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宁还有什么不明白,铺天盖地的崩溃摧枯拉朽般无情摧毁了一切。
呼吸顿时乱了,她大口喘息,却止不住夺命的窒息,将她压在无法摆脱的囚笼中,永世无法逃脱。
“认识吗?需要我再说的明白些吗?”
薄瑾屹再度俯身,轻轻捏起她的下巴,两人在镜中对视,他笑她愚蠢。
“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盘算什么吗?”
“稚宁,你很想死是吗?”
“觉得死了就能逃离我。”
他冷硬的眉眼勾勒出偏执与病态,语气轻缓温柔,带给稚宁刺骨阴冷,“是我的错,把你逼上了绝路,你的小脑袋再也想不出别的法子对抗我。”
“可死就有用吗?”
“这几天满心抱有解脱,是不是过得很舒服?”
“瞧你,还是上当了,吃一堑长一智在你这是句空话吧?”
“让你一会天堂一会地狱的方式有很多种,你总有办法自投罗网。”
他低下头,薄唇轻啄她脸颊,他很满意自己戏耍的成果,喟叹道:“丰腴了不少,肚子上都有肉了,明晚应该能让我尽兴,对吗?”
他在她腰间抚摸揉捏,落在小腹的位置,仿佛里面已经有了能全心爱他的成果,暗示她接下来的结局。
稚宁瑟瑟发抖,脑海中到处充斥着尖利的嘶叫,他什么都知道,明天的计划落空了,她该怎么办?
逃不了了!
他不会放过她,她该怎么办!?
她的家人、朋友,他们该怎么办!
“不……”
稚宁拼命摇头,眼泪破闸涌出,她好像掉入了高速旋转的漩涡,眩晕的同时难以承受的绝望令她呜咽出声。
稚宁容貌本就出挑优越,泫然哭泣的模样更添几许脆弱的风情,薄瑾屹无动于衷目视着她精神世界的崩塌,笑容散漫。
他还在继续加码,不把她彻底摧毁、断了她逃跑的心思不罢休。
“抑郁症,确实是个很让人头疼的问题。”
“稚宁,你有没有想过你或许并不想死,只是这讨厌的病症左右了你的思想,让你以为呼吸停了就能逃脱痛苦。”
“但其实让你痛苦的,从来都不是我,而是你自己,想想从前、你小时候,在我身边你不快乐吗?”
“你很快乐,你总爱缠着我,把我视作最依赖的人,寸步不离,怎么现在就不行了?”
“稚宁,给你设置枷锁的不是我,是你,你该学着接受,这样我们都能开心。”
“我不是在逼你,是在帮你,只有我是跟你最契合的人,我在帮你……”
“不……不是这样的……”
稚宁目光涣散,突如其来的打击她承受不住,脑子已然丧失了思考的能力,却还不忘了否定。
错的人不是她,是他!
薄瑾屹望着镜子里不停落泪的她,不顾她的挣扎,“如果不是为了让你怀个孩子,对抗抑郁的药物已经融入了你全身血液,你以为你能瞒得了我什么?”
“稚宁,不管你承认与否,我都是这世上最了解你的人,也是你唯一能依靠的存在。”
“相信我,你会慢慢好起来的,等你有了孩子,身体分泌的激素和母性会调动起你的求生欲,没有哪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
果然!孩子也是他利用的筹码!
为了逼她,他早已无所不用其极!
只有死才能解脱,可现在他连她的死路也断了!
何其残忍,他一步步摧毁了她所有的希望!她究竟哪对不起他,他要这么折磨她!?
镜子里,折射出她恨意滔天的目光,薄瑾屹含笑照单全收。
他很无奈,“稚宁,我不是早告诉你了,你逃不掉,你只能是我的,只能和我在一起。”
“在我手里,想死很难的,是你,总也记不住我的话。”
“现在气成这样,是你自找的。”
稚宁控制不住内心爆发的恨意,低下头,一口死死咬住他的手臂。
顷刻间,令人作呕的腥气就混入了呼吸,稚宁胃里酸水翻滚,但仍没松口,不生咬下皮肉不罢休。
薄瑾屹却面不改色,感觉不到丝毫一般,低声说:“别再想着逃了,我会对你好的,给你快乐,一直对你好,直到我死。”
稚宁听了撕咬更加用力,小脸上的幽怨仇恨全数暴露。
她的眼睛被泪水冲刷得黑亮,不免让薄瑾屹想起了小时候的她。
这么漂亮的眼睛那时里面满满的都是他,柔柔撒娇叫他‘哥哥’,她也曾爱过他,愿意为他献出一切。
邪佞偏执扭曲滋长,薄瑾屹在她耳边低语,“稚宁,薄太太,我们死也要死在一起,我会永远缠着你,有你的地方必定有我,你永远也别想甩开我!”
说完,他低声笑起来,笑声从低到高,像个失去理智的疯子。
他眼底的决绝与疯狂,就此宣判了两人不死不休的结局。
稚宁毛骨悚然,她松口,用力推开他,“不!不——”
“薄瑾屹,我不要嫁给你!我不!”
*
婚礼定在晚上。
一场规格极高的晚宴,像是要昭告天下,让所有人都知道稚宁嫁给了薄瑾屹。
从这天起,她是他的人,利用法律,以及所有人的道德标准,铸就锁链,一辈子把她拴在他身边。
稚宁醒来时,已经是下午,离开了囚禁她许久的庄园,来到了即将举行婚礼晚宴的黎希岛。
黎希岛没有雪,天公也作美,久违的蓝天、白云,为婚礼添了彩头。
稚宁被许多人围着,庆幸她总算醒来,再晚就来不及化妆更衣。
她们七嘴八舌羡慕极了,只当她贪睡、薄瑾屹又宠她,丝毫不知昨晚是他亲手掐着她下颌,给清醒的她灌下了迷药。
婚礼在即,很多事都离不开他亲自安排,他没法寸步不离看着她。
只有下药让她昏睡才能放心。
不留她一丁点逃离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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