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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母亲,请让儿子帮您
    宋清阮笑着:“你曾祖父出的题一向如此,只管用心去答,无需纠结对错与否。”

    “好,儿子知晓了。”江清宴欲言又止的看她。

    “你想说什么?”宋清阮问他:“若是有什么想说的,只管说便是。”

    江清宴纠结了好半响,最后摇摇头说无事,起身规规矩矩地辞了她才走。

    他前脚刚走后脚来领对牌的婆子就进来回话,待全都安排完了,天也已经黑了。

    宋清阮用过晚膳,看着宁枝将蜡烛全点上,也有些懒散地窝在榻上歇息着看医书。

    深夜寂静,唯有几只蛐蛐时不时发出一两声动静,突地,一道钟声响了三响,震得蛐蛐都不敢冒头。

    “夫人,亥时的钟响了。”

    “嗯。”宋清阮不想抬头,盯着医书问道:“可派了人去巡夜?”

    “打发了好些人呢,估量这江安这会也去了。”

    果不其然,江安心急,早早趁着没打钟之前就溜东角的厢房中藏着了。

    这一处僻静无人打理,厢房内满是灰尘和蛛网,一进去惹起一团灰扑面而来,呛得江安直咳嗽。

    咳嗽声在这寂静的黑夜中显得格外闹,吓得江安连忙捂住了嘴,睁着一双眼睛向外看去,突地发现巡夜的人往这边走,他连忙蹲下身子不敢闹出动静。

    左等右等,等他浑身上下燥热难耐,手脚也不干净起来,胡乱地摸着身子,口中不住地痴叫着婶婶。

    待一发过去,江安稍稍冷静了些,却也不知道现在过去多久了:

    “婶婶怎么还不来?这也太熬人了!”

    江安踌躇着想出去,一抬眼就看见巡夜的人举着灯笼在这处晃,他没了法子,只好蹲着不敢动,连蚊子都不敢打,直蹲的他腿都麻了,连连打哈欠。

    却也不敢闭上眼眯一会,怕叫人发现了去,又因着那些蚊子实在闹人,咬的他浑身上下刺挠,想闭眼也不能闭,熬的双眼通红,口中直喷臭气。

    突地,窗户处发出嘭的一声巨响,一只半大孩子的手附在窗户纸上,手指不住的摩挲着窗纸,似是要将薄薄的窗户纸捅破一般。

    江安避无可避藏无可藏,一颗心唰的一下提了起来,咚咚地跳着,紧张的看着窗户上的手。

    又过了半晌,才听见外面的人道:

    “后日便是老夫人的大寿,偏生这里闹了不少老鼠,且将这里看好了,不可有半分闪失,待我明日拿了老鼠药来毒一毒再放开!”

    “是。”

    话落,附在窗户上的手落下,再没了声音。

    江安跟着松了口气,才察觉头上冒了不少汗。

    眼看着天明亮了起来,外面活动的人也越来越多,江安彻底坐不住了。

    他趴在窗户上往外偷瞄,心下一横,瞅准了交班的时机推开门就往外跑,却不料一转弯撞上了江清宴。

    “哥哥。”江清宴后撤两步,搬着脸看他:“哥哥怎么这般慌张?”

    江安心虚的着,讪笑着说:“憋了泡尿,先叫我过去吧。”

    江清宴点点头闪开身:“自是先叫哥哥过去。”

    他看着江安慌乱的背影,眼中闪过一道狠厉,紧抿着唇,终是没说什么。

    他转过身抬脚往前走进了厢房,仔仔细细打量着厢房中的一切,半晌才将手中的老鼠药放到了墙角,又紧接着去找宋清阮请安。

    他和江安一前一后往宋清阮院中赶,江安心怀埋怨,见了宋清阮就诉说自己的委屈。

    “婶婶骗我!”江安委屈地道:“婶婶不是说了要来的吗?”

    宋清阮属实没想到他还能再来,真真是贼心不改。

    宋清阮冷眼看着他,心生一计:

    “你怎知我没去?”

    江安一愣,半喜半疑:“婶婶可去了?”

    “可为何我在那等了一夜也没等到婶婶?”

    宋清阮叹息发愁地说:“是我疏忽了,竟忘了那边巡夜的人多了,就是想和你知会一声也没法子。”

    江安心中原本还有些怒气,叫她这么一说,憋了一晚上的火气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眼巴巴地问道:

    “婶婶说的可是真的?”

    宋清阮一笑:“这样,你明日去西北边的后花园那处,那里有个土地庙,那处到了晚上有些瘆人,绝不会有人去!”

    江安有些发怵。

    “怎的?”宋清阮讥笑一声:“你怕了?那便死了这条心思。”

    江安忙道:“不怕,美人投怀我怎能怕?”

    宋清阮笑了笑:“出去吧。”

    江安美滋滋地出去了,迎面看见江清宴往这边来,还好心情地伸手去摸他的头。

    江清宴顿时愣在原地。

    江安叉着腰回头看他:“怎的,还不叫哥哥摸了?”

    江清宴怎么都想不到,他的头竟被他最厌恶的人摸了,这还是他长这么大头一次被摸头。

    江清宴的脸也是头一次绷不住黑下来。

    他几乎咬牙切齿地回:“哥哥,你的手很脏。”

    江安无所谓地笑着:“你这孩子还爱上干净了。”

    江清宴顶着被摸过的头,黑着脸进了拢香阁,他有意收起自己的黑脸,可还是被宋清阮看了出来。

    “怎了?”宋清阮好奇发问:“你可遇上什么事了?”

    什么事能叫江清宴直接黑脸?她还是很好奇的。

    江清宴到现在还觉得头上火燎燎的难受,脑中闪过江安那张令人厌恶的脸,还有他对母亲说话的那些话,脑中的弦叮的一声绷断。

    他二话不说,咚的一声跪下:“母亲,请让儿子帮您。”

    宋清阮一愣:“你这是为何?”

    江清宴道:“儿子不孝,偷听了母亲和江安的话,知晓江安对母亲心怀不轨。”

    从宋家回来的这些日子以来,他彻底看清了一些事。

    那日在外面遇上的那个女子,她手腕上的镯子点醒了他。

    他心中清楚得很,镯子和香粉都是江枕偷的。

    可却一前一后出现在这女子身上,且很多次很多次,江枕肆无忌惮地笑话他是没爹没妈的孩子。

    他曾经疑惑,江枕不也是如此吗?

    但,从那次的事后,他终于明白,江枕很有可能是这个女子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