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鲁国公夫人道别后,宋瑛二人上了马车。
车夫鞭子一扬,马儿缓缓前行。
朱芙蓉问宋瑛,“我不是怪你,只是想问问,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表姨喜欢这个呢?我也好一开始就投其所好嘛。”
宋瑛回道:“我是为你试探。你想啊,要是让你先送过去,这万一她不喜,你这几日的功夫不就白费了嘛。我送过去,夫人不喜欢,大不了跟我不来往,但不会影响你和她的关系呀。”
朱芙蓉觉得她说得有理,一把抱住宋瑛,撒起娇,“阿瑛你真好,你要是我亲姐姐多好啊。不怕你笑话,我和姐妹们都嫉妒宋婼儿能做你妹妹。”
有这么一个靠得住的姐姐,宋婼儿还做出那种事,呵。
宋瑛多好,遇到问题,会真心帮忙,朱芙蓉都开始嫌弃自己的哥哥姐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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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亲姐妹也一样帮你嘛。你多哄哄夫人,见机询问宁王的事,等时机成熟请她出面邀宁王来府。届时,咱们提前安排,让他见你第一眼就再也放不下,不,第二日就向你提亲。”
朱芙蓉捧着发热的脸,习惯性扭捏了下,“哎呀,这会不会太快了?”
“哪里快了?你看我从和离到二嫁,半年时间都没到。”
“那是因为你和将军一眼钟情嘛,我和宁王都不知道能不能成呢。”
“不管成不成,既然已经开始了,总要有个结果,是不?”
朱芙蓉点点头,“听你的。”
先送朱芙蓉回府,两姐妹又聊了会儿才分别。
一回屋,宋瑛直接就往床上躺。
她累了。
墨汁端来热水,帮她洗脸洗手,发儿蹲在地上,为她脱去鞋袜泡脚。
“今日真幸运,奴婢还以为国公夫人会大发雷霆呢。”
宋瑛举起手里的‘琴谱’,“得亏这个,让我提早让婳婳将黎馆头牌画了出来。”
“奴婢发现婳婳姑娘好喜欢画美男呀,眼睛就像看到金子似的发光。”
宋瑛也想起了婳婳那亮晶晶的眼神,忍不住笑道:“她为了练习画技,还打扮成澡堂小二去偷看男人身体呢。”
发儿和墨汁惊得停下动作,“这么猛?”
宋瑛:“没有点付出,哪能有这般的画技,又怎么能得国公夫人喜爱呢。”
发儿点头:“婳婳姑娘真是辛苦了。”
“她才不辛苦呢,乐在其中。”忽然想到什么有趣的事,宋瑛坐了起来,“下次我让婳婳教我画,等霍臻回来,我要画他。”
远处的霍臻。
“呃。”
“大哥你怎么了?”
“后背有点儿凉。”
“凉?鬼附身?”
“滚。”
看着天上朦胧的月光,霍臻叹气:“也不知道阿瑛怎么样了?没我在身边,她得多无聊啊。”
杨虎把烤好的野鸡递给他,“我觉得嫂子应该挺忙的。”
“你不懂,夜深人静,没有我陪她入睡,她睡不安稳。”
霍骁大口吃着兔肉,笑着说道:“发儿跟我们讲过,你和大嫂刚成亲那会儿,总是听到大嫂骂你‘走开、别挨着’,肯定是嫌弃你占床位了。”
霍臻惊得手里的烤鸡都掉了,幸好杨虎反应快给接住了,然后不客气地往自己嘴里塞。
“这丫头竟然还跟你聊这些?”
“也不是跟我聊,就是我听见她和其他人聊,去凑了个热闹。”
霍臻默默低下头,暗想发儿这丫头听墙角都听到他屋里来了。
再一看还在吃的弟弟,他忽然灵光一闪,起身走了过去,搂着弟弟的肩道:“骁儿啊,你岁数也不小了,该成亲了。”
哪知霍骁突然站起来哼道:“大哥,这事儿我可记着的,你把我扔给七堂姑,你知道吗?我那些天有多不容易……”
霍臻不好意思地拍拍弟弟的背,“大哥知道你辛苦了,所以大哥为了补偿你,给你说个人。你觉着发儿怎么样?”
“啥?”纵使心里震惊,但不耽搁霍骁吃肉。
他先把肉吃光,用手摸了摸嘴,说道:“发儿是大嫂当亲妹子对待的丫头,大哥你目的不单纯。”
嘿,这小子这个时候怎么突然灵光了?
霍臻道:“所以大哥想撮合你和发儿,所谓家兔不溜外人屋嘛。”
“大哥你好无聊。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就是不想让发儿听你屋里的墙角呗。发儿她要找个会做饭的,我和她一样只会吃,这点就不合适。”
霍臻抬手就拍弟弟后脑勺,“他娘的,你小子这个时候怎么突然聪明了。”
“我一直都很聪明!”
林子巡逻的士兵赶了回来,“报,将军,山里有情况。”
霍臻肃杀之气骤起,“来人,跟我去看看。”
“诶!!”
见发儿突然站起,宋瑛问道:“你怎么了?”
发儿难受地搓了搓手,“奴婢觉着好像有人在咒奴婢?会不会是……于侍卫啊?他发现奴婢在王府附近溜达,在跟王爷商量怎么整治奴婢?”
宋瑛帮她搓了搓耳垂,“不会的,他们哪有时间管你一个小奴婢,真是吃饱了没事儿干。”
宋瑛将袖筒塞给发儿,“喏,去扎个泥塑驱驱邪。”
“好嘞!”
正在听于梁汇报的越少知毫无征兆地打了个喷嚏。
于梁顿住,“王爷?”
越少知揉了揉鼻尖,“无妨,继续。”
“下面的人说,鲁国公夫人亲自送郡主和朱三小姐出府的,且还有说有笑。”
越少知把玩着手里的玉扣,“看来鲁国公夫人的气是消了。”
他就知道,这女人最是惯用后宅那一套。
一个鲁国公夫人而已,对宋瑛来说简单得很。
“继续派人盯着。”
“是。”
夜色已晚,越少知踏入房间,看到桌上摆放的礼盒,问宋婼儿,“这些是什么?”
宋婼儿回道:“这是我几位堂妹送给我的。”
越少知只盯了一眼,虽都是摆件却很是珍贵。
“她们送你这些,没说什么?”
“没有啊。我从小就与她们关系好,也时常互送礼物。”
越少知道:“你如今是王妃,现在收的礼,与从前是不一样的。”
宋婼儿恍惚了下,看着那些摆件,沉默了会儿说道:“我知道了,明日我就差人退回去。”
越少知这才满意,“夜深了,你早些歇息吧,我以后睡书房。”
“为什么?”宋婼儿眼睛里顿时起了雾,情急发问。
越少知看着她的肚子,“月份大了,我怕伤着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