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男人笑了,他单膝跪在地上,望着床上的宋瑛,温柔地问道:“你希望我劫哪个?”
宋瑛往后仰了仰,“都别劫,我嫁人了,不能背着我家男人偷情的。你快走吧,要是被发现了,我的清誉就没了。”
“这是我们的家,我们的房间,谁敢乱闯。”
宋瑛觉着这个男人奇怪且……安心?
看来自己也不正常了。
之前发儿说,她真正的夫是谁来着?
模糊的人影,紧接着耳鸣骤响,嗡——
那人见宋瑛忽然愣住,身体摇摇晃晃,暗叫不好。
“阿瑛!”男人急忙上前捧着宋瑛的头,让她靠在自己身上,“阿瑛别想了,别想,要想就想发儿,我去叫她来。”
宋瑛按着耳朵,甩着头,“难受。”
男人还在不断念着,“不想了、不想了,我是越少知,是越少知。”
耳鸣消失了,头痛也渐渐消去,宋瑛缓缓坐起,挪开一点距离,看着男人,“你认识我男人啊?”
男人咬牙道:“很熟!非常熟!”
宋瑛抱紧被子,忽然有点怕了,直往里缩,“兄弟妻不可欺,你不能犯错。”
男人坐在床边,侧着身体道:“我不犯错,我给你带了东西,是你最喜欢的。”
宋瑛不动。
一颗小小的东西被男人扔到宋瑛跟前。
宋瑛好奇捡起来,不用看,单凭手感,她就知道是什么了。
她刚开始还很高兴,忽然又生气了,“你这是什么意思?想要用钱侮辱我的身子?!”
男人……
“那你还给我。”
宋瑛握着小金豆放到背后,“看在你是越少知兄弟的份上,我可以陪你聊聊。”
虽然心里有个声音说不能如此,可她就是控制不住,甚至心底隐隐有种莫名的冲动。
!!!
一双手忽然蒙上宋瑛的眼睛,柔声道:“阿瑛,别想,你不是答应要跟我聊天吗?我们聊聊你最近都做了什么?吃了什么?”
宋瑛顺着男人的话,一一回答道:“睡觉、吃饭、和发儿玩,吃了……”
眼睛上的手缓缓移到肩上,宋瑛只瑟缩了下,没有多余的抵抗,男人又近了几分,“然后呢?最后谁赢钱了?”
宋瑛:“无奇输了,我赢了,呵呵。”
肩上的手又移到背上,男人离得更近了,几乎贴上,“赢了的人可是要请吃饭的,想好请他们去哪里吃?”
宋瑛嗅着男人身上的花瓣香,她应该推开的,但是她给自己找了个借口,这男人在故意放松她的警惕性,要抢走她的金豆子,不能打草惊蛇,先顺着他。
“没想好去哪里吃,你有好的酒楼推荐吗?”
这一次,男人拥住了她,将头埋进她肩窝,“有,去你家的小客栈。”
宋瑛想了想,“也行,肥水不流外人田。”
男人低沉地笑着。
宋瑛被他的头发挠痒了,她推了推,“谈完了,你该走了。”
“一颗金豆子就这么短啊?”
“你可以多给几颗,我可以陪着你聊到天明。”宋瑛戳了戳他的肩,“我都让你抱了,已经很亏了。”
“唉,你个守财奴。”
宋瑛抬手就朝他打去,“说什么呢!我不赚钱,怎么富养我男人。”
“恩,富养……”男人松开她,“我走了。”
宋瑛:“你明天还来不来?”
“来!”
宋瑛:“那你明天多带金豆子。”
“没了。”
宋瑛:“别来了。”
“……”
*
霍臻的灵棺入京了,全城缟素,痛哭迎接这位为国捐躯的镇西将军。
宋瑛躺在榻上,身上头上插着银针。
雨先生和发儿墨汁都陪着的。
今日陛下和朝臣们都会来将军府吊唁霍臻,越少知也会来。
二人距离一近,宋瑛刚缓和的症状势必又会受到母蛊的影响。
发儿心疼地看着宋瑛头上的针,“雨先生有没有别的方法啊?”
雨先生:“唯有此法。”
“唔……”宋瑛眉心动了动,看上去很难受,雨先生转了转她额侧的针道:“王爷来了。”
*
越少知是和小陛下一起来的。
他这几日都没回府,就待在宫里。
越修辕红着眼睛给霍臻上了香,嘴里还不忘小声嘟囔着,“阿瑛姐姐今后可怎么办呀?是朕对不起她……”后面的话再接触到越少知冷厉的眼神后咽了回去。
待越少知上完香,霍荣升领着他们去了东院入座歇息。
于梁在越少知耳边道:“府内守卫森严,尤其是进入后院的地方,统统有人把守。”
越少知点点头,神色无常地饮着茶。
好似他不是来吊唁的,只是来品茶。
府里的客人来了走,走了又来,就越少知在那儿杵着不动。
霍荣升又不好明赶着他走。
倒是小皇帝开口了,“皇叔,我们回去吧。”
越少知道:“陛下如此重视霍将军,理应多待一会儿。”
越修辕低着头,“朕是想的,可皇叔也说了,朕是一国之君,朕还有自己的事做。皇叔不回的话,那朕就先走了。”
越少知笑了笑,“臣,恭送陛下。”
越修辕眼里闪过意外,点点头,随后便与福宝走了。
霍荣升看在眼里,连陛下都不能带走越少知,这男人不会要一直留在这里吧?
雨先生交代过,越少知待的时间最好不要超过一个时辰。
可如今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他还坐那儿,霍荣升明显有些沉不住气了。
越少知悠闲地喝着茶,眼睛却时不时看着霍荣升,他看出了他的心思。
他在这里待得越久,宋瑛受到的影响就会越大。
越少知摸了摸衣领下的半玉吊坠,不管他们如何做,宋瑛最终会回到他身边。
“王爷!”
新管家急色匆匆地赶了过来,弯身在越少知身边耳语道:“表小姐出事了。”
越少知神色一凛,用力将茶盖盖上。
霍荣升适时地走了过来,“王爷可是不满这茶?”
越少知缓了缓神情,说了声‘告辞’,起身就走。
霍荣升松了口气,总算走了。
他让荣叔在灵堂守着,自己去了后院。
无奇问道:“走了吗?”
霍荣升:“走了,看样子是府里出事了,走得很急。”
无奇哈了声,“肯定是遭报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