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间殿上。
满朝文武面面相觑。
商容看着手中刚刚写好的王旨，喃喃道：“大王一开始，只是敕封了那位玄都法师吧？最多再加上后面前来讨封的杨戬杨婵。”
“为何现在连地府的平心娘娘，也被大王敕封了？”
哪怕是再不知道仙神之事的凡人，也知道平心娘娘的身份啊，更何况如今人间推行教化，连刚入稷下学宫的孩子，也会学习关于仙神的一切。
商容身为内阁次辅，又是儒道大儒，岂能不知？
然而他的震惊再强，也远远比不上一旁的闻仲。
老太师此时感觉道心都在颤抖，商容只知仙神，却不明仙神旧事，让圣风波也好，十日凌空也罢，那都是改变洪荒大势的因果。
此刻揭破会引发怎样的动荡，可想而知。
至于敕封平心娘娘，那不过是大王与平心圣人的一场交易而已，那就是平心娘娘想要知道十日凌空真相的代价罢了。
他抬头看向女娲宫的方向，喃喃道：“大王，不会真是盘古大神留下了什么遗，大王得到之后，才知晓这些圣人也不曾知道的事？”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扭头一看，发现老丞相直勾勾地看着他。
“商相有何事？”
商容看着老太师，道：“太师，你说老夫是不是要提前为通天圣人也选一处神庙地址？如今朝歌城正在扩建，万一日后通天圣人也被大王敕封，无处建立神像，这不好吧？”
闻仲：……
他本想大声斥责老丞相荒唐，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老丞相果然思虑深远，非常有道理。
“那就……选一个吧。”
混沌中。
诛仙剑阵之外的通天教主突然就打了个喷嚏，他疑惑地看向洪荒，喃喃道：“帝辛在人间揭露上古因果，这当中还有贫道的事？”
“不应该啊，贫道向来行得端，坐得正。”
……
女娲宫中。
女娲娘娘叹息一声，道：“帝辛，今日你掀起的因果已经够多了，结束当年那场十日凌空的因果，就此结束吧。”
再说下去，她和太上师兄都不一定压得住了。
子受这一次的目的已经基本达成，自然也不打算继续，他顺着女娲娘娘的话，道：“其实当年十日凌空的因果很简单，两位娘娘此刻应该已经知晓。”
“当年金乌十太子虽然年幼，但并非无智，岂会无视妖帝东皇以及天后的再三叮嘱，无缘无故离开汤谷？由此可见必然受谁唆使。”
“如今十太子中最小的那位陆压道人还在太阳星中，但他从来没有提过被谁唆使过，帝俊当年在出事后，也一定会多番检查推演其中因果，自然也是一无所获。”
“那么在洪荒中，可以做到此事者，唯人魔道的魔心入神，妖道的魅惑，以及西方的度化。”
“魔道不容于天地，魔祖麾下七情六欲使也早就殒落，自然不会是魔道。妖道更不可能，妖族对自己的太子动手吗？”
“那只剩下一种可能。只有掌握最强度化之道的那位才能做到这一点。”
“至于目的，那就更简单，巫妖二族当时已经完全占据大地与天空，若巫妖不灭，西方教就永远和现在的天庭一样，只是一个有名无实的空壳。”
昊天玉帝：……
帝辛你说归说，为何又要把本帝拉出来羞辱一次？
接引准提：……
这人王帝辛，难道当年就在现场吗？为何对一切如此了解？
金玉虹桥上。
太上圣人再一次睁开眼，喃喃道：“这一次，连贫道也压不住了。帝辛啊帝辛，原来你所说的破而后立，是指的要把天地都打碎吗？”
女娲宫中。
女娲娘娘一对美眸中透出几分冷光，她抬头看向西方，似笑非笑地开口道：“这么说来，当年巫妖决战时，本宫被四位圣人堵在娲皇宫，也是西方两位道友的功劳？”
当年巫妖大战的最后，女娲娘娘有过最后一次阻止大战的机会，但元始，通天，接引，准提四位圣人联手堵在娲皇宫门口，让她无力出手。
子受似笑非笑地接道：“女娲娘娘，你若出手，那准提岂不是一番枉作小人？更何况度化之道的影响，帝俊太一发现不了，女娲娘娘岂能看不出来？”
“当时若让女娲娘娘见到陆压，定然能推演出因果，那当然就不能让娘娘前往上古妖庭。”
“至于之后，巫妖大战结束，二族气运大衰，无边业力压在女娲娘娘和平心娘娘身上，你们就更没时间去找出真相。”
“现在数千万年过去，当年的所有因果，也都被某些圣人孜孜不倦地抹掉了，那真相也就永远沉没在时空长河之中了。”
女娲娘娘古怪地看了子受一眼，道：“你想说，就连本宫也找不出来的真相，最终被你找了出来吗？”
子受淡淡一笑，道：“多谢娘娘夸奖。”
女娲娘娘：……
轰隆！
就在此时，一声惊鸣自大地深处响起。
幽冥地府之中，黄泉之海掀起百万丈巨浪，无数阴魂怨鬼齐齐发出咆哮。
平心娘娘站在黄泉之海的正中，看向西方，那绝美的脸上，尽是无边的战意。
十日凌空开启了巫妖二族的最终大混战，两族在混战之中走向疯狂，最终都沾上无边业力。
可以说，十日凌空，正是巫妖二族如今的一切起手。
“接引准提，你们做得好啊。”
平心娘娘的声音，在整个大地中回荡，如同大地雷鸣，直冲霄汉，回荡于九天十地之间。
仅仅是开口，就已经震得诸天仙神头晕目眩。
须弥天中。
西方弟子个个脸色发白，元神受到巨大冲击。
接引准提骇然对视一眼，他们从来没把平心放在心上，一个不能离开幽冥的地道圣人，有何可在意？
然而此时此刻，他们才骇然发现，平心娘娘身为唯一的地道圣人，拥有着远超他们的力量。
这，怎么可能？
准提手中七宝妙树一转，顿时将整个须弥天的动荡给镇压下来，他看向幽冥，开口道：“平心道友，过去之事已然过去，你又何苦执着呢？”
诸天仙神齐齐嘴角一抽。
不愧是洪荒第一无耻的圣人啊，这种话也能说出来？
害了巫妖二族，最后却说何必执着？
如此不要脸，贫道佩服。
平心娘娘怒极反笑，正要开口，却听到女娲宫中，又一次传来子受的声音。
子受悠悠然开口，道：“平心娘娘莫要动怒，孤有一计，可灭西方。”
接引准提：？？？
你当着本尊的面说这个，合适吗？
平心娘娘道：“哦？人王有教于本宫？”
此话一出，诸圣脸色齐齐一变。
这句话，意味着平心要主动承人王因果，这是彻底倒向人间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