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问见此立即上前检查那粉衣女子的情况,温幼宜紧随其后,跌跌撞撞的扑跪在其身侧,颤抖着手指轻轻拨开女子面上的发丝。
那是一双充满惊惧,怨恨的眼睛,死死的瞪着,眼角还有鲜血溢出,像是在诉说她的冤屈。
温幼宜轻拍她的脸颊,声音焦灼,像是要将其唤醒过来。
“公主,四公主。”
“带的医师呢,医师呢。”
正在接虎血的男子将手中的水囊递给其他人,跪在地上检查粉衣女子的情况,手指在她的鼻息以及脉搏上探查,很快便摇了摇头。
“没气了,伤口处有鲜血溢出,应是在我们寻来前才断气的。”
温幼宜垂头用帕子擦着她面上的血迹,“所以,公主摔下来并没有死?”
“摔下来没断气,地上有挣扎的痕迹,但具体是怎么死的,属下也不清楚。”
得到答案的温幼宜身子微僵,颤着手将身上的披风解下盖在四公主的身上,合不上的眸子被她用了些力道盖住。
随后动作小心的用披风一点点将人包裹起来,周围那些看不清是何物的碎渣渣被她一点点用手捧起放在披风中。
听着下属的汇报,郑重又悲痛的将人抱起,全然不顾落在衣服上血迹,一步一步朝着来时的方向而去,发出指令的声音中带着隐隐的哽咽。
“四周寻找公主其余肢体。”
书问嗯了一声,护着她朝小路而去,走到马匹停留位置时,正巧遇到打马而来的翊王几人。
独孤翊一眼就看到浑身是血的温幼宜,心口微颤,飞身下马就朝着人奔去,“幼幼。”
“殿下,我找到公主了。”带着哭腔的声音砸入众人耳中,抱着尸身的温幼宜软倒在地,颤抖的手却仍旧紧紧抱着用披风裹起来,隐隐看出只有上半身的尸体。
“殿下,公主的腿被老虎叼走了。”
“我只捡到一些碎渣,其余都没有找到。”
“殿下,我叫不醒公主。”
“呜呜呜……”
大颗大颗的泪珠落在青白色染血的披风之上,跪在地上的女子声音哽咽,发丝凌乱,还沾着枯草,面上带着惊惧与悲痛。
看的他心口一抽一抽的疼,搀扶住她的手不敢用力。
皇上后一步抵达,刚一到就听到温幼宜那句,我叫不醒公主,身下一个不稳,险些跌下马。
“舒儿,朕的舒儿怎么了?”
独孤翊半跪在地上,撑着温幼宜的身子,想将独孤嫣舒从她怀中接走,却又不知道从何下手。
独孤嫣舒下半身缺失,如今是被披风像裹尸布一样裹起抱在怀中,若是他直接去接,怕是人就会从披风中滚落,也会不合规矩。
皇上被人扶着走来,威严的面上先是悲痛,随后便是愤怒,“幺幺,你是在哪找到舒儿的。”
“前方百里的位置,那里有很多箭,还有一只老虎的尸体,殿下的翊羽军正在四周寻找公主残肢。”
温幼宜撑着身子想要站起来,却一个不稳再次倒地,只能尽力护着公主,不让她受到惊扰。
皇上盯着她怀里的女儿,带着扳指的手指落在女儿的颈间,想要将披风掀开,却又犹疑不决。
“找到时,可有疑点。”
“公主身上中的箭,已经被翊羽军的人收走,还有只身形娇小些的老虎正在啃食公主,它叼着公主的腿逃走了。”温幼宜身子颤了颤,像是想起什么惊恐的画面。
皇上半跪在地上,手指轻轻拂过女儿的面容,“最先接触公主的是谁?”
“是书问。”
得到答案的皇上将手收回,要将女儿接过,却也同样不知从何下手,但现下的温幼宜显然是被吓得走不了路。
出来的匆忙,今日身上也并未带披风,身侧的侍从更是只穿了铠甲,穿着官服的官吏沿途搜查并未下来,如今将女儿接过来,也成了难事。
温幼宜撑着身子挪了挪,手臂又抬起了些,“我左手握着披风的封口,姐夫一定要握紧,只要握紧披风就不会散,那些细碎的骨渣才不会掉。”
皇上立即伸手探入鲜血直流的尸体下方,摸索着接触到温幼宜的手指,将那一团黏糊糊的布料握在手中。
直到握在手里,才发现,那披风像是缠在温幼宜的手腕上,绕了好一会,才全数松开,不禁抬头看了她一眼。
温幼宜苍白着脸,一边小声解释,一边配合着将公主送到皇上的怀抱。“臣女力气小,若不缠上怕会撑不住惊扰了公主。”
直到独孤嫣舒的尸体被抱在怀中,皇上才看了眼她的衣裳以及被勒红的手腕,“辛苦幺幺随朕将舒儿带回去。”话毕立即严厉的看向正在与书问交涉的独孤翊。
“子瑜,这里交给你了,务必查清公主的死因,以及所有疑点,朕要那些人偿命。”
“臣弟领命。”
独孤翊回头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眼仍旧跪在地上的女子,快步上前将人抱起放到自己的马上,“让追风带你回去,书问随行。”
“好。还有一只老虎,你小心些。”温幼宜握住他的手,担忧的看着他。
独孤翊摸了摸她的小脸,将贴在脸上的碎发别在耳后,“在暖帐等我回去,乖,不怕。”
大手在马屁上轻拍,追风便带着她跟上了皇上的队伍,甚至十分熟练的走到了皇上的身侧。
皇上骑在马上,紧紧抱着女儿,眉眼悲怆,眼含怒意,“幺幺,你说是何人要害舒儿。”
温幼宜摇了摇头,“臣女不知,但有点想不明白。”
“哪点?”
“那老虎为何只追着公主跑,公主中的箭又是从何而来,臣女随翊羽军赶到时,曾听到一声巨响。”
皇上凝眉思索她刚刚说的话,“会查到的,朕的女儿不会平白无故丧命。”
"任何人都逃不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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