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瑛:“姑娘若是愿意,自然是可以的。”
墨汁拉了拉宋瑛的手,故意提醒道:“别耽搁太久,咱们还要去军营呢。”
“好。”宋瑛做了个‘请’的手势,便随女子进了屋。
屋内陈设简单,墨汁暗中扫了一圈,并未发现特别的物件。
吴婶儿在旁说道:“可怜见的,这姑娘来时就一身衣衫,我就给她添置了几身。”
墨汁:“大婶当真是好。”
吴婶儿笑了,“哎,将军给了钱的,我总不能拿着钱亏待人家姑娘吧。”
等宋瑛给女子把完脉,吴婶儿问道:“如何?”
宋瑛:“夜里惊梦,气血虚弱,大夫开了方子吗?”
“有的,有的。”吴婶儿转身出去,很快拿来药方子,“这是最新的药方,你看看。”
宋瑛看了几眼,“药方是没问题的,还是需要继续调理。”
墨汁疑惑,问吴婶儿,“姑娘这是喝了多久的药?看上去怎么不见一点起色?”
“这……我也不知道啊。”
墨汁和宋瑛看向女子,女子垂着眸,愧疚道,“对不起,是我自己不争气。我也想早日好,只是一闭眼,那人总是在我眼前晃……”
宋瑛握住她的手,宽慰道:“心病最是难医,慢慢来吧。可否让我看看你头上的伤?”
女子点头,往宋瑛跟前靠了靠,低下头。
宋瑛轻轻拨开她的头发,那里的确有一条清晰可见的疤痕,足有幺指的长度。
“可还记得如何受伤的?”
女子眼神变了变,捂着额头两侧摇头,“我、我记不清了,他追着我,然后我落河,然后……然后我跑,头……呃!痛!”
宋瑛握住她的手摇了摇,“想不起来就不想了,已经没事了,你被霍将军救了。”
听到‘霍将军’三个字,女子逐渐冷静了下来,眼神也变得清晰了,“霍将军……”
宋瑛捧着肚子缓缓站起,对吴婶儿说道:“大夫开的药很好,可以继续给姑娘用着。失忆这事也要看机缘,而夜里惊梦算是心病,或许可以试着找些事做,分散分散心情。”
吴婶儿问女子,“要不你跟着我一起做些绣活?”
女子看着自己葱白玉嫩的双手,“我可以吗?”
吴婶儿:“不会的话,我教你,总比你整日里待在屋里好吧。”
女子点点头,答应了。
*
霍臻抹掉额头上的汗水,哑着声问道:“她们怎么还不出来?”
无奇耳朵灵,“出来了。”
刚说完,门就开了,吴婶儿送宋瑛二人出门,三人又聊了会儿才分开。
霍臻与无奇对视一眼,转身从巷子后面绕走,去与宋瑛汇合。
“怎么样?”
宋瑛:“我们先回营里再说,我还要问问给她治伤的郎中。对了,当时给男尸验尸的仵作,能找来吗?”
霍臻:“能,我这就去。”
宋瑛拉住他,“你别去,你告诉无奇地方,让他去。”
“无奇,路上低调点,别让人发现了。”
无奇:“知道咯。”
*
仵作来之前,霍臻先叫来郎中询问。
“你把当时给那女子治伤的事,好好同郡主说说。”
郎中朝宋瑛拜了拜,“那女子身体外伤居多,但不足以致命,最严重的就是她头上的伤,那是导致她失忆的根本。”
宋瑛:“她身上可有类似胎记之类的纹样?”
郎中摇头,“我也问过给她换衣的婶子,并无发现。”
宋瑛:“可否将那位婶子也叫来。”
霍臻立刻派人去了,不一会儿,婶子来了。
“给郡主、将军请安。”
宋瑛问道:“婶子莫担心,我只是想问你些事儿。”
“郡主请问。”
“婶子可还记得将军救回来的那位姑娘?”
“记得。”
“那婶子在为她换衣服时可有发现胎记或者信物之类的?”
婶子努力回想着,摇头:“这事儿将军早已问过,确实没有发现。”
宋瑛招来婶子,附耳问道:“隐秘的部位呢?”
“啊?”婶子愣了下,问得如此之细,想来事情也不简单。
无奇带着仵作来了。
宋瑛对婶子道:“不急,慢慢想,实在想不起来也没事。”
婶子点点头,站在一旁想着。
宋瑛问仵作:“尸体已经埋了吗?”
仵作:“自然。”
宋瑛:“他身上当真一点线索都没有?”
仵作:“不论是外在的皮肤还是隐秘之处且无胎记或印记。衣服破烂,应该是在打斗中或者河里游水时弄破的。”
宋瑛:“会不会在他死后,有人把能显示他身份的信物拿走了?”
仵作看向霍臻,霍臻说道:“这个问题,我们也想过,唯一怀疑的就是那个女人,可我和莫齐发现她时并未发现任何异物,所以也排除了。”
宋瑛再问,“那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东西没被人拿走,而是被藏起来或者掉在什么地方了?”
一句惊醒,霍臻立刻冲出去,“我这就带着人再回去看看。”
一直在努力回想的大婶走了过去,凑近宋瑛耳边说道:“郡主,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就是那女子的左腋窝有一颗很小的红痣。当时只顾着给她换衣服,也并未多想。”
宋瑛:“有多小?”
大婶指着宋瑛粗布衣服上的一米粒大小的污渍道,“就这么大的。”
“好,我知道了,辛苦了。”
墨汁送大婶出去,同时递给她一份赏钱,“此事万不可张扬出去。”
大婶以前在大户人家后宅院做过活,自然也懂这些,连连点头,“请郡主和将军放心,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寻常问话罢了。”
墨汁:“去吧。”
大婶:“诶,告退。”
*
宋瑛在帐内等了快两个时辰,都睡醒一觉了,霍臻终于回来了。
他脸露喜色,想来是有所收获。
霍臻急着上前想去抱宋瑛,被她嫌弃的推开,“臭。”
一身的汗味还有那林子带出来的腐烂味,差点儿让宋瑛干呕。
霍臻退了几步,从怀里拿出一块木牌,递给他,“你还真是厉害,瞧我找到了什么。”
宋瑛用丝帕接过木牌,仔细端详起来。
因着木牌一直埋在潮湿且腐烂的叶子堆里,再加上虫蛀,不管是边角还是中间都有破洞以及划痕,上面的字迹都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