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灵音面色苍白如纸,悲愤难忍,一下就癫狂了起来,“我有什么错!你们男人出了事,就把什么都推到我的头上,当初,是我逼着你跟我上床的吗?”
晋王身形一晃,望着她的眼神失望透了,这就是他付出了真心相待的人。
他一定会去细清楚当初他中春药的事!
“怪不得,傅羿安不要你了!”晋王以前觉得她有多美,现在她就有多可怖。
他们之间的情爱就爬满了苍蝇的饭食,让他恶心。
此刻的他,就好像被迫吞了一千根针一样,痛苦不堪。
她的肚子里还有自己的孩子,他根本不知道以后该如何面对。
他还为了这样的凉薄狠毒毫无底线的女人,几乎放弃了皇位。
他就是天下第一的蠢货!
可苏灵音根本不觉得她有错,只是她棋差一着,又被陆太后摆了一道,她总算明白,上次在糕点里下毒,陆太后就已识破。
那块糕点她根本没有吃。
陆太后偏偏藏起了那块蛋糕,误导她,让她上当,让她以为胜券在握。
不愧是宫斗冠军,是她太低估了陆太后。
只是陆太后亲手除去了自己的儿子,到底是为了什么?
苏灵音双眸含着泪水,提醒道,“殿下,你还不明白吗?陆太后根本没有把你当儿子,还有恒王,她都没有放在心上。她故意装病,诱我们上当,就是想把你彻底踢出局。”
晋王额头青筋暴跳,怒吼,“到了现在,你还想挑拨离间?就算她装病试探我,我们就能毒杀她吗?她是我的母亲!你难道没有母亲?”
苏灵音抹了抹眼泪,她做这么多事,就是为了寻找母亲的下落,可造化弄人。
“你不觉得那起居注也很奇怪吗?难不成她还有私生子养在宫外?”
晋王听了她话,怒极反笑,“先帝是有血脉流落在外,那又如何,你看你自己几次都押错宝,你后悔了吧,你的皇后梦,彻底没了!”
苏灵音咬牙切齿,顿时语塞,她运气为什么这么差,偏偏就差那么一点点。
晋王不想再跟她纠缠,“你别再生事,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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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傅羿安回到凤鸣山庄的时候,林婠婠还在为他做衣袍。
傅羿安眼眶微热,径直走了过去,握住她的手腕,“天色已晚,这些事你何必赶得这般着急?”
林婠婠仰头微微一笑,“四哥,早日做好,你便早日可以穿上。”
傅羿安微微愣神,真想和她这样简简单单地长相厮守。
“听说,晋王也被撵出了上京。”这事上京的权贵都传遍了,宋泊简早就透露给她了。
林婠婠想起她之前的种种怀疑,那个不安的想法日渐肯定。
“陆太后这般大义灭亲,到底是为了什么?难不成她真想称帝?”
傅羿安握着她的手一紧,眉宇间泛着阴郁,“不可胡说!”
“不是说有先帝血脉遗落民间吗?难不成那才是真龙天子。”林婠婠看清了他的眼神,故意试探。
傅羿安沉默良久,弯下身子,把她的手中的东西都放在了一旁,抱着她就上了床榻,“婠婠,夜深了!”
林婠婠心中苦笑,闭上了眼眸,忽地听到秋风吹响窗棂的声音。
若傅羿安真的就是那个先帝血脉,她该如何自处?
能与他并肩,光明正大站在他的身边吗?
两人躺在一张床榻上,都默契地没有吭声,沉默了一瞬。
林婠婠忽地感到一只大手摸到了她的腰间,紧接着熟悉的气息间,呼吸交叠。
他粗硬的胡茬蹭到了她的颈窝,男人喃喃道,“婠婠,你已做了选择就不能反悔,你是我的!无论何时,你都是。”
黑暗中,林婠婠没有言语。
很难得,他今夜也没有兴致,竟规规矩矩陪在她身旁睡觉。
可她翻来覆去,始终不能入睡,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来临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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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日秋雨绵绵,随之晋王离京,朝中的局势越发波诡云谲,而那些晋王党自然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波及。
陆太后为了稳定朝局,在几个大臣们的威逼下,终于松了口,若是找到先帝血脉,便退位让贤。
一石激起千层浪。
所有人都在猜测这个先帝血脉到底是谁。
与此同时,谢长宴已修养好身子,幽州的十万雄兵已悄然无声地驻扎在了云阳附近的山寨里。
云阳后面是连绵的山脉,此山脉与凤鸣山相隔不过数十里路。从凤鸣山过去,一马平川,便可直接杀到上京城。
晨光熹微,周围到处都是军士振臂训练的声音。
谢长宴站在山顶,神色坚毅俯瞰众人。
剑竹低声道,“大人,西山大营不过区区两万兵马,精锐也就五千人不到,禁军不过两万人。兵贵神速,城门一封,我们就能把对外的消息切断,援军根本进不来。我们十万对阵五万,他们必输无疑。”
谢长宴看着那初升的太阳,“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首选!傅羿安不可小觑。”
剑竹点了点头,有些担心,“可傅世啸不是要帮咱们?”
谢长宴淡淡道,“三十年,就算是养了一条狗,都会有感情了,更何况是人!傅世啸绝不会对傅羿安下狠手,不过两人已有了隔阂。我们只需要确保傅世啸会证明我的身份,让朝堂的人都信服即可!”
“那到时候,若是傅羿安不服呢?”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谢长宴的眸光渐渐冷了起来,他不介意亲手杀了他!
他手中捏着一个精巧漂亮的磨喝乐,自嘲道:只怕她会伤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