插不进去话。
他都快急死了,听都纤这话头,明显是怀疑他有异心,不想要他了。
“我……”
好不容易叫克盘找到机会插嘴,就听到桂邦一声惊呼。
“纤纤!”
克盘猛的抬眼。
此时都纤脸色苍白,额头满是虚汗,捂着肚子站立不稳。
克盘一下子什么都顾不上了,和西鸠一起连滚带爬,从地上站起来去看都纤如何。
后面的争牛一个健步上前,稳稳接住瘫软的都纤。
疼痛如潮水般汹涌而来,仿佛千万根针尖同时刺入小腹,每一次呼吸都让人无法忍受。
都纤从没忍受过这样的痛,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觉得自己要死了。
纵使声如蚊蝇,但她依然坚持说完未尽之语,“你们谁想走……现在就给我滚出去,明天我就找苏茉解侣……”
“我们不走,纤纤不怕。”争牛粗声粗气的安抚。
桂邦举着两只血淋淋的手不知所措,“纤纤你怎么样?哪里疼?”
“肚子……我的肚子好痛。”
痛的直流眼泪,都纤怕极了。
她真的觉得自己要死了,说句话也很无力。
“我去找淮信,纤纤不怕。”
克盘最先反应过来。
留下状况不明的都纤,和六神无主的三个雄性,迅速跑出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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