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峻回来了,宋瑛在府里窝了起来,直到这天收到了朱芙蓉送来的喜帖。
宋瑛来到库房,亲自挑选贺礼。
发儿说道:“芙蓉这桩婚事是鲁国公夫人牵的线,她肯定会去。她去了,那宁王会不会去呀?”
宋瑛:“宁王怎么会去呢?”
发儿:“虽然宁王和芙蓉小姐无缘,但好歹也是亲戚,而且二人也算结识了,从礼节上说,芙蓉小姐应该会请他。”
宋瑛就着发儿的话想了想,“对哦,你去打听打听,看芙蓉有没有请他?”
发儿:“好。”
宋瑛又提醒道:“今日荣升休沐,叫他陪着你一起去。”
“知道啦——”
宋瑛啧了啧嘴,对墨汁说道:“无奇是被猪拱圈里了吗?这都多少天了,我孩子都要蹦出来了。”
墨汁默默看了眼宋瑛微隆的肚子,“奴婢去问问药掌柜。”
“算了,问了也白搭,药掌柜又不能飞过把人给我提来。荣升入了仕,不能随时陪着你们出去。你和发儿终究是女子,抵不过外面那么多双眼睛。”
墨汁挺着腰背,无所畏惧道:“大不了一死。”
宋瑛戳了戳她的额头,“要死也不该你们死。”
挑好了贺礼,宋瑛又找人请来木匠,将自己画的草图递给对方看,“盒子上的花纹样式就按这个来刻。”
木匠拿着画纸,眉头紧锁,嘴巴抿成线,实在忍不住,小心询问道:“请问郡主,这上面画的到底是个啥?”
墨汁默默拿出早准备好的画纸,换掉木匠手里的那张。
这次木匠懂了,“哦,明白了,看清了,小的这就去,过两日给您送来。”
宋瑛拿着自己画的,举到墨汁眼前,不满道:“我明明画得挺清楚啊,这可是芙蓉最喜欢的图案。这个木匠眼光不好,下次不找他了。”
墨汁顺着她说:“恩,不找他了。”
临近中午,发儿和霍荣升回来了。
宋瑛:“怎么样?打听到了吗?”
发儿:“请了。”
宋瑛:“虽然请了,但依我看,他是不会去的。”
发儿:“为什么呀?”
宋瑛:“芙蓉请他只是出于礼节,她本意也是不想宁王来的;自然,王宁也是不想去的。”
从朱芙蓉的形容上推断,宁王是个冷情冷心的人。
其实也能理解,毕竟他是越少知的弟弟,能和越少知走得近的人,能是什么好人?
发儿对霍荣升道:“荣升公子,那天你可以不用给郡主做饭啦。”
霍荣升:“哦,那我就负责旺财的了。”
宋瑛问他,“现在还习惯吗?”
霍荣升:“还行,偶尔还能碰见时鹤,我看他倒是混的如鱼得水的。”
有宋晋卓在暗地里铺路,自然顺利了。
宋时鹤是第二天来的,宋瑛一见他就招手,“过来,让我把把脉。”
为了实验冬草的药性,宋瑛每隔一段时间就调配出不同的补药。
静静地诊了脉,宋瑛点头说道:“可以了。”
宋时鹤说道:“其实这段时间我自己也有感觉,偶尔熬夜过后,一早醒来也没什么疲惫感。”
宋时鹤新入官场,免不了要应酬,再加上手里的公务,累是真的累,但总体还好。
宋瑛:“那说明这冬草有效果。”
宋时鹤:“也就是说,成了?”
宋瑛点头。
宋时鹤:“以后越国可没谈判的资格了。”
宋瑛说道:“这事儿你先别对外说。父亲可有察觉?”
宋时鹤:“我都是当做平日里的茶水饮用,他看不出来。”
“那就好。”宋瑛对墨汁吩咐道,“你去告诉药掌柜,让他通知吴城那边的掌柜,继续分批多次将垢石运至各个庄子。切记小心,不要被发现了。”
“是。”
宋时鹤想到一个问题,“纵使再小心也有暴露的一天,况且摄政王耳目众多,怕是已经察觉到了。”
“察觉就察觉,只有我知道如何培植冬草。他想获利,那就拿出能打动我的条件。”
宋时鹤竖起拇指:“还是阿姐厉害。”
“说说你吧,最近是不是有人想把女儿嫁给你。”
宋时鹤略显惊讶,“阿姐怎么知道的?”忽而想到一个人,“是发儿告诉你的?”
“这京城只要是能透风的墙,就没有发儿不知道的。”
状元和榜眼的事,都被她查得只剩裤衩颜色还保密,也不知道这丫头最近打了什么鸡血,太猛了。
“唉。”宋时鹤喝了口茶,哭闹道:“既然阿姐知道了,不如给弟弟支支招吧。”
“父亲没催你?”
“没有,他似乎并不急着让我成亲。”
宋瑛微微一想,“那就不管,既然父亲没提这事儿,说明他还没找到适合的人选。”
“就算父亲想,我也不想。”宋时鹤放下茶盏,神色坚毅道,“事业未成,成婚只会成为绊脚石。”
他既然决定要毁了宋家,怎么可以娶一个宋家安排的女人呢。
宋瑛却道,“倒也不必如此决绝,说不定你未来的妻子也跟你有同样的想法,能助你一臂之力呢。”
宋时鹤摇了摇头,“还是不冒险了。”
婚事略过,宋时鹤提到了宋泠,“她来见过父亲后就与元平县主住进了东门那边的宅子,之后就未再见过她们,父亲也没再提她们的事。”
宋瑛说道:“那就别管,你只专心做你的事就好,仔细小心便可。”
“恩,明白。”宋时鹤又说道:“北方那边传来消息,温小侯爷的确去了那边,见了镇北公章俞。”
宋瑛:“越少知的舅舅,已故妍贵妃的亲大哥。”
“温峻在国公府停留了两日就离开了。”
宋瑛恩?声,“停留两日就离开了?”
如果只待了两日,温峻应该提前就回京了。这中间耽搁了那么多时间,难不成他中途还去了别的地方?
宋瑛:“可知他之后去了哪里?”
宋时鹤:“往西。不过阿姐可以放心,我问过吴城那边的熟人,并未见着小侯爷的身影。”
宋瑛问道:“你不会东南西北都有朋友吧?”
宋时鹤只笑笑,默认了。
“只是比起父亲他们,我这点根本不算什么。”
宋瑛:“慢慢来吧。”
棋局都是一点点布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