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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我又相信爱情了。
    说来周穗是要照顾单晓敏的,可实在累极困极,窝在段向屿的怀里,没说几句话就睡着了。

    迷迷瞪瞪记得,合眼的最后一刻,她还在问段向屿是否介意自己去参加班里学生的毕业典礼,隐约记得段向屿说了不介意,她唇角含着笑意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7点多,星星被黑夜带走,烟火落入人间。

    她正躺在段向屿的床上,身侧是段向屿的睡脸。

    小猫多日没见段向屿,也乖乖地窝在他的头上,小尾巴一下一下扫着他额前的碎发,看得人心头痒痒的。

    他睡得很沉,呼吸舒缓而均匀,丝毫没感觉到小猫在蹭他。

    才过去短短的一个月而已,他额前生出了几根白发,橙黄的阳光洒到床上,衬得那几根白发晶晶亮亮的,格外惹眼。

    在等结果前的那么多日夜,他一定比谁都煎熬。

    只是他太过要强,总是笑着对别人说,没事,一切很好。

    怎么可能好呢?

    那种对未来的不确定性,在已经拥有和即将得到的美好之前踌躇,慌乱,彷徨失措的感觉,她是深有体会的。

    她被锁在铁窗里的时候,在最孤立无援的至暗时刻,那些所谓的鸡汤和大道理都没有用,美味的奶茶火锅没有用,甚至金钱和权力的诱惑也都没有用。

    在那段坎坷又孤独的旅程里,只能自己静坐,双手合十,做自己的神明,救自己于水火之中。

    那时候的周穗觉得,如果有一个亲人能在身边就好了。

    不必真的为她做什么,只要让她知道,熬过这段深渊以后,有人陪着她去看鹏程万里。

    索幸,她真的等到了。

    小猫用尾巴扫了很久都没得到回应,跳到段向屿的臂弯里,用小耳朵去拱他的下巴。

    他缓缓睁开眼,却看到周穗正在满眼深情地看着他。

    “怎么醒这么早?饿了吗?”

    段向屿一只手揽住小猫,另一只手伸到周穗的脖颈下,轻轻一揽,整个将人箍进怀里,双腿也将她锁住。

    “刚醒,醒了之后发现很想你。”周穗说。

    以前听过陕北民歌,里面有一句很**的歌词说,面对面说话还想你。

    周穗觉得那太过矫情,现在明白了,那是情到浓是一种自然而然的表达。

    即便他就近在咫尺,满心满眼都是彼此,可还是觉得时间太短,怕一切只是最圆满的遗憾。

    “段向屿。”周穗用食指轻轻扫着他的喉结,低声唤他的名字。

    段向屿被撩拨得有些痒,喉结上下滚了一道,沉声问:

    “嗯?”

    “待会儿我送你上班,晚上我去接你下班好不好呀?”

    段向屿自然是愿意的,但实在舍不得她这么奔波。

    “要不要多睡会,最近一直陪我,你都瘦了。”

    周穗摇头:

    “不要。我就想接送你上下班。”

    段向屿也不再与他拉锯,点点头:

    “好,你那个剁椒鱼头确实没法儿开了。起来,带你出去吃早餐。”

    单晓敏的酒估计要到中午才能醒透,周穗去看了一下,她睡得正熟,丝毫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她帮单晓敏把空调关了,打开窗户让自然风进来,跟段向屿出门觅食去。

    临出门前,段向屿还在看着她笑:

    “在后山做了半个月的旺夫石还不够?”

    “不够啊。”周穗揽着他的腰,额头在他的心口蹭了蹭。

    跟个小猫一样,挠得人心痒痒的。

    印象中,周穗特独立,轻易不会围着别人转,更不是个粘人的。

    年轻时候的段向屿也很虚荣,也希望自己的漂亮女朋友能至少主动的粘他一次,让他在朋友们面前长一点所谓的面子,可是周穗并未让他得逞过。

    所以即便是在庞晓鲲的眼里,段向屿一直是个舔狗,还是舔到最后一无所有的那种。

    其实对周穗来说,她并不是依赖段向屿,而是深知陪伴的重要性,所以才甘愿在后山上做了半个月的望夫石。

    她固执地想,只要段向屿一抬眼,能看到她在陪伴,至少他就不会轻易放弃。

    说不定还能把零碎的自己拼凑起来,等待迷雾散尽后的天光大亮。

    幸好,他们真的等到了。

    **

    家里还有一张嘴等着,周穗把段向屿送到停车场后,去楼下的包子铺打包了一些早餐。

    回到家,正好碰上单晓敏他那迷迷瞪瞪的起来,似乎拿不准自己在什么地方。

    “睡醒了?先去洗漱吧,卫生间里给你准备好了一次性用品,好的洗漱完后过来吃早饭。”周穗笑着招呼他。

    单晓敏挠挠头,顺手把头顶的鸡窝扎成一个小丸子,转身进入卫生间里。

    片刻之后出来,头发打理好了,面容干净,就是眼皮还有一些浮肿,双眼皮都不见了,看上去更显年龄小,跟个初中生似的。

    “周老师,我昨晚有没有说胡话?”单晓敏看着周穗,有些诚惶诚恐。

    周穗笑笑,撇撇嘴:

    “说了,把你银行卡密码都告诉我了。我刚才去了趟银行,已经把你的身家都给卷走了。”

    单晓敏并没上当,深吸一口气,停顿片刻,筷子夹起来包子又放下,壮着胆子说:

    “我是不是把段医生给你付医药费的事儿说了?”

    她喝酒断片儿不假,但说这事儿的时候好像还没完全失去理智,只是管不住嘴而已。

    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满脑子的理智都压制不住,那些话就跟不受控似的,排着队从她的嘴里秃噜出来。

    周穗抿唇一笑,淡淡的,装作波澜不惊的:

    “哦,你确实说过。不过那个事情我早就知道了。”

    单晓敏倒是很吃惊:“啊,你怎么知道的?”

    “我这么神通广大,我知道很奇怪吗?我还知道你们的毕业旅行因为我推迟了呢。”

    周穗伸手把她摁倒在座椅上,将包子和粥推到她面前,命令她赶紧吃。

    “哦,不是我泄露的秘密就好。我是答应段医生要保守秘密的。”

    单晓敏呼出一口气,如释重负一般,垂眸看到周穗戴在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眼睛一亮,问道:

    “周老师,你和段医生在一起了吗?”

    周穗点点头。

    单晓敏长呼出一口气,看上去格外欣喜。

    “真好。”

    单晓敏开心地笑着,露出两枚小虎牙,大口咬着包子,说:

    “每次看着你俩走在一起,我觉得路过的风都会格外甜一点。你们一定要好好的在一起。我又相信爱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