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深知水雨凝思念柳如月的心情,于是让出了石厝,自己出去让水雨凝踏踏实实与柳如月聊天。
这铜镜比之柳如月婚仪上的差不多,当时与娘亲对话应该就是从昊月让药王殿的弟子去寻的娘亲,然后才能完成当天之事。
水雨凝催动宝镜,宝镜边缘发出微光,随后很快镜中画面就发生了变化,那边柳如月的眉眼逐渐清晰,熟悉的声音传来,水雨凝眼中顿时湿润起来。
柳如月穿着青色的竹纹月裙,头上戴着十分简单的玉竹簪,虽然未施粉黛却能看出皮肤白嫩、小脸红扑扑的气色极好。
“雨凝,是你吗!雨凝,真的是你!”
柳如月手足无措的样子甚是可爱。
“笨如月,你可想死我了!自你离开之后,我感觉每日时光都流逝的格外慢了!这听雨楼天空上的月都黯然失色了不少!”
柳如月那边破涕为笑,显然是被水雨凝几句话逗乐了。
“你定是和温公子学得,现在竟如此油嘴滑舌!我听昊月说了,你拔得头筹,连那天才的温公子和向公子赢得轻轻松松,我家雨凝真是厉害!”
水雨凝挑眉抱怨道:“只可惜你不在沐仙台,若是如月你亲眼得见我的英姿,怕是早没从掌门什么事了!”
柳如月银铃般的笑声一时间水雨凝也笑得肆意,仿佛还是那两个在落雨镇一起才买衣服的少女。
柳如月眼中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阴郁,现在的她面色红润、眼含娇媚,一看就是与从昊月在一起在药王殿的日子过得舒心,水雨凝看着昔日的好友收获一段幸福的姻缘自然打心眼里高兴。
“从掌门待你如何?哎,可惜,让从掌门先回药王殿了,现在的从掌门似乎与之前极为不同,以前的他可是万分不愿回药王殿处理门派事务的,现在归心似箭,若不是我拉着他给温言诊脉,他估计是直接拜别厉掌门而去了。”
水雨凝话里话外揶揄柳如月,柳如月自是听出来,脸上一红、净是幸福的娇羞。
“他竟是这样嘛?看来倒是我误会他了,平日里药王殿中事多繁杂,我也想帮他分担一二,不过他总是安慰我说都是小事,让我好好休息。对了雨凝,我这身体已然恢复得好多了,多亏了……”
柳如月不再说了,好像说漏嘴了似的。
“多亏了从掌门日夜照顾吧!如月,看到你真是让我好生羡慕啊!”
两人又打去了一会,一段时间不见,水雨凝与柳如月总有说不完的话。
从柳如月的口中,水雨凝得知药王殿的重建工作由从昊月带队,池鹤监督,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
聚贤门一事之后,药王殿中也抓到了几名琉璃顶和聚贤门有关的势力。
可怕的是,这都是在鹿远一事之后根据倾云阁的线索揪出来的。
看来月华那帮人对鹿远也没有绝对的信任,派了这么多人来看着他。
之后的药王殿虽然少了一些中流砥柱,可余下的都是心思纯正、忠诚善良之辈,即便是实力暂时孱弱一些,从昊月也觉得未来大好、充满信心。
柳如月突然正色,脸上淡淡的红晕褪去,她低头口中极为清晰地吐着字。
“听说,向婉蝶殁了。”
水雨凝知道这定是从昊月告诉她的,从昊月也不是那种将柳如月保护成金丝雀的那种男子,他爱如月、他更相信如月,这些事情她有知情权。
水雨凝点点头,嘴角扯出惨白的笑。
“是的,暴毙了,她的家人连尸骨都不愿殓回,估计是被人扔到平安岗了。”
柳如月眸中净是红色,末了,她点点头。
“该!她该如此!”
水雨凝不知该说些什么,如月说什么都好,就让她说。
“听说你和温公子到时候要去京城,若是能有机会遇上那月华,一定小心!如果可以,让那些欺负向婉蝶的也付出代价!”
也许同是女子,才会懂得那些细腻的感情,水雨凝不完全懂得,却看柳如月眸中微动,自己竟不自觉地点头应下了。
“京城一行,定要小心!那些权贵之辈更是视人命为草芥之辈,莫要心软!”
柳如月自小亲眼见到了太多来自强权的伤害,自然极为明白。
又叮嘱了一会,水雨凝告别了柳如月,她深吸一口气,将自己沉浸在月色之中。
汀澜殿主殿中已经是漆黑一片,水雨凝抿了抿嘴,看来自己是没机会和师傅苍芷兰道别了。
她最后巡视一遍小仓库,发现灵酒又被师傅喝光了,她轻笑一声,随后御剑去了探玉苑。
从熟悉的酒馆里买近百坛灵酒,水雨凝不过就用了五枚上品灵石,就惹得整个酒馆从掌柜到店小二全部俯首帖耳,恭敬无比地送了出来。
“雨凝姑娘,没有你就没有我们小店的未来!贵人如此厚爱让小的们感激涕零,这灵酒就请好吧,明日定按时送到的汀澜殿院中。”
水雨凝淡笑点点头,眼中看不出情绪。
安顿好了师傅的灵酒,了尘师父和林叔那边二位都是来无影去无踪的人,这种离别之事他们定然不放在心上。既如此,她按照往常的路线在探玉苑中漫步,走到了原来那家装潢极为富丽堂皇的酒楼,人声鼎沸处竟碰到了两个熟人——向修齐和蓝鸿。
向修齐本在有一搭无一搭地看着酒楼中的人来人往,对面是安静如向修齐的蓝鸿,两人在看到水雨凝的同时,眼中一亮、嘴角齐刷刷地挂着笑。
水雨凝发现根本没法当没看见,叹了口气进了那间靠外的雅间。
看两人竟都只带了一名随从,还让他们在外面等候,定是约在这里有什么事要说。
“梦澜斋和倾云阁都没什么事呗?不是所有门派都离开听雨楼了嘛?你们怎么还在这里?”
蓝鸿今日穿了一身玄色长袍,他说话行事让水雨凝一向看不透,此时却有些嗔怪似的。
“雨凝姑娘今日看来是不太欢迎我们二人啊,言语间都是逐客之意啊!”
向修齐今日则穿了一条暗蓝色的长袍,与他的墨色头发一样在风中而动竟有玉树临风的意味,不过这些美好的画面在他一开口就瞬时被粉碎。
“怎么?不能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