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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算计
    正院书房,傅羿安进来的时候,王爷傅世啸正悠然地端着茶杯喝茶,他余光瞥了他一眼,手一抖差点把茶杯摔在地上。

    他干咳了一声,指着他手上的海棠花,“你这混小子,又整什么幺蛾子?”

    一个带兵打仗的大将军,堂堂殿前司指挥使,堂而皇之地捧了一束花,成何体统?

    傅羿安瞟了一眼他额头上的白发,把花搁在桌案上,面不改色,“这海棠娇艳似火,看着喜庆,就给你带来了。”

    傅世啸哼了一声,哑然道,“你日日在宫中待着,陆太后这几日病了,你不知道?”

    傅羿安见他丝毫没有发作,估计他爹根本不知道那个典故,压着上扬的嘴角,“我又不是内侍,更不是太医,如何知道她的身体?”

    傅世啸见他对此事毫不关心,立马怒声训斥,“你一天都把心思放在哪里了?明日你且带点药材,以靖南王世子的身份去探望她一下!”

    傅羿安眯了眯眼睛,意味深长地笑了一笑,“她得空?父亲与陆太后私交甚好?”

    傅世啸长长的眉须抖了抖,神色稍显疲惫,扬声道,“口无遮拦!给我规矩点,叫你去,你就去!”

    傅羿安出去以后,他揉了揉太阳穴,眉宇阴沉,从檀木匣子里抽出一张年代久远的画来,展开平铺在桌案上,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跃然纸上。

    仔细看便会知晓,那绝色的容颜和王府里的方姨娘有几分相识,只是风姿更甚!

    过了好一会,傅世啸才缓缓合上画轴,麻木地闭上眼眸,兰因絮果,有的秘密恐怕只有等到他死的时候,才能告诉傅羿安。

    晚间,他不知不觉带着那束火红的海棠来到了方姨娘的院子。

    只是当他从她忸怩的口中得知了‘一树梨花压海棠’的含义时,气得连摔了两盏茶盏。

    翌日。

    傅羿安一早便朝宫里递了话想要觐见陆太后,得了准信,便等在承乾殿门前。

    只听殿内传来一声怒吼,“都是干什么吃的!姓陆就是免死金牌吗?真以为我不敢治他们的罪?”

    傅羿安百无聊赖,“犯了什么罪?”

    曹内侍怕他等得太久,抖了抖手上的拂尘,轻叹一口气,“世子,陆太后正在发脾气呢,这陆家的子弟大肆敛财,才被人参了几本,这安国公世子又来求娶先太子侧妃苏灵音,这不是正撞到枪口上吗?实在让人头疼”

    他的话还没说完,有听到,“陆斯年,我看你胆子大得很,别以为我不敢罚你!你若再多说半个字,明日便去西山大营当值,从最底层的士兵做起!”

    曹内侍小心翼翼地朝里面觑了一眼,“世子,要不你也改日再来?”

    傅羿安蹙眉,他可没有时间跟陆太后耗,转身抬脚便走,刚走几步,里面便传来内侍的声音,“传傅世子觐见!”

    傅羿安只得折返,抬脚便碰到了陆斯年一脸晦气地迎面走来。

    陆斯年望向昔日的好友,脸色倏地一下沉了下去,阴鸷的目光落在傅羿安的身上。

    他气得咬牙切齿,怒眸睁圆,竟有些口不择言,“傅羿安,你到底把灵音藏到哪里了?你曾亲口跟我承认与她无意,为何出尔反尔?你断人姻缘,如杀人父母!”

    傅羿安唇角轻勾,语气相当刻薄,“你当真心悦她?天天纵情青楼的浪荡公子,为爱转性了?你骗鬼吧!”

    陆斯年冷眼看他,语气极为笃定,“以往,我自以为与她此生无缘,哪曾想峰回路转,柳暗花明,这次,谁也不能阻挠我娶她!”

    傅羿安嗤笑了一声,“你还是个情种?可惜是一厢情愿,她不爱你,你非要以权谋妻,强制把她留在你的身边,不觉得可耻吗!”

    陆斯年眼尾泛着猩红,神情阴晴不定,“傅羿安,你难道就不会,爱而不得?等你尝到那钻心的痛苦滋味时,再来教训我!”

    说罢,傅羿安才懒得听他啰嗦,径直朝殿内走去。

    大殿里一片寂静,伺候的宫女太监们噤若寒蝉,生怕惹到陆太后。

    傅羿安信步走进内殿,抬眼就看见了陆太后正俯着龙案上批着折子。

    她凤眉微蹙,“一群废物…就知道储君,储君,一个二个都希望我死吗?”

    她怒意正盛,啪地一声,一本折子扔在地上,恰巧落在一双黑色祥云鞋子旁。

    “臣傅羿安给太后请安!”说着便朝她恭敬地跪拜问安。

    陆太后刚要开口,喉咙有了痰意,便用力地咳嗽了几声,那干哑的声音回荡在宽阔的大殿显得格外压抑。

    她接过内侍递过来的茶水,抿了一口,这才抬了抬手,“免了,来人,赐座!羿安来可有什么要事?”

    傅羿安坐下后,不急不缓道,“家父忧心太后身体,伏乞为国自重,特命我带了些许药材,望太后收下。”

    陆太后眸子中闪过一丝诧异,看向他的目光越发幽深,又好似在追忆往事,半晌才道,“靖南王的心意,哀家收到了,你最近可有什么烦心事?若有什么愿望,尽管开口。”

    傅羿安摇了摇头。

    陆太后难得有了聊家常的兴致,“听说,靖南王府最近又有喜事?几个姑娘都已定下?”

    傅羿安颔首,态度随意,“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水到渠成,那小七公主和陆语宁不是也到了适婚年龄吗?”

    陆太后笑了笑,这事她倒没忘,只是一时没有合适的人选,她倒犯了愁,又怕点错了鸳鸯。

    上次把找赵妙元指给他,就差点犯下大错,“羿安难道有合适的人选?”

    傅羿安故作沉思,半天才道,“人选倒没有,只是近日下臣与幽州节度使谢长宴颇有些投缘,他性子洒脱,风度翩翩,一表人才,倒是很令人敬佩。”

    陆太后会意地笑了笑,“这两个丫头只怕入不了他的眼。”

    傅羿安长叹一口气,“缘分这种东西,奇妙得很,才子佳人,得有认识和接触的契机才有佳话啊。”

    陆太后沉默一瞬,不由点了点头,“如此也好!”

    傅羿安一出承乾殿,脸色的笑意消散全无。

    呵,跟他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