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之时。
马皇后坐在首位上,对着杨鸣歉意微笑道,
“对不住啊,杨鸣。”
“我也不知道皇上是抽什么疯了,会突然来这么一出。”
“还希望你别往心里去,他上年纪了,有时就会干出一些糊涂事来。”
杨鸣与徐妙云对视一眼,皆是心知老朱为何如此。
现在他已经弄明白原由了。
虽然他的运国公府被团团围住,但他要是想走,或者消息往来,还是不受任何影响的。
看来老朱已然知晓了太子薨了的消息,而且比自己还要警觉。
第一反应,便是将此事归于阴谋,还未待朱标灵柩归来,便已是开始了大规模的清洗。
看着马皇后慈祥的面容,萧然强忍住告知她真相的冲动。
微笑着摇了摇头,
“娘娘无需如此,都是一家人。”
听着杨鸣的话,马皇后眉开眼笑的点了点头。
“是啊,好孩子,都是一家人。”
而后看向杨鸣问道,
“杨鸣,你能现在送我回宫吗?”
“我担心我不在,他会在宫里乱来。”
杨鸣无奈看了马皇后一眼,心说现在整个应天城早就乱了。
但还是说道,
“娘娘,您现在身体还没恢复,而且门外包围的锦衣卫仍未撤离,只怕臣也是有心无力。”
马皇后冷笑一声,
“我就不信,他们一个个的,还敢对我动手不成?”
杨鸣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他们自是不敢的,不过娘娘您离开了,说不定他们会立即冲进来。”
“而且,雄英也在这里,不如等娘娘身体好转之后,臣再想办法将你们一道送回皇宫如何?”
“这些日子,娘娘您只当在这里调养身子了。”
一旁的朱雄英适时开口说道,
“是啊,奶奶。雄英想在这里多玩几天哩。”
马皇后笑着摇了摇头,
“你这孩子。”
而后神色略显担忧,看着杨鸣问道,
“你知道皇上整这么出,是有什么大动作吗?”
杨鸣神色微变,心道不愧为大明开国皇后,好敏锐的嗅觉。
但还是摇了摇头,无奈叹道,
“运国公府现在就像被围的像个铁桶一般,任何消息都出入不得。”
“外面发生了什么,臣也是不知。”
马皇后听着杨鸣的话,微微一怔。
而后缓缓摇了摇头,闭上眼睛。
沉思良久,才是轻叹一声。
“唉!罢了罢了,既然如此,就麻烦杨鸣你给我安排一间屋子,我便在你这里暂住些时日吧。”
杨鸣连忙起身对着马皇拱手道,
“臣求之不得。”
……
翌日。
奉天殿前来上朝的文武百官,赫然发现不少同僚今日都未曾前来。
整个朝堂竟是空了一半。
联想到昨夜之事,一个个皆是惊得惊恐不定。
龙椅上的老朱,整个人神色明显很是疲惫,似乎多了几缕白发。
整个人像是一下子苍老了十多岁一般。
原本还有一些还想上奏弹劾,或求情之人,
见到这一幕,一个个皆是吓得不敢多言。
老朱也没理会众人的反应,直接开口说道,
“咱知道你们,心里在想啥?”
“也知道你们,在怕啥。”
“但是咱告诉你们,只要心里没鬼,无需担忧害怕。”
“那些被抓了的人,都是那些吃里扒外的狗贼。”
“拿着朝廷的俸禄,做着出卖朝廷的勾当!”
“该千刀万剐。”
整个朝堂为之一静,奉天殿回荡着老朱满是杀意的声音。
“咱劝你们,不该有的心思,不要有!”
“不该勾的手指头,别乱伸!”
在冷声说完这番话之后,老朱便是直接拂袖离开了奉天殿。
一众文武百官们,皆是惴惴不安的返回各自府衙,开始了一天的公务。
……
魏国公府。
徐达皱着眉头。听着下人的禀报。
这时一旁的谢氏不满说道,
“我早就跟你说了,让你早些离京,离京,你偏偏不听。”
“这下好了,皇上现在已经封锁了城门,你就是想出都出不去了。”
徐达没好气瞪了谢氏一眼。
“妇道人家知道什么?”
“我现在倒不是担心我们,而是担心杨鸣那边儿啊!”
“皇后娘娘现在被皇上几乎软禁于运国公府,只怕……”
“是有天大的祸事,要来了呀!”
徐达怔怔的看着皇宫方向。
……
被封在杭州的李善长,正在与自己的第十二房小妾欢欣鼓舞。
自数年前胡惟庸案,他被削去一切爵位之后,
后面老朱又念及旧情,把他封为杭州侯。
从那以后,李善长便彻底放飞了自我。
在杭州放浪形骸,隔三差五纳妾享乐,好不快活。
忽然,
他的一名管家在门外求见。
李善长毕竟人上了年纪,三两下完事之后,便披着衣服来到门口。
接过管家送来的密信。
李善长随意拆开密信,当看清密信内容之后,顿时神色大变。
额头瞬间惊得冷汗直冒。
颤颤巍巍的抬起衣袖,擦拭着额头。
“这,这是,天要塌了呀!”
管家不解问道:“老爷,怎么了?”
李善长颤抖着摇了摇头,整个人怔在原地。
忽而回过神来,对管家道,
“快快!我们立即离开这里!”
然而,话音才落。
院门被人一脚粗暴的踹开,紧跟着而入的便是如狼似虎手持腰刀的锦衣卫。
一名小厮拦住。
“哎,你们干什么?知道这是谁的地方?”
话未说完,便被一名锦衣卫凶神恶煞的锦衣卫直接抽刀,一刀被砍翻在地。
如此凶神恶煞的一幕,直接让李善长怔在原地,惊的一动也不敢动。
那名锦衣卫直接走到李善长面前,
朝着应天方向拱了拱手。
“有旨意,李善长与胡惟庸逆党深交莫逆,着急押赴应天查办。”
李善长狠狠打了个寒颤,慌忙回过神来跪地。
“老臣,领旨谢恩。”
……
福建水师驻地。
一直以来,兢兢业业训练大明水师的吉安侯陆仲亨。
正在军帐内思索着如何改进训练计划。
忽然,
大帐被人挑开。
数名凶神恶煞的锦衣卫冲了进来,虎视眈眈地看着他。
陆仲亨眉头一皱,一拍桌案。
“放肆!你们锦衣卫竟敢直冲大帐?”
来人一拱手。
“有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