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西月公主路朝艳,霍燃沉默了。
宋瑛:“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霍燃摇摇头,“倒也不是大事,只是听说,西月国舅病重了。”
病重了?
宋瑛首先想到是路朝艳下的手。
被最亲的人背叛,以路朝艳的脾性的确不能再让国舅活下去了。
否则死得人就是她。
如果路朝艳赢了,那西月的皇权自然落回路朝艳与皇帝手中。
宋瑛是希望路朝艳赢的,这样两国的十年停战协议就不会发生意外。
“唉,好想念公主啊。若是父亲当初答应公主,咱们家是不是就不用这般累了?全家搬去西月住着算了。”
霍燃有点儿吓着了,怎么一段时间不见,大嫂就变成这样了?
说话如此大胆,这要是被老父亲听见,又得一顿念,罚霍臻跪祠堂。
宋瑛见霍燃错愕地盯着自己,笑了笑,“哎哟,生了孩子之后,性格多少有点变化,二弟勿怪。”
是这样吗?他怎么觉着她本就是这样呢?
宋瑛:“除了这些道听途说,还有别的消息的吗?”
霍燃:“倒也没其他的,就是越国那边偶尔犯贱,被我和父亲教训了一顿,老实了。”
“越国啊……霍燃,父亲年轻时除了出使万临,可有去过别的地方,比如北朔?”
霍燃细细回想着,“我那会儿很小一直在老家,大哥倒是跟着父亲四处征战。那个时候,父亲也只算个小将,指哪儿打哪儿,是有一次去过北朔,是作为支援去的。”
“那个时候盛帝还在,两军对垒,不分上下,镇北公下了军令状,终于赢了一场。后来,大胤又送了一位和亲公主,这才换来多年的安宁。”
“也是在那个时候,父亲跟着受了赏,被调来西北驻军才有了现在的将军府。”
宋瑛听完之后,不住点头,“厉害。”
“大嫂为何突然问起这些往事?”
三兄弟里,要属霍燃对事缜密。
宋瑛说道:“父亲可有跟你说,此次华公主和亲意味着什么?”
霍燃郑重点头,“知道,父亲说,虽然大哥信中并未直言,但观和亲之事,他也猜出来了。”
然而还在状况外的霍骁却是挠头,“你们在说什么?为什么我听不懂?”
霍燃拍拍他的肩,“简单说,就是咱们家可能要被挂了。”
“啥?!”霍骁惊大了嘴巴,“怎么好端端的又要被挂了?”
霍燃对着他背就是一拍,“沙场男儿,你怕个球!”
霍骁挠着被拍痛的背,“哥,我不怕死,但是我不想死在阴谋诡计之下,做他人的嫁衣。”
宋瑛:“霍骁说得对。如今你们大哥已入万临,危机重重。万临其他势力自然不会让两国和亲成功……”
霍骁:“大嫂的意思是,万临其他三方势力定会围攻大哥?”
“天哪!”他突然站了起来,“这无异于羊入虎口啊,到时候被围攻,只有死路一条。”
宋瑛示意他先冷静坐下。
这就是越少知要的结果,其实不论公主中途陨落,还是好好抵达万临皇宫。
大胤出兵无法避免,不过是看出兵的理由是什么。
若公主身亡,大胤则以复仇为由,大举进兵;若公主安在,则是只派先遣军支援万临出征,两个还是有很大的区别。
越少知你想要的是哪一个呢?
*
嗒。
又落一子,棋盘中央已经摆满了五子连珠的黑白棋。
越少宁在旁看着,无奈摇头,“九哥你这是有多无聊?”
“霍臻与温峻已经出关了。”
越少宁立刻端正坐姿,“原来九哥已经知道了,那看来弟弟这回复的速度还是太慢了。”
越少知点头,“的确。”
越少宁……
“九哥,你怎么知道的?”
暗杀温峻是自己安排的,消息自然也应该先通过自己才是,难不成越少知另派了人暗中监视?
越少知直起身,轻啜了口茶,说道:“猜的。”
越少宁不相信地摇头,“九哥不要逗我。”
越少知笑了笑,“温峻可没那么容易杀,不过赌个运气罢了。”
越少宁轻叹,“如今他与霍臻已经出关,之后就看万临自己了。依弟弟所观,马氏与张氏定然会出手,而至于齐氏可能因着地势特殊,应会袖手旁观。”
越少知未应,越少宁继续说道:“不过凡事没有绝对,也许齐氏有别的想法,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越少知冷笑了声,“蝉、螳螂、黄雀,谁是谁?”
越少宁稍显得意的说道:“这蝉与螳螂,就那谁上赶着当了,至于黄雀嘛……”
他意有所指地看着越少知,“自然是咱们这边。”
越少知不点头也不摇头,似乎对于他的话没有任何可评的想法。
“九哥觉着不是?”
越少知收了棋子,转而看向越少宁,“和宋泠如何?”
越少宁已经有了准备,身体往后一靠,“九哥,你直接让陛下赐婚吧。”
越少宁紧盯着他,直到把越少宁盯得不好意思了,才说:“行,那就依你。”
越少宁慌忙站起身,“我、我开玩笑的。”
“恩,我也开玩笑。”
越少宁这回很认真道,“宋泠与其他女人不同,她似不喜我这样的,要不您换个人?”
这时章雪蓉来了,见越少宁也在,便喊了声,“宁王殿下。”
“雪蓉妹妹是有事同九哥说吗?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九哥,我会努力,但我真的不愿成亲,算我求您了。”
越少知挥挥手,“去吧。”
越少宁垂头丧气地出了北厢园,眼睛一直盯着地面,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忽闻一首歌谣隐隐传来,越少宁抬起头四处张望,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寻着歌声,竟来到了璀茗园外。
哦,原来是她啊。
越少宁并未再靠近,而是毫不犹豫地离开了王府。
他乘坐马车回了自己府邸。
一副闲散又心累地趴在榻上一动不动。
府中管家递来一封信,悄声说道:“王爷,这是长公主府那边送来的。”
越少宁以为又是请帖,一看那字迹有些眼熟,便拿了信道:“你出去吧。”
等管家走了,越少宁再拆开信封,里面就写了三个字:【宋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