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顺哎呦了一声,将身子别了过去,"皇上那在忙,叮嘱过小殿下结束就先回去休息吧,有事明天再说。"
"好,那本王就先带王妃回去休息,你替本王跟皇兄说一声。"独孤翊将人扶起靠在怀里,接过尺墨递来的披风给她系好。
将披风上的帽兜给她戴好,看着因为疑惑扬起的小脸,以及那双扑朔扑朔的大眼睛,宠溺的握住她那双想要掀帽子的手。
"下雨了,别淋着。"
"下雨啦。"掀帽子的手落下,回握住独孤翊的手,轻轻晃了晃。"下的大不大,我们怎么回去呀。"
"马车已经备好了,走吧。"
两个人走到门前,候在门前的婢子立即将伞打开朝他递了过去,"小殿下,皇上特意叮嘱过, 马车停在距离最近的地方。"
独孤翊将伞接过,顺势将身侧的仰着头,想要伸手出去接雨水的温幼宜揽在怀中。
"别把自己衣服玩湿了。"
"知道啦。"
温幼宜一边被他揽着朝外走,一边点着头应和,接水的动作确实一点没停。
看着手心一点点积累的小水窝,眼珠子滴溜一转,侧脸悄咪咪的看向身侧的男子。
手心缓缓地往上抬,在男子因为她视线转过来之际,猛的朝上泼去。
"怎……哎呦,死丫头,你又搞偷袭。"
"哈哈哈,凉不凉。"
温幼宜一个转身从他的手中,笑呵呵的将头探出伞,拎起裙摆就想朝马车的位置跑。
裙子才刚撩起来,还没开始跑就被人迅速揽入怀中,完全不给她冲出去的机会。
"又想出去玩水。"
"喔。"
冲击受到阻碍,温幼宜瘪着嘴哼哼唧唧的站直身子,"我就踩一下,前面都有小水坑了,不会湿了鞋袜的。"
"不行,这水凉,想踩水,回头带你去温泉山庄玩。"禁锢在腰间的手用力了几分,温幼宜挣扎几下,发现挣脱不开,只好不情不愿的应下,乖乖的跟着走。
独孤翊将人揽在怀中,半搂半抱的将人带上车,将人塞进马车后,转身对着跟上来的德顺叮嘱。
"叮嘱皇兄早些休息, 别忙的太晚,本王明日来陪皇兄用早膳。"
一听小殿下明日要来陪皇上用早膳,满是褶子的脸蛋全是笑意,"是,奴才明白,小殿下慢走。"
小殿下来陪皇上用膳,皇上一定可以多吃些。
明日的早膳必须让御膳房好生准备。
独孤翊将伞递给锦书,推开车门走了进去,里面的小姑娘已经掀开车窗帘,将手伸出去接雨水。
"终于下雨了,之前父亲还在担心,今年是不是雨水太少了。"
独孤翊在她身侧坐下,将她那只伸出去的手拉进来,用帕子一点点擦干,"你父亲当真是什么都告诉你。"
"那是自然。"享受擦手服务的温幼宜颇为骄傲的扬起下巴。
独孤翊扫了眼,凑上前在她唇边落下克制的一吻,轻轻触碰后立即分开,顺势将人拉在怀中。
"这段时间苦了你了,有了身子我这个夫君竟一直不在你身边。"
本还窝在怀中的温幼宜抬起头,在他冒出胡茬的下巴上轻碰,"那你之后可要好好照顾我,我现在可是有了你的崽崽。"
被拨弄的手指轻轻落在小腹上,独孤翊垂头在她额间落下一吻,"是我们的崽崽。"
充满的爱意的视线逐渐被心疼取代,摸着她的仍旧平坦的小腹,脑海中却想起很多年前,皇兄后妃难产之事。
"我的幼幼还没长大,就要做母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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淅淅沥沥的雨水给闷热的京城带来几分凉意,洗刷掉了因为国丧带来的哀悼,足不出户的各家女眷,也在这日之后陆陆续续出门游玩。京城再次热闹起来。
姜淮的母亲在七月底向翊王府递了拜帖,被尺素带人亲自接进王府,进了温幼宜的雨棠院。
雨棠院是翊王妃最凉爽的院子,院子旁是满池盛开的荷花,湖中有一方小船,而温幼宜正坐在船中,喝着用晨露煮出来的茶。
"伯母到哪了?"
"回夫人的话,已经到了,正在往这边来。"
"你下去吧,等尺墨上来侍候。"闭目养神的温幼宜睁眼看向今日侍候的婢子,"你是哪个院的?"
"奴婢是侍候这处荷花。王爷知道您夏日喜欢游湖,便将奴婢买进来专门侍候这些荷花。"身穿粉色侍女服的婢子跪在她的脚下,低垂的眼眸滴溜溜的乱转。
"侍候的很好,下去领赏吧。"
"是,谢夫人赏赐。"
"下去吧。"
侍女踉踉跄跄的朝着岸边而去,躺在摇椅上的温幼宜偏头看她晃动身子,不屑的勾了勾唇。
踉跄上岸的侍女恰好从尺墨身边走过,身形消瘦的姜夫人忽的顿住脚步,转身看向身影已经消失的婢子。
"这人你们要小心点,身上竟有依兰香的味道。"
尺墨转身看了一眼,视线扫过身侧的婢子,重新落在不远处的船上。"**用的香,奴婢记下了,夫人在船上等您,里面已经备下全荷宴。"
"好,走吧。"
两人上船之后,船上以最快的速度全部换成了温幼宜的人,划船的侍卫则由梨一等人代替。
"船缓缓从岸边朝着湖中心划动,温幼宜从摇椅上起身,迎上走到跟前的两人,"伯母,多日未见,身子可曾好些。"
"姜元氏见过翊王妃,王妃娘娘近来可好。"
姜夫人在尺墨的搀扶下跪在地上行礼,温幼宜站在原地看着她行礼,待她说完才将人从地上扶了起来。
两人挽着手走到桌子前坐下,慈爱心疼的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身上,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她的脸蛋,身子。
骨瘦如柴的手指细细摩挲着她的手,"好孩子,我就是想来见见你,伯母的日子不多了,有些话想对你说。"
温幼宜眼眶霎时就红了,"伯母莫要混说,您长命百岁,还要等着阿淮大婚生子呢,"
"伯母怕是等不到了。"
姜夫人拍着她的手安抚,浑浊的视线一刻不离的看着她,从袖中摸出一块令牌塞进她的手中。
"这是姜家军的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