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枝等的就是这句话,迫不及待地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对宁棠道:
“去报官!”
一旁的小厮看傻了眼,怎么也想不通为何会因为一份糕点牵扯上报官?
怎的?买个糕点买出贼来了?
小厮忙上前劝:“姑娘,姑娘,何须如此大动周章呢?小的再差人做一份便是!”
宁枝厉声道:“谁是你家姑娘?睁大眼睛瞧好了,我们家夫人是武定侯府的大奶奶!”
小厮脸一白,直愣愣地看着宋清阮。
宁枝道:“你瞧什么呢!还敢看!”
小厮连忙低下头,很有眼力见地抓住叶罗懿的胳膊:
“姑娘,你可知你推的是谁?!”
“那可是侯府的少爷!”
叶罗懿怎么也没想到宋清阮突然犯病,竟然要报官?!
她挣扎着:“你们有病吧,我就是买个糕点,报什么官?”
宁枝轻哼一声:“你也有脸吃糕点!”
叶罗懿怨恨地看着她:“你说什么?我怎么不能吃糕点了?就因为我吃个糕点,就说我是小偷?”
啪——
宁枝伸手给了她一巴掌:“你道谁都同你一般轻浮不要脸吗?敢在大奶奶面前胡言乱语,仔细你的舌头!”
“你敢打我?!”叶罗懿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她瞬间炸了,吵吵嚷嚷的喊:“我告诉你,我也要报官,我还要找医生,验伤!”
宁枝厌恶地看了她一眼:“你有什么脸报官?偷了我们大奶奶的手镯,还敢说报官?!”
“什么?”叶罗懿迷茫着,“你们在胡说八道什么?”
她偷什么东西了?
就因为他们家大业大就能随便冤枉人了?
“姑娘。”宋清阮好整以暇地坐着,一双凤眼波澜不惊地望着她:
“劳姑娘同我说说,这印有侯府纹绣的钱袋子,是打哪来的?”
宋清阮又道:“另,你手上的镯子,又是打哪来的?”
“钱袋子?”叶罗懿茫然地看向那钱袋子:“什么纹绣?”
江骁从来没和她说过什么纹绣。
她也不是没见过别的钱袋子,只是相比之下,还是江骁自身戴着的这个好看得多。
一看就知道做工精细,正反两面还有着一把金枪图腾。
可别的钱袋子上也有图腾啊,只是不一样罢了!
至于这手镯,那日江老夫人没连着香粉一起要回来,不正说明没事吗?
她还是观察了好几天才敢戴出来的!
宋清阮伸出一根手指轻点着桌面,将杯盏中的茶水震起一圈圈的涟漪:
“不认识?”
她看向宁枝,宁枝连忙将江清宴的钱袋子放在桌上,两个钱袋子放在一起,一模一样。
侯府在这上面的分别还是极细的,分别叫绣娘绣了两种。
藏蓝色布料上印有金枪暗纹的,给族中男子用。
淡青色布料上印有荷花的,给族中女子用。
其余的丫鬟或男仆,自用的不管,若是出去采买东西,一律用黑色印有“江”字布料的钱袋子。
因而,主子和下人的物件,绝对不可能混了。
叶罗懿脸色有些呆滞,又见宁枝将宋清阮的钱袋子拿出来,一青一蓝,成双成对,做工和走线皆一致。
“姑娘?可知武定侯府为何要印金枪暗纹?”宋清阮笑而不语。
“因为,武定侯当年只凭这一杆金枪立下战功。”
宁枝鄙夷地看着她:“还有你手上的这镯子,一并拿下!”
那小厮抬手就要撸,却被叶罗懿狠狠踹了一脚。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我还说我是在集市上买的呢!”
“只准你们用这种纹路的钱袋子,不准我用了?”
宋清阮戏谑地看着她,语气平静:
“集市上的人,还是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的。”
她一声喝下,道:“把这镯子一并褪下来!”
素来知晓她面皮厚,和江骁两人,吃她的喝她的,现在叫她撞上了,岂能容忍?!
那小厮不再犹豫,忍着痛上前,使劲地拽着她的镯子。
这镯子,光是戴上去就够艰难,更别说生拉硬拽地往下夺,几下下去,叶罗懿手腕上已经破了一层皮,滋滋地冒着血。
叶罗懿疼得双眼含泪,奈何挣脱不开,心生一计大喊着:
“这是我祖母传给我的!”
“你们不许报官!”叶罗懿扯着娇柔的嗓音尖声喊着,十分刺耳。
宋清阮道:“简直满口浑话!偷了侯府的钱袋子不说,还敢偷我的陪嫁之物!”
茶楼下呼啦啦涌进一群衙役,为首的人跟着宁棠进来,见了宋清阮低头行礼。
侯府的官司,他不敢怠慢。
宋清阮背靠宋国公府,更不能疏忽。
但该有的路数还要有的:“谁偷的东西?”
宁棠指着叶罗懿大喊:“就是她!偷了我家夫人的陪嫁之物,还偷了侯府的钱袋子!”
叶罗懿扬头大喊:“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是你的镯子?空口无凭就想冤枉我?!”
宁棠哼了一声:“这镯子,是量着我们家夫人的尺量来的,还是宋国公亲自画了十几张图纸打磨的,莫非还要我拿出这图纸来,你才肯承认?!”
宁棠上前,一把抓住她手腕上的镯子,狠狠使劲,一把扯了下来,疼得叶罗懿尖声大叫。
宁棠心中带着气,又将钱袋子拿出来,哗啦啦撒了一桌子的银子,使劲将钱袋子撕开,露出里面的金线:
“还敢说这不是侯府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