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来了。"温幼宜起身,将位置让了出来,恭恭敬敬的扶着她坐下。
看着跟着来的二少夫人小庄氏,微微俯身,"二嫂嫂也来了,快坐吧,你们都是小丫头的长辈,定是不忍心看着她被伤害的。"
小庄氏到空着的位置上,含笑点头,"那是自然,溪丫头可是这一辈唯一的姑娘,我们疼她都来不及呢。"
"是啊,溪丫头一直是你祖母亲自教导的,平日里都在院中练琴绣花,很少出来,这兴阳都没几个人知道她来了。"
大伯母按捺住内心的疑问,视线看向倒对不起的嬷嬷,这衣着打扮,看着应该是老夫人院子里的。
"我们除了早起问安,很少能见到她。"
温幼宜点头,漫不经心的晃动着手里的美人刺,"原是这样,我今夜来没见到她,便觉得奇怪,毕竟这丫头从小是按照什么标准教习的,你们也清楚。"
"回到院子之后,便让尺墨将她寻来,谁成想这姑娘居然已经睡了,还怎么都叫不醒。"
"而守在她身边的嬷嬷却说溪儿只是睡着,并不准尺墨探望。"
面上的笑意愈加温柔,手上的美人刺被擦的发亮,十分随意的朝地上的一丢,直直插入到那嬷嬷的腿上。
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喊叫与辱骂,温幼宜仍旧笑得温柔,全然不顾众人骤然巨变的脸色。
"我倒是不知,大伯母这边的婆子这般厉害。"
"不但能做小姐的主,还敢给小姐下药。"
"下药?"大伯母一惊,"幺幺是不是弄错了,这静嬷嬷可是老夫人派去照顾溪丫头的,最是知礼数。"
"既然是祖母的人,那便派人去将祖母请来吧。"温幼宜将那美人刺在她腿上转了一圈方才拔出。
"不可。"
听着伯母惊慌的否决,温幼宜眯着眼睛紧紧盯着她,"伯母是想我生吞了这口气吗?"
大伯母立即摇头,"不是,你祖母年纪大……"
身后紧闭的房门忽然打开,慌乱的脚步匆匆而来,温幼宜立即起身,将美人刺丢给尺墨,推开身后的侍卫,快步迎了上去。
"元溪。"
面色慌乱,眼眶泛红的温元溪紧握着手中的簪子,再看到从人群中走出的温幼宜时,猛的松懈下来,提着裙子跑来。
"小姑姑。"
"小姑姑。"
温幼宜快步上前将人揽入怀中,安抚的拍着小丫头的背,"小姑姑在,溪儿莫怕。"
"小姑姑,你是来救溪儿的吗?"
温元溪大大的眼睛满是惊慌,抬头望着温幼宜的视线全身恳求,"小姑姑,你能带溪儿回家吗?"
"是,姑姑来接溪儿。"温幼宜安抚了好一会,怀中的小丫头才渐渐平息下来,却赖在她的身边,不肯离开半步。
温幼宜拉着她重新回到之前的位置,路过那婆子时,明显感到身侧小丫头瑟缩一瞬,拉着她手微微用力。
"溪儿。"
温元溪坐在身侧,盯着地上的痛苦身影的婆子,眼眶红了又红,"请姑姑帮我杀了她,为我的奶嬷嬷报仇。"
温幼宜点头,扫过一脸莫名还有些震惊的大伯母与小庄氏,用力握紧温元溪的手。
"好,溪儿想她怎么死?"
"溪丫头,你那奶嬷嬷是因为手脚不干净,教唆你不敬长辈,才被打死,你一个姑娘家可不能随意打打杀杀。"
大伯母坐的笔直,下意识呵斥,颇为严肃的看着两个晚辈,"幺幺也是,怎么溪丫头说什么是什么?"
温幼宜猛的转头看向她,"大伯母的意思是,我不该相信自己的亲侄女,反而要相信一个谋害主子的下人。"
"还是说,这婆子所作所为大伯母一清二楚。"
"你敢如此跟我说话?"
"我敢做的事情多着呢,就怕大伯母承受不起。"
"你……"
大伯母卫氏气的脸色发青,温幼宜全然不顾她的脸色,安抚的拍着温元溪的手。
"溪儿只管细细说来,小姑姑给你做主,小姑姑做不了主,还有你大姑姑在。"
"就算如今我二房被困,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攀咬胁迫。"
温元溪红着眼睛坐直身子,"静嬷嬷不知受何人指使,意图更改我自幼研习宫中礼仪,若不按她说的坐,便会用镶满绣花针的板子打我,专挑一些看不到的位置。"
"奶嬷嬷为了保护我,被她构陷,活活打死,祖母为我精心挑选的婢子也被她替换成心腹。"
"为了让我听她的话,更是日日都在我的晚膳中用药,我根本就不敢用,谁成想下她如今竟换了方式。"
"我递出去消息,更是杳无音讯。"
哽咽的呻吟带着坚决与恨意,像是要将这府内所有人都砍杀了一般。
温幼宜面上的杀意已经不加掩饰。
大伯母不可置信的起身,"怎么可能。"
躺在地上的婆子挣扎着爬起来,跪在地上,哭的声嘶力竭,像是死了亲娘。
"姑娘不能因为老婆子对你严厉就如此构陷,明明是姑娘不想继续这种循规蹈矩的日子,又因那奶婆子纵着,多次不守礼节,冲撞老夫人……"
"什么下药,鞭打更是无稽之谈。"
"夫人同家中的少爷,少夫人都是亲眼所见,溪儿姑娘在家宴上失态,怎的到了这,就说是老奴图谋不轨。"
"至于那两个婢子,不能时刻督促姑娘,自是没有资格留在姑娘的身侧,这也是老夫人同意的。"
静嬷嬷言辞糟糟的看着众人,那痛心疾首的模样,真像是在看一个不争气的晚辈。
而她则是因为晚辈有心陷害,而惨遭欺凌的老者。
大伯母下意识点头,"却如静嬷嬷所说。"
"小姑姑,我说的全是真的。"温元溪猛的抓住她的衣袖,焦灼的恳求着唯一能给她做主之人的信任。
反观跪在地上的静嬷嬷,却是一副气定神闲,像是笃定这些人拿她没有任何办法。
而那包藏在眼底的龌龊心思,已经多次看向泪光连连,金尊玉贵的温元溪。
"溪儿小姐,老奴到底与你何仇何怨,让您如此诬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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