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阴沉,忽然起了大风。
发儿从外面走进来,搓着脸蛋,“小姐起风了,好冷。”
宋瑛望着外面被风刮起的叶子,“要入冬了。”
她走到柜架前,将装有垢石的玉碗拿到院里。
发儿好奇,“小姐你在干什么呀?”
宋瑛蹲在地上,用小铲子挖了个坑,把玉碗埋进去,“种个冬草试试。”
发儿惊讶,“冬草?这不是越国才有的吗?咱们能种出来?”
宋瑛:“不知道,突发奇想的,试一试吧,不行就算了。你去房间里,顺着数第二个柜子,把里面的黑色布袋拿来。”
“好。”
发儿很快拿来布袋,里面装着是上次余下的冬草。
宋瑛取了一点,放在手里搓了搓,把外面的干叶子搓掉,只留下如米粒大小的黑色豆粒。
这就是冬草的种子。
她将种子撒在玉碗里,再重新埋好土。
发儿瞧了瞧,“这就行了吗?”
宋瑛:“等吧,若是入冬后没有发芽就是失败了。”
大胤位于大陆中部,冬季最寒冷的时候不如越国北方的冰雪之地。
那日看到垢石,宋瑛也是突发奇想,想试一试,借着质地极寒的玉碗加入垢石后再配着寒冬日,看能不能做一个‘小寒地’长出冬草。
成功了自然好,又是赚钱的机会,且还是她宋瑛一人得利;失败了也没关系,反正越国也有需要大胤的东西,要不了多久两国就会恢复通商的。
宋瑛洗干净手,看了眼桌上的历本。
从收到霍臻的信,离他所说的一个月还有二十八日。
今晚一过,还剩二十七日了。
“小米去舅舅那里大概要六七日,父亲这几日怕是要来叫我回府了。”
风又起了。
院中刚发芽的季月芳苗随风狂摆,却依旧坚韧不易折断。
大胤秋冬交替就是这般迅速。
才过了一个晚上,就开始僵手僵脚了。
发儿噔噔噔小跑着来,“小姐,侯爷来了。”
呵,竟是亲自来了。
宋瑛换上深蓝的冬裙,挽了简单的髻,戴上木簪,简简单单的去见宋晋卓。
宋晋卓坐在主位上,手里握着茶盏,指腹轻轻摩挲着光滑的釉面。
如鹰般的双眸半阖着,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胡伯在旁候着,见着宋瑛到来,先对她行了礼,“老奴见过大小姐。”
宋瑛冲他点了点头,对着宋晋卓福了福身,“父亲。”
宋晋卓看上去心情还不错,“坐吧。”
发儿为宋瑛微微拉好椅子,等她入座后便同管家胡伯退至屋外。
宋晋卓看着宋瑛简约的着装,关心道:“入冬了,顾好身体,别受寒了。”
“女儿会的。”
宋晋卓:“见着霍臻了?”
宋瑛:“恩。”
回来这么多天了,终于来问了。
宋晋卓:“我听闻商队遇袭,你可有事?”
宋瑛笑笑:“没受伤。”
宋晋卓轻轻点头:“霍臻来救的你?”
宋瑛如实答道:“是他的副将,霍将军在主营驻守。”
“商会遇袭,援军及时赶来……你可有想到这其中缘故?”
宋瑛却冷静地道出另一件事,“山贼皆是西月人。”
“西月人?”宋晋卓双眸微眯,良久之后将茶盏轻轻搁到几上,“原来如此……”
“如今大胤与西月已如水火,若霍臻此次能拿下隆塞,功不可没。”宋卓锦看向宋瑛:“你……”
宋瑛:“霍臻会请皇上赐婚。”
“赐婚?”宋晋卓眸光微闪,很快归于平静,似乎对于这个回答并不满意。
他幽幽地说了句,“你终究是二嫁。”
宋瑛不以为意,“霍臻要的是我,不是宋家。”
宋晋卓轻笑,“为父教过你,凡事不可笃定过甚,在越少知身上吃的亏还不够?”
宋瑛脸色微变,“女儿也没料到越少知也不过一肤浅之人。”
宋晋卓重新端起茶盏,轻轻啜了口,说道:“你妹妹的优点就是那张脸,她的出现倒也是帮你看清了自己的自以为是。”
宋瑛吸了口气,再轻轻吐出,“是,女儿是自以为是了。既然父亲这般为我着想,那不如再让婼儿去勾一勾霍臻,好让我提早抽身。亦或者父亲您还另给我生了个堪比宋婼儿美貌的妹妹等着用?”
冷眸射来,宋瑛忙垂下头,“是女儿过激了,请父亲息怒。”
“哼。”宋晋卓冷着脸道:“婼儿最近身体不好,你做姐姐应该去看看她。”
宋瑛抬头看向父亲,没有愤怒只是探究,“为何?”
宋晋卓起身朝外走,“你要嫁霍臻,单只是个宋家嫡长女的身份可不够,霍雷鸣可看不上这个。”
宋瑛:“有皇帝的赐婚,他也敢为难我?”
宋晋卓顿住脚,微微侧目,“这大胤还不是小皇帝说了算。”
见宋瑛皱眉沉思,宋晋卓又说道:“你祖父很期待你这次的亲事,我也很期待你穿上你母亲留给你的嫁衣。”
“即使二嫁,何不比上次更为风光?”
…………
宋瑛右手支着头,左手无聊地在矮桌上画圈圈。
外面又刮起了寒风,发儿将正对她的窗户关上,“小姐别着凉了。”
宋瑛唉了声,小半个身子趴在案上,“发儿,我要死了。”
发儿吓得抱住宋瑛开摇,“小姐你怎么了?你不要死啊,你死了奴婢怎么办?大家怎么办?霍将军还未跟您成亲就要守寡了啊。”
宋瑛:“不要摇我,你明日去帮我打听一件事。”
发儿放开她,“什么事?”
宋瑛:“去打听下宋婼儿的近况,还有宋时鹤的。”
发儿很不情愿,“打听他们干什么?”
宋瑛:“去呗,我让冬婶儿给你烤腰子。”
发儿:“好的,奴婢明儿一早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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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头做事,宋瑛一直都很放心。
到了午饭时间,发儿就回来了。
宋瑛习惯性地让她先喝水,然后将冬婶儿刚烤好的腰子推到她面前,“吃饱喝足了再说。”
用完饭,发儿打了个饱嗝儿,漱了漱口,然后说道:“婼儿小姐这胎怕是要保不住了。”
宋瑛挑眉:“宋时鹤呢?”
发儿:“小侯爷前几日被侯爷罚跪祠堂了,近几日吃睡都在书房,认真的偷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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