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夫人一顿:“怎的?”
赵妈妈心中憋屈:“世子,您莫不是就这般模样从桐花巷跑来侯府的?”
江骁很是窘迫地往后面缩了缩,一张脸臊得通红,他也是知道好赖的,这下脸他的算是全都丢尽了。
半晌,江骁才道:“给我拿件衣裳来。”
赵妈妈憋闷着道:“世子,三院哪来男子的衣裳?”
江老夫人沉着脸坐回去:“去找身男仆的衣裳来给他穿。”
赵妈妈叹了口气连忙去了,江老夫人看向帘子后,沉声问:
“你出……你说,这事有几分可能是宋清阮干的?”
江骁脸上闪过一丝恨意,“除了她还有谁!”
“你们……”江老夫人缓了口气:“你们怎知晓她什么都知道的?”
江骁道:“是懿儿亲眼瞧见这长舌妇身边的丫鬟接二连三地往郁府去,是她自己叫了人去的,并非是郁斬给她信来问的!”
“她早早便知晓我和懿儿的事,便趁着懿儿想去郁府帮我,帮侯府谋求一条生路时使绊子!”
江骁顿了顿,隐去不能说的,道:“她还害我差点叫郁斬找了出来!”
“今日若不是我跑的快便要被郁斬抓着了!那我到时可半分活路都没有!”
江老夫人怔了瞬,骤然坐直了身子,一双手不住的发抖,回想起送宋清阮这些日子来在侯府各种推诿,又是关了私产又是抽了公账的,原她还觉得怪异,这下想来一切都清明了。
原是早就知晓了!
江老夫人愤恨得咬紧牙,亏她还一直善待宋清阮,还对着旁人说什么侯府能有宋清阮是他们的福气!
宋清阮当真对不起她的疼爱!
江老夫人声音沉闷:
“若清阮真的已经知晓了所有的事,那她这么做便是她的不对了。”
“她身为侯府的主母,你的夫人,若是真的知晓了你还活着就应当同我说,咱们一家人齐心帮衬着,从她娘家要来银子给你,帮着你在外面好好活过!”
江骁眼中满是赞同,抬手喝了口茶。
江老夫人越想越气:
“她应当做一个三从四德的好妇人,纵然你在外面养了外室也不是什么大错,哪个男人不在外面纳妾?她抓着不放就是她的不对了!”
宋清阮应当来问她的,来求她给出出主意,再去求她的娘家为骁儿想法子脱身,恢复官职,好生侍奉骁儿。
若是骁儿愿意,她大大可放宋清阮出府,日日去那桐花巷给骁儿洗手做羹,夜夜伺候他洗脚擦脸,这样还愁抓不住的骁儿的心?骁儿还能不愿意回来?!”
江老夫人一双浑浊的眼清明了几分:“这次是清阮做得不对了。”
她就是这样善妒才会叫骁儿厌恶她,骁儿才不愿意回来!
堂外,赵妈妈捧着一身粗布麻衣进来,闭着眼送到江骁眼前,里面传来一阵窸窣声,江骁穿好了衣裳缓缓从帘子后做走出来,端坐在江老夫人面前,伸手要赵妈妈上茶。
“如此一来,往后我也不必在清阮面前装了,整日里为了你提心吊胆的!”
江老夫人沉了口气:“只是她也是个能憋的,竟瞒的我毫无察觉!”
“我道她为何每每出事她都往你身上扯,这孩子心思实在太重了!”
江骁却不依:“您还是要装的。”
江骁抿唇道:“懿儿在郁府时的情形我并未亲眼见过,虽说是宋清阮自己派了丫鬟去,可也不能真真说她早就什么都知晓了,终归没撕破脸皮,您且当不知晓这事的,日后多防着些她便是。”
江老夫人点头:“如此倒也是真的。”
江骁一顿,唇角牵起一抹自豪的笑:“她如此善妒,可来找您闹过?”
江老夫人叹息:“这倒是未曾来过,只道是吓着了长了病,身子不爽不愿出来。”
没来闹过?
可见她不仅善妒,心思还沉得紧!当真是恶毒!
江骁心中有些许不快,“她这么善妒都没来同您闹过?”
“闹?她倒是个能沉住气的,倒是我还沉不住气去找了她,却也被扫地出门了。”
骁声音阴沉:“宋清阮实在太过善妒不孝了!”
江骁眼中满是厌恶:“不仅善妒不孝,她还早早就同郁斬苟合在一起了!这样的淫荡的女子应当直接烧死才是!”
江老夫人猛地拍了桌子:“胡说!”
“你不要名声,侯府还要名声!”江老夫人指着江骁道:“清阮她整日憋闷在侯府,上哪去同郁斬苟合,这话,你莫出去说!”
见江骁脸色愤愤,江老夫人又道:“你当我耳聋眼瞎?我早早在她身边安插了人手,她整日里不过是看看书理理账本,连封书信都没写出去过,又谈何苟合?再说了,那郁斬是个太监!”
江骁道:“安插了人手?若是人手有用又如何不知她的丫鬟偷着出了侯府?”
江老夫人一顿,攸地抬眼看向赵妈妈。
赵妈妈扑通一声跪下:“老夫人,老奴断不敢蒙骗您,老奴……”
江老夫人烦躁地挥手:“行了,我知晓不是你的事,你整日守在我眼前,你做些什么我还能不清楚?”
“诶……”赵妈妈连忙点头。
江骁却神色怪异地端看着江老夫人:
“老夫人,您说你在她身边安插了人看管着,但您可知,她并非现下同郁斬苟合在一起,而是早在幼时,两人便相识了!
江老夫人皱眉,“谁同你说的?”
江骁轻笑一声:“自然是懿儿,懿儿不像她如此龌龊,她可是干干净净的良家妇女。”
江老夫人撇下嘴角:“骁儿,你也没莫要太过信那外室女的话,清阮的过往可是我亲自问过的,她自小便养在深闺中不出门,哪能认识什么太监?”
“再说了,我不知晓你还能不知晓?这郁斬自小在襁褓中时就被今上眼前的郁公公捡回来认了养子放在皇宫长大,也就十年前那郁公公因病殁了,他这才上了位,在今上眼前转悠呢。”
江老夫人皱眉:“这些,都是当年你父亲为了帮扶宣摄王暗斗郁斬上位时日日在我眼前念叨的东西,我都忘不了,你怎能忘?”
江骁皱眉,“懿儿说这些话也只是为了不叫我平白受了蒙骗,并非是什么坏事,若宋清阮真的清白,也不怕我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