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承炎冷笑,“这么希望我挣钱你以后就别乱动用灵力,好好维持人形给我打工。你看看你,这才入职多久我就不停给你请假,你知道我损失了多少吗?”
他的本意是恐吓一下这小树妖,让她以后能爱惜自己。
结果花千树懵懵的,还反问他:“啊?多少?”
宗承炎:“……”
真要说起来其实也没多少。
花千树的工资又不高,工作内容也不关键,请几天假既不妨碍项目进度,也不妨碍和合作商洽谈。
嗯……
他沉默了一下,随口吓她,“上千万。”
没成想花千树非但没被这个数字吓到,反而义正辞严地反驳:
“胡说!我哪儿有那么值钱!”
她可是财神,既然能衡量物品的价值,当然也能衡量自己的价值。
虽然还不懂她的工作内容具体关乎到整个公司怎样的运行规则,但她对于财富的敏锐还是能让她意识到自己的不重要。
宗承炎被她这么理直气壮的自贬之词结结实实地噎了一下……好吧虽然她说的是实话。
也正因为是实话,他竟然无言以对。
他有点不想跟她掰扯这个话题,但这小树妖竟然还不依不饶,见他不说话,还伸长了枝丫缠住他的手腕晃了又晃:
“你说啊你说啊,我哪儿值上千万了!你可别自己挣钱不努力赖我头上!神是不可以被诬陷的!”
宗承炎:“……”
怎么还上升到诬陷了……
他有点恼了,下意识开口:“你变成这个样子我难道不担心吗?我还要花时间照顾你,我的时间不是钱啊?上千万都算少了!”
他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究竟说了些什么。
偏偏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他又收不回来。
心中懊恼的同时竟然隐隐有些期待——期待她听到这样的话会给出怎么样的回应。
空气里安静了许久。
——或许只有一秒,只是这一秒的时间在宗承炎的世界里被无限拉长。
然后他听到花千树困惑的声音:
“为什么要担心我?我又不会死,你专心挣钱我就可以好好的啊……”
她是真的在疑惑,每一个字都带着稚嫩的、真诚的不解,真诚到甚至带了点咄咄逼人的意味。
“你怎么能浪费时间在担心我这种没必要的事情上呢?你也太不理智了吧宗承炎,你这个样子让我怎么把我的恢复神位的重任交到你手上呀!”
宗承炎噎了个够呛。
他也终于知道当时齐节为什么要提醒他,花千树是棵树。
她根本就是个榆木脑袋。
好在他还算得上是一个情绪稳定的成年人,只是稍稍梗了一下,便恢复平静,嗓音毫无波澜地跟她讲道理: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死?在你神位没有真正稳固之前,你依然有随时陨落的风险吧?不然你干什么非要缠着我?”
他颇有压迫感的视线轻飘飘地从她的枝叶上扫过:
“打从最开始我就说了,我拒绝跟什么神扯上关系,是你非要把我搅进来,回头你在我的地盘上有个三长两短,你以为鸿钧那家伙不会把账算我头上吗?”
他这话说得七绕八绕的,花千树捋了半天才大概明白——
“哦,我知道,所以你不是担心我,只是担心你自己咯?”
宗承炎:“……嗯。”
花千树这下就更不理解了,“那你因为担心你自己造成的损失为什么要算我头上?”
宗承炎:“……”
宗承炎觉得这个世界确实是更偏爱的神明的。
——比如平时看起来像个呆瓜的某棵小蠢树,总在这种关键的时刻,不合时宜地展现出她难得的智商。
真不好忽悠。
“因为如果不是你我根本用不着担心我自己。好了你可以闭嘴了,总之以后我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再发生,好好收起你的好奇心,别再随便动用你自己的灵力听到没有?”
“哦。”花千树闷闷地抖了抖叶子,表示自己知道了。
宗承炎以为她消停了,便不再理会她,转头继续看先前没有看完的报表。
结果才看了两行,又听到那小树妖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意味,小声问他:
“那,那你刚刚说得那几千万到底算谁的?”
直觉告诉她,这个问题问出来宗承炎会生气,但是……
财神对于财富的在意可是刻进DNA的!
这个问题真的很重要啊!
宗承炎目光顿了一下,随后头也不抬,“当然算你的。”
“我不……”
她刚想继续据理力争,但宗承炎没给她机会,直接打断:
“我告诉你小树妖,你欠我的可多了,你这辈子都还不完。”
“诶?”
花千树一下就被转移了注意力,她将自己一根树枝延长,像藤蔓一样卷走了宗承炎手里的笔,逼宗承炎将视线转回她身上。
宗承炎觉得他的脑子可能是坏掉了,他竟然觉得眼前那颗巴掌大的招财树,此刻有点像一个歪着脑袋看他的少女,每一片叶子都像是带着疑惑。
然后他听到花千树的声音。
她说:
“你确定吗?神的一辈子是很长的,我觉得应该是你这辈子都等不到我还完诶,因为大概率我还没还完你就死了。”
宗承炎:“……”
这小树妖到底谁怎么做到这么诚恳单纯又气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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