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言染吐出吸管，偏头看向凤毓，不懂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学医挺累的，一台大型手术下来，几个小时跑不掉，太累了。以你现有的水平，也完全没有必要在去大学学习医术相关内容，未来把治病当一个兴趣，想做手术就接几个，不想也可以做点别的事情。”自家小孩儿不需要那么辛苦。

    言染没想过凤毓居然会这么想，一瞬间竟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静默半天后，言染很突兀的问出这句话，“不觉得，这样很自私吗？”

    “没什么自私的，医生在成为医生之前，他首先是一个人，其实才是医生他会有自己的喜好，也会累。救人之前先爱己，为了名声、荣誉这些去救治病人的医生也不会是一个好的医生。”凤毓说完停了一下，伸手本想揉揉言染的头，“我希望你能够自私一点，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按自己的意愿去救人，或不救人。”

    凤毓这句话落入言染的心里，荡起一丝涟漪，自己之所以会成为鬼医，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不想让人能够找到自己，把选择权利握在手心中，所谓鬼无情，人有情，她宁愿成为无情的医生，也不要被道德包裹。

    言染将空的奶瓶投掷到垃圾桶，“那如果有一天，在你需要的时候，我看你不顺眼，也不想出手呢？”

    凤毓完全没有思考，脱口而出，“那就不要救。”

    听到意料之中的回答，言染轻笑一声，心情无比好，“我们去吃火锅吧。”

    凤毓板着脸，“不行，你十来个小时，没吃东西，吃点容易消化的。”

    言染一脸不敢相信，“那你走吧，我自己去找吃的。我忙了一天，现在饿的可以吞下一头老虎，你让我吃容易消化的稀饭这些？”

    凤毓拉住话没说两句就生气想跑的言染，“我没说喝粥，我是说去吃点家常饭菜，喝点汤。”

    言染拒绝妥协，“不去。”

    凤毓耐着性子，“你的胃不好，火锅不能吃。”

    言染甩着手，想走，“你去忙吧，我吃完饭自己会回学校的。”

    凤毓牢牢拉着，不让言染有机会逃脱，“给你加一盘辣子鸡，跟我去吃饭，汤喝完。”

    言染甩手的动作停下来，嘴角上扬，态度十分干脆，“行。”

    “……”凤毓眉毛一挑，知道自己被眼前的小家伙戏耍了。

    坐在第一医院附近最贵的一家餐厅，言染看着陆陆续续上来的精美菜品，眼角抽了一下，鱼虾肉样样不缺，可就是没有辣，一个个颜色寡淡，看上去就是那种很营养，口味很大的样子。

    “说好的辣子鸡呢？”言染抬头，本来很饿的肚子，硬是看饱了。

    “这些先吃，待会应该就上了，怎么还怕我骗你。”凤毓将衬衫领口解开一个，袖子也随意卷了两下，低声笑了下。

    “那我还是等等吧。”言染放下筷子。

    “这家的汤不错，先试试吧。”凤毓打了整整一碗汤，放到言染面前。

    言染拿起汤碗，鼻子凑近闻了闻，一股很清爽的香味扑鼻而来，她用汤勺浅浅舀了一点，试探性喝了一口，这味道确实有些独特，味蕾在感受到美味后，胃口也开始恢复了，她两三口将碗里的汤全部喝完，此时心心念念的辣子鸡也上桌了，几口辣子鸡配着饭，感觉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凤毓单手支着下巴，看着言染那即快又优雅的吃相，眉眼放松，也拿起筷子，先给言染夹了一些菜，然后自己也慢悠悠吃了起来。

    “我已经和第一医院李院长说好了，你今天参与手术的事情，不会被外传出去，不过这台手术的功劳你也就没有了。”凤毓说话的时候，语气慵懒中带有一丝调笑。

    “他们李院长管得住他手下那些医生？”见识了那所谓的主任，言染对第一医院李院长也没有什么好印象。

    “他不行，可是我行。”凤毓说这话的时候霸气十足。

    “哦，那你让他好好和张医生说说，做医生的，还是要以病人为重。”想起那个抢人的张医生，言染突然补了一句，虽然这医生对自己并不礼貌，可站在他的角度并没有错，只是这做事的方法还是要改，不然后面会出问题的。

    “主任？”凤毓并没有跟言染一起进入办公室，并不知道言染和张海岩之间发生的事情。

    言染省略了张海岩那些嘲讽的话，将这个事情过程简单说了一下。

    凤毓安静听完整个过程，眼睛露出精光，即便言染没说，他也能猜到张海岩那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当即就拿出手机，给李院长打了个电话过去。

    在他等待电话接通时，言染见他表情不对，特地叮嘱了两句。

    另一头，张海岩见言染等人什么都没说就离开医院，以为万事大吉，正和李院长等人一起接待池天启他们。沟通过程中，张海岩几次想要向池天启打探言染的身份，都被他挡了回来，心里恨得牙痒痒的，“有什么了不起，要不是那丫头片子，你今天的手术能成功。”

    好巧不巧，张海岩这句话被麻醉主任听到，他半点面子也没留，直接大声怼了回去，“还真了不起，你想要那丫头出手，还叫不动人呢。”

    张海岩满脸通红，却怕李院长他们发现自己刚才怼言染的事情，将到嘴的脏话咽了下去，默默祈祷这几个人赶紧离开第一医院，到时候自己又是科室老大了。

    “呦，张主任也看上言染了，不会吧，你不是说那就是没长毛的丫头片子，能力还比不上吗？”池天启一反常态，接了麻醉主任这句话。

    “什么情况？什么丫头片子？”李院长现在对言染的事，格外敏感，一听这话，连忙转头看向张海岩。

    “我那也是为病人着想，毕竟那丫头的年龄摆在那里，我怀疑一两句也很正常啊！”张海岩小小声的说着。

    “你……”李院长听明白这话，指着张海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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