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晦气!
亏她还躲在门缝前偷听了好一会的墙角盼望着叶罗懿能把江枕带回去,谁道听得她腰都酸了也没等到江枕回去!
眼看着两人要母子情深,这她能从了叶罗懿的心?
赵妈妈横在两人之间看向叶罗懿:
“成了,叶姑娘请回吧,二爷还要去见老夫人何夫人,免得叫老夫人何夫人挂心。”
这下江枕急眼了:“我不回去!说了我不回去就是不回去!”
赵妈妈冷哼一声:“二爷,您当这侯府是您想来就来,想走的就走的地界?”
只要江老夫人还活着,江枕只得安安稳稳地在侯府待着。
左右不过是他现下跟着叶罗懿回去再被叫回来罢了,毕竟现下这两人住的府邸也是江老夫人打娘家带过来的,想要收回来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赵妈妈抱着膀子看向叶罗懿若有所思的神情,她倒是个能沉得住气的,还以为叶罗懿会没了命地朝她讨说法。
叶罗懿静静地看向赵妈妈,依着赵妈妈的话来说,江枕是自己跑出来?
她心下豁然开朗,这样的话就好办了。
只要江枕不是被赶出来的,那么无论他怎么闹腾都会被原谅,只是要委屈江枕难受难受了。
只是她不能叫江枕记恨自己。
叶罗懿大喝一声一把把江枕拉到自己怀中:“不行,枕儿在侯府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叫我怎么放心让枕儿跟着你回去?”
“叫枕儿回去也行,你去回了老夫人,我要江清宴和宋清阮出来给江枕道歉!”
赵妈妈蹙眉看着她,嘴角厌恶地向下垂,疯子。
江枕哪来这么大的脸面叫当家主母和嫡长子来他一个微不足道的庶子赔不是?
这叶姑娘的脑子怕是跟着江枕断掉的手指一并去了。
赵妈妈端详着叶罗懿,打量着要不直接命门房出来把江枕绑进去时,突地回味察觉出不对来,叶罗懿方才还要死要活地拉着江枕回去,生怕江枕被赶出来不能在侯府住下。
怎的现下变长像个为亡命的孩子讨冤屈的母亲一般振振有词了?
赵妈妈脑中闪过一道光,骤然叫她开了窍。
原是打量着侯府铁了心要将让江枕回去,她这才肆无忌惮地在江枕眼前草台班子似的要死要活的叫嚷着讨个公道。
原是想要让侯府做这个坏人。
赵妈妈回味一笑,当她惯着叶罗懿这身臭毛病?
赵妈妈紧皱的眉舒展开来:“叶姑娘可是不舍得二爷回去?”
叶罗懿点头:“自然,我的孩子被人伤成这样,我怎么可能不管?”
叶罗懿抬手摸着江枕的头,笑着同江枕道:“是不是啊枕儿,咱们可一定要坏人得到惩罚呢,都是这些坏人伤了你的心,不然你怎么能从里面跑出来呢?”
叶罗懿笃定,赵妈妈身受宋清阮的话,她一定会挽留江枕的。
“枕儿,若是她们都不好好善待你,那娘亲就带着回去好不好?咱们还不稀罕这个侯府呢,当这里是什么好地方?”
江枕半信半疑地看着叶罗懿温柔的笑脸,一时分不清她这话是真是假,只等听到她后半句话后猛地点头:
“我跟着你回去,咱们快走吧!”
江枕迫不及待地上手推着叶罗懿的腰往回走。
可叶罗懿却像是扎根在地上似的纹丝不动:“不急,咱们还要等她们道歉呢。”
她竖起耳朵听着,不住地偷瞄赵妈妈越发难看的脸色。
怎么现在不在她眼前横了?
继续横啊,看你急不急!
“叶姑娘。”赵妈妈叹了口气:“您这是何苦呢?”
叶罗懿心中暗喜,抬起脚带着江枕转身:“既然人家不愿意说,那咱们就走吧。”
“诶……”
伸手传来赵妈妈妥协的叹息,叶罗懿心中暗喜,可下一秒就听见赵妈妈顺从又无奈地道:
“既然叶姑娘执意要带着二爷走,那……”
“叶姑娘路上慢些吧。”
赵妈妈说完,旋即转身进了侯府,侯府的高门砰的一声关上,将两人彻底隔绝在外。
留下满脸孤傲的叶罗懿和喜不自胜的江枕孤零零地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良久叶罗懿才缓过神来,“不是……”
她张了张口又闭上了嘴,竟是不知道该骂赵妈妈不识抬举还是骂赵妈妈太老实从了她的心……
她说走,赵妈妈就放她走?
谁看不出来她说的是气话?赵妈妈这不是存了心要甩脸子给她看?
她一口气憋在心中死活出不来,活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似的憋闷的难受,偏生江枕迫不及待的拉着她的手撒娇:
“娘~咱们还站在这里作甚?”
“快些回去吧?你和爹现下住在何处?”
叶罗懿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低头朝着江枕泄愤:“回回回,就知道回!”
叶罗懿犹豫了半天,终究是拉不下脸去敲门,只好灰溜溜地带着江枕上了马车,瞧见还有十几箱子的养颜水还没搬,她心中的气顿时爆发。
“一群没用的东西!要不是我你们早就饿死了,你爹早就死了,你们这群忘恩负义的东西!”
她眼中生生气出了泪,咬着牙一箱箱地搬上去:“滚车上去!别站在这里挡我的道!”
江枕被这突如其来责骂吓得怔在原地,瞧着叶罗懿凶恶的眼,哇的一声又哭了出来。
叶罗懿烦躁的抬头:“烦死了,哭哭哭就知道哭,怎么就养了你这个死孩子!”
她叫骂着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又吭哧瘪肚地将养颜水全都搬上去,自己上了马车歇息了好一会才去管哭的嗓子已经哑了的江枕:
“上来,回去找你那个没用的爹!”
她就没见这样的,什么沉活累活都要她来干,还要养活四肢都躺退化了的江骁!
江枕发着抖上前,小心翼翼的爬上马车,畏惧的看了眼坐在角落怨声载道的叶罗懿,心中不住的盼望江骁快快出来救他。
车子渐渐走远,赵妈妈趴在门缝上看得爽快不已,转身拍拍手进了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