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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 白衣而立,翩若惊鸿
    有人说老夫人死了,不将其尽快安葬,实为不孝。

    也有人说,淮阳离京都相隔甚远,可凤倾微却不怕受苦,依旧遵从老夫人生前遗愿将其送回淮阳安葬,实为大孝之人。

    总之,京都听闻此事的人,皆是众说纷纭。

    不过于凤倾微而言,这些都不重要,她需要的,只是有一个能光明正大离京的理由。

    护国将军府。

    “微儿,你当真要去淮阳?”苏静一脸担忧的看向凤倾微。

    凤倾微点头,“这一趟我非去不可。”

    她轻轻握住苏静的手,“静姨,我知晓你是担心我,但这个法子目前来说是最合适的。”

    她缓缓道:“这样一来既不用派人去淮阳报丧,也不用等凤月华那边回信,更不必担心她来或者不来。”

    苏静垂下眸,知晓凤倾微所言,的确是两全其美的办法。

    可是淮阳离京都甚远,她实在放心不下。

    苏静满面怜惜的抚了抚凤倾微的手,轻声道:“你昨日忽然问我淮阳在哪儿?当时我就觉得你问及此事定是有其他的想法,只是没想到你竟要去淮阳。”

    凤倾微抿唇一笑。

    只是这时,苏静想起南庆边境敌军来犯一事,今天早上又听闻朝中派萧承渊平定叛乱的消息,她忽然想到什么?

    她神色一肃,抬眸看向凤倾微,询问道:“微儿,你老实告诉静姨,你这次去淮阳是不是因为青王殿下?”

    凤倾微原本没打算将这件事告诉苏静,以免她担心,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可如今的苏静,反应还当真是快,居然这么快就想到了。

    她也不再隐瞒,对着苏静点了下头。

    见状,苏静神色一惊,“微儿,那可是战场,刀剑无眼的地方,你如此冒险,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你让我怎么办?我又该如何向你九泉之下的双亲交代?”

    凤倾微早就料到当苏静知晓此事后的反应,所以一开始才打算隐瞒。

    她不慌不忙的道:“静姨,我父亲是赫赫有名的护国大将军,乃是心系百姓的忠义之人,好歹我也是将门之女,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脆弱。

    虽说我不是男儿身,但又有谁规定只有男子才能上战场?女子亦可以保家卫国,此乃救万民于乱世之举,若是父亲知晓,想必他也一定会同意的。”

    提及凤伯远,苏静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第一次见到他的场景,男子面容冷肃,手持重剑,一身戎装打扮,尽显英勇气息。

    乍一看,凤倾微眉间透着淡淡的英气,当真是像极了他。

    “可是……你这也太胆大了些。”

    事关凤倾微的生死安危,苏静依旧面带犹豫,不知该不该答应?

    见苏静如此,凤倾微只好搬出萧承渊,“静姨,就算你不信我,也该信青王殿下,他可是令敌国闻风丧胆的南庆战神,你何时见他打过败仗?”

    她顿了片刻,继续道:“而且他曾与我说过,此生唯我一人,无论如何他也定会护我周全。”

    “你是说,青王殿下他也知晓此事?”

    苏静天真的以为凤倾微既然瞒着自己,想必也会瞒着萧承渊,未曾想竟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

    “此事正是我与他一同商量的。”

    凤倾微面色一转,轻叹道:“更何况,老夫人一去,按照南庆习俗我需要守孝三年,青王殿下此番前去,又不知何时回京?倘若我一同前去,也总好过独自留在京中。”

    有些事,她不方便与苏静说得太多,只能点到为止。

    苏静沉默许久,脸上写满纠结之色。

    一边凤倾微而言的确有理,可另一边,她又担心凤倾微的安危。

    万般无奈之下,最终还是松了口。

    “既是如此,那我便不再阻拦,只是你这一去,怕是有段日子不能见面,你定要时常写信回来给家里报平安,出门在外要照顾好自己。”

    说到这,她不自觉已经红了眼眶。

    她不断的嘱咐道:“还有,战场上刀剑无眼,你一定要小心才是。”

    凤倾微见她喋喋不休,并没有觉得不耐烦,反而紧握住她的手,安抚道:“静姨你放心,我定会安然无恙的回来。”

    紧接着,她又想起一事,只见她松开苏静的手,从身上拿出一个白色瓷瓶出来。

    她对苏静道:“对了静姨,这里面有一颗的药丸,你等会儿让人给老夫人含在口中。”

    苏静伸手接过,面带疑惑的问道:“这是什么?”

    “从京都去洛阳的时间并不短,这颗药能让老夫人尸身一个月之内完好无损。”凤倾微解释道。

    她可不想一路上闻着那尸体腐烂的味道直至淮阳。

    苏静盯着那瓷瓶看了会儿,不由得心中感慨:这世间竟有如此神奇的的药?

    她没有向凤倾微询问这药的来历,只是缓缓起身,朝她说道:“正好我要过去,我这就去顺道办了。”

    待苏静离开之后,凤倾微对接下来这几天的安排,大概思考了一会儿。

    片刻后,她起身换了身男装。而后又唤来海棠,两人低语几句,便悄悄出了府。

    二人骑着马离开,去往的方向正是飞鸿楼。

    虽说正街上来往的百姓比之前要少上许多,可飞鸿楼如今是京都城最大的酒楼,来往的达官贵人依旧是络绎不绝。

    抵达飞鸿楼门前,凤倾微翻身下马,她带着海棠踏入门口的那一刻,正从二楼往下走的苏音然一眼便瞧见了她。

    少年容颜如玉,气质温雅,这让她的思绪仿若回到了凤倾微救她的那一日。

    白衣而立,翩若惊鸿。

    眼前这一幕,竟让她看呆许久。

    片刻后,她微微收敛思绪,缓步而下。

    待她走至凤倾微面前,轻笑道:“公子,你怎么来了?”

    她声音里掺杂着几分别样的情绪,仔细想来,自己已经许久没有这般唤她了。

    凤倾微回头看向她,并未察觉到苏音然的异样,只道:“我正要找你,去楼上说,我有要事与你相商。”

    见凤倾微神情严肃,苏音然神色一收也不敢耽搁,赶紧带着二人上楼,去往天字号房。

    凤倾微落座之后,苏音然也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

    “海棠,你去门外守着,别让任何人进来。”凤倾微转头吩咐道。

    “是,小姐。”

    海棠转身出了门,在关上房门之后,她抱着剑仿若一尊门神一样守着。

    那张冷肃的脸,任谁看了也不敢靠近。

    苏音然缓缓摘下面纱,问道:“不知公子今日过来,找我所为何事?”

    凤倾微也不废话,开门见山道:“我急需一批药材,你看能否弄到?”

    紧接着,她从身上拿出一张方子递给苏音然。

    她伸手接过,仔细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

    片刻后,苏音然道:“这些药材看起来,像是用来止血和治疗刀伤的。”

    “你说的没错,的确是用来止血和治疗刀伤的。”

    “恕我多嘴,不知公子要这么多药材做什么?”苏音然问。

    凤倾微默了片刻,缓缓道:“我要送老夫人回老家淮阳安葬的事,想必你已经听说了。”

    苏音然点头,“今日一早我便知晓了。”

    凤倾微看了眼苏音然,正色道:“我看似要去淮阳,实则是要绕道去雁门关。”

    “什么?”

    闻言,苏音然神色一惊,倏然起身。

    她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凤倾微,面露担忧道:“听闻西梁来犯,直逼雁门关,那地方如此凶险,你如何能去?”

    凤倾微怔了片刻,她没想到苏音然居然会有这么大反应。

    “音然,你莫要着急,先坐下来再说。”

    苏音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失态,她神色有些不自然道:“对不起公子,我只是担心你这一去,会有生命危险,所以才……”

    “无妨,先坐吧。”凤倾微本就无意责怪。

    待苏音然再次坐下之后,凤倾微轻叹道:“眼下许多事情我一时半会儿无法与你细说,但这绝不是我一时冲动做出的决定,此次与西梁一战,事关天下黎民百姓,雁门关我是一定要去的。”

    话落,她的目光落在苏音然放在桌上的那块面纱上,神色冷然道:“而且,待南庆与西梁之间的战事一结束,你日后也不需要再戴面纱示人了。”

    此话一出,苏音然瞬间好像明白了什么?

    只是见凤倾微的态度如此决然,她垂眸思索片刻,不由得道:“既然如此,我陪你一块儿去。”

    她眸色十分坚定。

    在这世上,如果说还有谁值得她豁出性命,那这个人一定是凤倾微。

    凤倾微一笑,“你若走了,这飞鸿楼怎么办?我名下的产业又交由谁打理?”

    她淡笑道:“这京中除了你,我可没有其他什么值得信任的人。”

    “可是……”

    凤倾微收敛笑意,神色郑重道:“放心吧,我是个惜命的人,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忽然间好像是得到承诺一般,苏音然不再劝说,她道:“那我便在京中等你回来。”

    凤倾微笑着点了下头。

    接着,苏音然重新展开方才凤倾微交给她的药方,言归正传道:“至于这药材,不知公子需要多少?”

    凤倾微不假思索道:“至少要上万人的量,总之越多越好。”

    她思考片刻,又补充道:“还有,上面这些东西不能明目张胆的去其他药铺购买,若是行为怪异容易惹人怀疑,我记得交由你打理的产业当中,应当是有几家属于我们自己的药铺。”

    苏音然想了想,说道:“的确是有,可公子所需的量太大,我们目前所经营的药铺也只比先前多出两家,怕是无法达到。”

    “无妨,有多少给我备多少,剩下的我自己想办法。”

    苏音然眉间不自觉紧了紧,半晌后,她道:“我们在京都的药材虽然凑不齐,可其他地方却还有不少药铺,不如派人出城去其他的铺子,这样也不会有人注意到,到时候再将那些药材直接送到雁门关,你看如何?”“如此也好,这件事你去找白靖川,让他去办。”

    此次萧承渊离京,朝堂怕是动荡不安,加上想取他性命之人又多,难免有心之人会在军中安插奸细,她不得不防。

    这些救命的伤药,还是早做准备为好。

    这两日,萧承渊忙于出征之事,并未找凤倾微,期间只去过一次护国将军府,说是吊唁老夫人。

    而凤倾微则悄无声息的去了趟赵国公府。

    “我没想到你会来。”

    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眉间透着几分英气。

    看着一身男装的凤倾微,赵芊芊竟丝毫不觉得违和。

    仿若眼前之人,就是一个十几岁的潇洒美少年。

    凤倾微并未立刻答话,而是低头看向手中赵芊芊在她及笄礼上留下的的那块玉佩。

    好一会儿,她才道:“你这样做,不知赵国公是否知情?”

    她抬眸看向床榻上病怏怏的人儿,而后又将手中玉佩朝赵芊芊床榻上随手一扔。

    赵芊芊面色惨白,无一丝血色的靠在枕头上,她身子微微向前,有些吃力的拿起那块被凤倾微扔在床上的玉佩。

    她稍缓了一口之后,才道:“即便我父亲不知情,你也一样会来,不是吗?”

    话落,她偏头朝凤倾微缓缓看去。

    “我实在是想不通,你连朝堂上的局势都看得如此清楚,当初怎就上了凤芷昔的当?还被她蒙骗这么多年。”

    说话间,凤倾微已经在桌边坐下,还不紧不慢的给自己倒了杯茶,一举一动很是随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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