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宋瑛急着去开门，问传话小兵，“当真明日出征？从哪里出征？”
小兵摇头，“这……就不知道了，刘将军只让我代这话告知您。”
宋瑛叹气，“多谢。”
无奇看她颓萎，开解道，“没关系，霍燃他们不是早做好准备了嘛，早打晚打都一样。这样妹夫回来，还能陪你几日。”
“呵，想得美。”
无奇正要问话，嘭嘭嘭，像砸门一样响。
宋瑛以为是刚才的小兵，返回去开门，一个身影直接从她眼前略过，无奇将人拦住，“你谁啊？”
李星柔轻瞥了他一眼，回头问宋瑛，“这你姘头？”
宋瑛tui了口，“你是我姘头！”
无奇见她们二人认识，正要再问，李星柔已经不耐烦地将他推开，进了小厅猛灌自己水喝。
饼儿乖巧福身，“奴婢给郡主请安。”
宋瑛对她倒是和颜悦色，“乖。”
随后饼儿立刻跑进小厅，跟李星柔一同猛灌水喝。
无奇指着她们问宋瑛，“她们不会是你爹在外面给你生的姐妹吧？”
李星柔就着手里的白玉杯朝无奇扔过去，“本姑娘是宋瑛的债主！”
无奇稳稳接住玉杯，对宋瑛道，“真的？”
宋瑛挥挥手，进了小厅，对李星柔道，“你去见你爹了吗？”
李星柔：“没有。”
饼儿说道：“我们是从丰阳直接过来的，并未去见老爷。”
“那你们见到我女儿了吗？是不是很乖？很好玩？”
饼儿：“嗯嗯，好玩的。”
李星柔撇嘴，“都不哭，没意思。”
宋瑛：“哭了，你就遭大发了。”
李星柔看着左印，“他怎么在你这儿？”
宋瑛：“我付钱雇的。”
李星柔看神经一样看宋瑛，“你要是有钱没地儿花，可以给我，我帮你。”
宋瑛让墨汁拿些吃的来。
“行了，你们都下去吧，我跟她有私仇说。”
饼儿跟着墨汁去了厨房，无奇和左印回了自己屋。
没了旁人在，宋瑛问道：“你干嘛亲自来？用灵鸢不就行了？”
李星柔咽下嘴里的鸡肉，“事发突然，我爹还没查清楚，就被圣上派来了，我只好追着他，回去也是麻烦，干脆过来亲自同你说。”
宋瑛把卤牛肉推到她面，“那你说吧。”
李星柔扯了个轻轻的嗝，道：“他其实也没查出别的问题，就今年粮草比去年多要了一倍，他已经交由张侍郎去安排了。”
宋瑛问道：“今年第一次要求的吗？”
“不是。”李星柔喝了水，“去年严冬就紧急送了一批。今年是怕像去年一样，所以才预先要那么多。”
宋瑛嗑起了瓜子，“你刚才说，你爹还没查透，就被陛下叫来这儿了？”
李星柔：“是呀，他都好多年没打仗了，刀都拿不稳，也不知道陛下怎么想的。”
宋瑛挑眉，“不是陛下想，是越少知怎么想。”
李星柔道：“反正我爹不在京，想查也查不了了，你自己琢磨吧。”
“如今暂代的人是张侍郎？”
“恩，是我爹一手提拔的。”
宋瑛又挑眉，“可据我所知，这位张侍郎挺喜欢跟宁王身边的人吃酒，这当中也有不少越少知那边的人。”
李星柔呆了，放下筷子道：“这人我也了解，对我爹的话唯听是从的，是我爹最满意的一个学生。”
“最满意的学生？明知你爹是中立，他却偏偏往那方沾。当然了，人各有志，咱们也不能强求别人的想法。”
被宋瑛这么一说，李星柔心底开始打起了鼓，“你意思不会是说他要‘叛变’吧？”
宋瑛起身绕着桌子缓缓走着，“你呀，最好还是回去找找你爹，再仔细问问张侍郎这人。镇北公说他没粮了，就找你爹要，你爹还没决定呢就被派来战场，看上去多巧多自然的安排。”
李星柔也没了胃口吃饭，“那怎么办？万一这张侍郎真的背着我爹替某些人做事，我爹不是亏大发了？”
“亏？”宋瑛一手拍着姐妹的肩，摇摇头，“人是你爹定的，事儿也是你爹交代的。出点小事，最多革职查办不做官了，可要是大事……咱们一起刑场相聚吧。”
李星柔猛地站起来，“我虽不如你聪慧，你也别这样吓我啊。”
宋瑛继续坐下嗑瓜子，“你来同我说这事，倒让我又看到了某人的一步棋。”
“什么棋？”
“你爹一直持中立，对某人来说是个摇摆不定的隐患，若是借着此次出征把你爹也……”宋瑛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如果张侍郎真是他的人，这朝中局势注定是一边倒了。”
“嗝！”李星柔拍了拍胸口，“妈呀，我被你说得要抽过去了，我去找我爹了。虽然他有时候很烦，但怎么说也是一把屎一把尿把我拉扯大的，走了、走了。饼儿！饼儿！”
饼儿一手拿着盐焗鸡，一边喝着碧雪莲，忙忙碌碌地跑来，“诶，来了。”
李星柔拿掉她手里的鸡，“还吃呢，命都要没了，走了，找我爹去。”
宋瑛将鸡塞回饼儿手里，“可怜见的，以后不想待了，来找本郡主。”
饼儿眼睛放光：“恩！”
“你这吃里扒外的丫头！白养你了！走！”
无奇看着脚下生风离去的主仆，问宋瑛：“你跟她说什么了？怎么一副要命的样子？”
宋瑛：“我就是跟她说，他爹这回可能会没命，然后她就这样了。”
无奇……
“你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认真的。”
无奇跟着宋瑛进了小厅，盘子的菜还剩了好几样没动，看得出来，她们聊的事很严重。
“此次与万临合攻，不仅仅是为霍家落的棋，也是为李尚书落的棋。越少知是想将他们一起削弱，从而独掌大军……再联想镇北公频繁调兵……”
宋瑛仰天长叹：“所以我讨厌下棋，他这棋都下到姥姥家了。男人的野心啊……”
无奇也觉出了危险，“那我们怎么做？”
“能怎么办？保命第一，再谋决策。”宋瑛趴在桌上碎碎念，“这兵部尚书怎么不是我爹，这样他就可以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