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弟子继续说道：“师尊每年招收新的弟子前都会炼制一批很特殊的石头，那石头就叫命石，若是滴入了自己的精血，那命石就活了，也相当于我们身上的一缕魂魄……”

    这命石很难炼制，以前都是大宗门用来留住弟子的一缕魂魄，这样就算弟子在外面对战时不幸牺牲了，哪怕魂飞魄散了，也还能留着一缕魂魄，为的便是让这些弟子能有一个来生。

    其实，会不会有来生，谁也不清楚，为的只是一个安心和祝愿，重点还是弟子在外受了重伤，保着这一缕小小的魂魄，能护住他们一条命。

    但后来便很少用的，说是弟子们即便靠着这缕魂魄活下来后，也会心智大变，好似还闹出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久而久之，这种法术就被列为禁术。

    之后还有传言，说这其实就是魔修想出来折磨仙修的法子，把一缕魂魄放在石头里，就相当于把小蚂蚁放在玻璃瓶里，或者往里面灌水，或者往里面放烟，从一开始秉承的便是折磨的心思。

    对仙修们来说没什么意义，也没法儿在他们受了重伤的时候救他们性命。

    可很多小宗门的弟子不懂啊，就像是这三个亲传弟子，他们一直以为宗主为他们炼制命石，是为了保护他们。

    直到发现对方在修炼其他的晶石，才恍然发现……其实只是为了捏住他们的命脉。

    小五沉眸道：“所以，他当时敢让这么多魔修围剿我们，不怕我们被魔修撕得粉碎，是因为只要我们死了，一定会有一缕魂魄回到那命石上，这样他就可以拿着那缕命石充当我们的魂石，将我们炼化？”

    没人说话，但沉默也相当于都默认了这个说法。

    “那……”小六脸色都白了，“岂不是说，我们所有人的命都被他掌握在手上了？无论我们是活着还是死了，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亲传弟子道：“是这个意思……”

    但小五却道：“先别悲观那么早，就算真有什么命石牵制，他也不可能将那么多的命石放在身上。”

    他看向秦至，尝试着说出自己的推测，“再者，既然这种法术早就被禁止了，他肯定会格外小心，害怕被人发现，所以他一定会把这些命石藏得很好。”

    小七瞬间便明白他的意思了，激动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先去偷命石？!”

    小五没说话，而是看向秦至。

    他习惯了把秦至当成主心骨。

    秦至却道：“你可以自己做决定。”

    他面上带着笑，眼神全是鼓励，“你成长得很快，这也是个机会，不如试着放开手脚做一做。”

    那三个亲传弟子可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心想这可是关乎性命的大事，怎么可能说得这般轻飘飘的？！

    小五的确厉害，但跟秦至还是没法儿比。

    至少在他们三个心里，只有秦至才能带领他们跟师尊抗衡！

    可秦至根本不在意他们的想法，而是继续鼓励小五道：“别怕，就算你真的错了，也无非是来年再战一场。”

    小五没法儿不怕，毕竟他可是第一次接触这些事情，而且这次的考核，代表的不仅仅是他个人的前程。

    小六和小七看出了他的心思，也跟着说道：“你一定可以的！既然谢大哥都这么说了，你就做呗，怕什么！”

    秦至又道：“你们想要赢，是为了那个灵儿姐姐吧？我答应你们，就算这次失败了，我会想办法把神木灵珠给你们，这样……”

    他看着小五笑道：“负担会不会小一些？”

    可小五眼眶却通红起来。

    秦至已经教了他许多东西，如今还要为了让他学会更多而费尽心思，他怎么能不感动？

    他也说不出什么矫情的话，更不想拒绝对方的一番好意，只能垂眸认真道：“我一定会努力的……”

    杀出一条血路！

    赢得这次的考核！

    秦至笑笑，倒没再说什么。

    如果他没猜错……考核应该到了尾声，只要他们这次能顺利拿到那些命石，考核应该就结束了。

    顶多是需要再费点时间杀了那所谓的宗主罢了。

    趁这个机会好好训练一下这三个小孩儿也不错，不枉在这幻境里浪费了这么多的时间。

    小五说出了自己的计划，他心思缜密，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那三个亲传弟子不服气他，不断提出各种刁难的问题为难他，都被他淡淡化解了。

    渐渐的，那三个亲传弟子也不说什么了。

    并且别扭地表示一定会配合。

    计划敲定，那三个亲传弟子要离开的时候，小五却喊住了他们，“你们打算把这个计划告诉另一个师兄吗？”

    还有一个亲传弟子，此刻正躺在床上无法动弹呢。

    三个亲传弟子犹豫了一会儿，面面相觑。

    好一会儿后，其中一个才道：“还是不说了，毕竟他现在……情绪不太稳定。”

    话语十分委婉。

    但他们心里都清楚，这事儿若是告诉了他，他未必会感到开心，反而会生出怨毒的心思，觉得自己如今已经废了，就算拿回了命石又有什么用，就算打败了师尊又有什么用？

    还不如拿这个情报去跟师尊交换，或许能借着这件事情投靠师尊，让师尊完全信任他，从而利用其他的禁术来帮他夺取其他的魂石……

    毕竟若换做是他们，他们也会这么想的。

    明白小五专门问这么一句话，也是在提醒他们，那三个亲传弟子又保证道：“放心吧，我们知道分寸的，此事事关我们的生死，决不能马虎。”

    为了让秦至和小五更加相信他们，又接着坦然承认道：“我们若是半途而废出卖了你们，你们未必会死，可我们还继续留在师尊……”

    顿了顿，说话的那弟子眼神黯淡了一下，改变了称呼：“……宗主未必愿意给我们一条生路，早晚都是死，晚死也不见得就比早死更好，这点道理我们还是明白的。”

    小五的确不相信他们，可见他们已经看得这般明白，也不想再多废话什么。

    等他们三个离开后，秦至才撤了阵法。

    小六却还是有些不安，抱着剑问道：“我们真的要跟他们合作啊？”

    小七也道：“虽然这段时间他们的确很配合，但别忘了他们之前是怎么欺负我们的，他们跟在那宗主身边那么久，什么坏事都做尽了，真的会背叛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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