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翊还想说什么,便被搭在肩上的手打断,“好了,朕先过去了,就按照朕说的,好好在这陪幺幺,等幺幺出月子,你们在带着小福宝回京。”
“是。”
皇兄的态度是十分坚决,独孤翊素来敬重这个堪比父亲的兄长,只能不情愿的答应下来。
“那我让锦书带两支翊羽小队护送您回京。”
温幼宜撑着手臂。“皇兄,就让锦书带人护送您回京吧,不然子瑜怕是要寝食难安了。”
皇上转头看她,笑着用手指隔空点她,“你也得派一支队伍保护朕,别以为朕不知道,你手上有人。”
“是。”温幼宜笑哈哈的答应。“不过幺幺手上都是些江湖走刀,您不嫌弃就行。”
皇上背着手,满意的朝门外而去。
温幼宜待人出去后,重新躺回到床上,困倦的闭上眼睛。
她真的好困啊。
这生孩子可真累啊。
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养回来,会不会耽误她的计划。
房门被从外面轻轻推开,已经闭上眼睛的温幼宜猛然睁开,眼底有几分惊讶,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
“你怎么回来了。”
“你生子,我怎么可能不回来,再者,你生的可是我的干儿子,我这不得回来看看我干儿子。”
风尘仆仆的男子逆着光朝床走来,手中拎着一个小小的包裹。
大红的锦袍上不但带着尘土,还满是褶皱,看样子是连衣裳都未换,便匆匆赶来见她了。
温幼宜靠在床边,指着床边的凳子,“沅谙,隔壁庄子是你的吧。”
“发现了?”
来人正是本应在南越的牧沅谙,算计着她生产的日子,甩掉跟在后面的尾巴,跑死了好几匹马,方才在产子那日赶到。
至于为什么没换衣裳,实在是借机要对温幼宜动手的人太多了。
他带人一直在外守着,直到现在才有机会进来见她。
“不过这京城想杀你的人可真不少啊,竟然还有人想借机用火烧。”
“用火烧?”本还没什么反应的温幼宜猛地抬头,将手里素白的帕子团成一团丢给他,“去擦擦脸。”
牧沅谙接过帕子到一旁擦脸,一偏头见看到她格外凝重的脸色,擦脸的动作顿住。“怎么了,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阿淮同我退婚后,我曾做过一个梦,梦里我大着肚子,死在一场大火中,不仅如此,阿淮与子瑜像是在参与一场战斗。”
温幼宜看着他,视线落在他的脖子上,那里有一处还在溢血的伤口,眉头微微凝起。“后来我在龙华寺听到,阿淮也做过这样的梦,甚至比我知道的更多。”
视线在房中扫荡,却发现,床边并没有她要找的东西,而她现在又不能下地,只好指着妆奁旁的小柜子。
“里面有上好的金创药,你脖子上的伤口处理一下。”
牧沅谙抬手摸了一把,看着指尖的血迹,无所谓的用帕子擦掉。
慢悠悠的走到妆奁前停下,先是对着铜镜照了照,十分自然的打开小柜子,从里面拿出金创药,先放在鼻子闻了闻,然后坐在凳子上,对着铜镜上药。
“你的意思是,姜淮那家伙因为一场梦,跟你退婚了。”
“你没揍他一顿?”
温幼宜瞪了他一眼,“揍了。”
“这还差不多。”牧沅谙呲牙咧嘴的给自己上药,全然不顾形象,嘴上却是一点都没闲着。“不过你说你梦到有人在你产子时放火,这倒是挺准的。”
“你生产的时候,有好几波人想要穿过防线,烧死你。”
“相关线索已经交给梨一了,你让他去查吧。”
温幼宜将绕在床幔上的小蛇摘下来,点了点它的脑袋,又对它指了指坐在妆奁前给自己涂药的男子。
小白蛇动了动脑袋,拧着身子朝地上爬去。
牧沅谙转头看了眼,“这小玩意活得还挺久。”
放下手里的金创药,将刚擦脸用的帕子收好,叉着腰向床边走。“说正事,南越国主的王冠上有三枚珠子,听描述跟我们要找的一样。”
叉着腰停在床前,微微俯身与坐在床上的温幼宜平视,分外仔细的端详眼前的一双黑眸。
温幼宜习以为常的回视,“你想干嘛?”
牧沅谙盯着她的眼睛,微微挑眉,“你变身给我看看。”
“…… ”
凑上前的脸被用力推开,温幼宜缓缓闭上眼睛,手指按在双眼之上,片刻后缓缓移开。
牧沅谙摸了摸被推开的脸,再次俯身凑上前,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的眼睛。
“快变给我看看,我后日回南越,好找机会去印证一下。”
紧闭的双眸在他期待的目光中一点点睁开,一双异色瞳仁逐渐显现,让她那张本就绝美的容颜更添春色。
往日里温柔似水的面容因为这双眸子的出现,带了浓郁的妖媚之感。
虽然已经见过很多次,但牧沅谙仍旧觉得这双眼睛美的惊人,让人不舍得移开视线。
他看着这双眼睛,不舍得移开半分。
若是她还活着,一定也会这般漂亮,甚至比幺幺还要漂亮。
“真好看。”
“嗯?”温幼宜蹙眉,疑惑的歪着脑袋,对上他那双满是思念的眸子,心口就是一紧,立即低下头,将早就准备好的药丸吞下。
接过递到眼前的温水,闭上眼睛一点一点的喝,再睁开眼睛时,已经恢复成往日里温柔似水的黑眸。
抬眸看着他眼底淡淡的伤感,将杯子朝他递去,“别看了,我不是阿姐。”
“我知道。牧沅谙将杯子接过,走到桌前倒了盏茶,转身靠着圆桌喝茶,”我知道,就是想看看你的眼睛,毕竟你的眼睛实在是太好看了。”
“沅谙,我们几人中你年纪最大,也该安定下来了。”温幼宜看了眼他用的杯子,有些无语,索性将视线偏开。
“草原已经开始乱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牧沅谙将茶盏放下,“阿淮的动作很快呀。”
双手环在胸前,抽出腰间的令牌朝她丢去,“我现在是南越的国师,搅动朝局不过一句话的事,只是你现在身子,确定要亲力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