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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到底为什么提分手
    周穗有些尴尬,再看段向屿。

    段向屿脸色也没比她好哪去,眼神还充满探究,仿佛在说,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分手的。

    “嗨,是我管的宽了,主要是连你俩都散了,咱们班那就一对都没成,可惜了。”

    老瞿嘴上这么说,实际并不是很在乎的样子,哈哈笑着将两人迎到店里。

    店面还挺宽敞的,约莫有六七十平,墙体上面挂着几幅字,都是老瞿自己写的,菜单和配图也是老瞿自己画的,收银台上还摆着一个很大的招财猫,胖胖的,眉眼弯弯,很像当年的老瞿。

    “你们坐这里,VIP雅座,消费满50块钱才能坐的,待会儿八点能看到对面广场的无人机灯光秀,省50块钱的票钱呢。”

    老瞿还是跟以前一样,总爱信口胡咧咧。

    他安排两人靠窗坐下,也顾不得招呼生意,扯开一把椅子,陪两人一起坐着,还亲自冲了一壶大麦茶。

    轻轻一斟,浓郁的麦香味传递过来。

    “最近这件事闹得可是满城风雨。我都替你揪一把汗。但老师说实话,是为你感到骄傲的。”

    老瞿很真诚地说。

    周穗双手捧着茶杯,抿唇说:

    “您说那个事呀...我也复盘过,觉得要是换做您在场的话,肯定不会处理得那么糟。”

    “我?你看我这个体格,很可能人没有救下来,反倒把自己也搭进去。”

    瞿志远笑着看宽慰她。

    周穗也不避讳在老师面前展示自己的软弱,略有些委屈地说:

    “其实我挺怂的,我都恐高了,以前可没有恐高的毛病。”

    周穗昨天晚上没睡好,总觉得自己躺在阳台边缘,风一吹就要掉到楼下似的。

    后来实在扛不住,她拿着被子在地板上睡,却感觉地板也在晃,晃得胃里翻江倒海般难受,半夜起来吐酸水,却又什么都吐不出来。

    “所以说,英雄也是不好当的,以后还是好好当个普通人吧,”

    瞿志远再给她斟满茶水,淡淡地,若有所指地说:

    “教书育人这条路,能夜以继日地走下去,也是个伟大的功绩呢。”

    周穗和瞿老师聊得热火朝天,俨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可肚子又很不争气,咕咕叫了好几次。

    身侧的段向屿听到,主动打断两人的谈话:

    “崔老师,要不边吃边聊?我饿了。”

    “你看我这个当老师的,不懂得体贴,还是得你的老同桌。吃点儿什么?随便点,老师请客。”

    “真的啊,那我要吃哭你。”

    老瞿被周穗逗得哈哈笑。

    店里主打的就是一种面,配不同的汤底。

    小菜的选择倒是挺多的,大多都是低油低脂也很干净,看上去胃口还是挺足的。

    周穗有选择困难症,盯着菜单和餐盘里的菜,犹豫了好久。

    最后还是段向屿替他选的,点了几样清淡的小菜,和一份清汤面。

    周穗还在吃药,海鲜不能吃,辛辣的也不能吃,对坚果类的过敏,他选的那几种避过了这些饮食禁忌。

    老瞿被后厨叫过去帮忙,段向屿从周穗手里接过茶杯,再次给她斟满。

    “你不吃吗?”

    “我吃过了,你慢点,不要噎着。”

    周穗嗯一声,低下声音问段向屿:

    “你和瞿老师一早就有联系吗?”

    “没有,是因为你的事上新闻,他主动去医院联系我的。老瞿因为自己没退在岗位上,一直自卑着,回来开店一年多了,谁也没联系。”

    周穗明白刚才误会段向屿了,主动认错说:

    “段向屿,我刚才好像对你挺凶的。”

    “你不一直这样吗?我习惯了。”段向屿不以为意。

    “我的意思是,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周穗说。

    段向屿看着她,并不避讳。

    “带你吃个饭,见个老朋友就是对你好了?周穗,你是没被人善待过吗?还是我以前没有善待过你?”

    段向屿以前脾气就暴躁,没耐心,但对她向来是纵容的,再麻烦的事也从不抱怨。

    周穗更觉得自惭形秽了。

    这里靠近电视台,经常有下班穿着工作服的人进来吃饭,两人也不好占桌太久,吃完面,段向屿扫了门上的付款码,付完钱后领着周穗走了,没跟老瞿打招呼,怕他太客气。

    外面亮起无人机灯光秀,道路堵得严重,段向屿颇有耐心地一步一挪,缓缓驶向主干道。

    “要去公园看表演吗?我在前面停车。”

    “不用了。”

    段向屿没说话,继续往前开着,路过实验一中,将车滑到路边停好。

    “来都来了,下来走走吧。”

    段向屿有些霸道,熄火,下车,拉开副驾驶的车门,等她下来。

    隔着围栏往校园里看,樱花确实已经谢了。

    校园幽深静谧,只有高三部的教学楼还是灯火通明的。

    高三的生活总是压抑且繁忙的,但周穗早就不记得那些辛苦了,只记得每天下晚自习,只要一出教室门,就能看到段向屿等在那里。

    少年从不迟到,每次见她,都会提着奶茶和甜品,逆着人群飞快穿梭。

    每次在人群中四目相对时,总能看到那抹不加掩饰的滚烫的目光,仿佛那一抹目光,是刚从心口窝里掏出来似的。

    “所以,分手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段向屿站在她身后问。

    周穗回头,却被他一步,一步,逼到那棵大槐树下。

    若干年前,也是在校门口的这个地方,蒋南飞从北宁国际中学过来给她送资料,被段向屿当成纠缠她的流氓揍了一顿。

    后来周穗生气找他,段向屿将她抵在墙上,气呼呼地说:

    “赶紧跟他分手,让他滚,不然下次还揍他。”

    周穗骂他神经病,蒋南飞只是过来给她送学籍卡而已,并没有别的意思,可段向屿非说蒋南飞心思不正。

    周穗赌气说不分,段向屿就不依不饶。

    “不舍得分,还是找不到理由分?”

    段向屿挣扎半天,想不出什么理由,双手一摊:

    “草,分手要什么理由,硬分不会啊?”

    今时今日,周穗站在同样的地点,看着眼前这个同样人,忽然感觉时空错乱了,仿佛从十年前射出的一发子弹,回旋回来,正中心口。

    “你能不能别这么双标,当年你不是说过,分手不需要理由,硬分就行吗?”

    周穗推他,段向屿反而靠得更近,眼睛微红,看样子真的动气了。

    “我的话记这么清楚?”

    周围有行人路过,周穗使劲推他的胸膛,想让他离得远一点。

    “你别这样,你女朋友看见该误会了。我这个人运气一向不好,加班加点没人看见,迟到早退总是会被抓着。你退一步,保持安全距离,别毁我清誉...”

    “周穗,你当我是瞎的吗?”

    段向屿好像听不进去她的话,双臂将她环住,禁锢在树干上,双眼泣血一般:

    “你如果真是嫌贫爱富的势利眼,我跟你相处三年看不出来吗?我把你捧在心口那么护着,要个分手理由过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