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
叶去何立刻释放自己的异能进行护体,跟那双眼眸对视的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全身的骨头都要裂开了。
好在这股强大的【神级】威压只持续了短短一秒,姜婷就从遍地哀嚎中恢复了一丝理智。
然而这一秒,对于叶去何来说,都宛如裂骨刮肉般难捱,更遑论底下那些缺少实战经验的少年。
“呕……”
胃里一阵翻涌,收回神威的姜婷跌撞到一边狂吐,吐出来的却全是酸水。
昨天晚饭她本就没吃多少东西,到夜间早消化完了——妈的谁家喝白酒纯喝啊?胃里愣是一粒花生碎都抠不出来。
“流光……你……他妈……呕……”
姜婷直觉肠子都要吐出来了,缓了好半天,从空间拿出纯净水漱口,又忍着难受一口气喝光一碗【黑无常】特调炖梨汤后,才稍微舒服点。
她转过身,发现几乎所有人都在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不论是站着的、坐着的还是躺着的,目光都直直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姜婷内心再次把流光和彼岸的【神灵】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老叶,你往边站站。”姜婷一本正经地推了他一把,企图装作无事发生。
叶去何压根不想再接触这个烂摊子,索性黑着脸退到了演讲台旁边。
姜婷扫视一眼台下歪七扭八,到现在都还没全部站起来的新兵,眼底透过一丝失望。
她刚要开口,随即想起什么,转头对枭枭道:“你跟凌双一起,帮我整理一份有关【小苍兰】的最全面的资料。”
枭枭点点头:“现在吗?”
“嗯。”
她不大放心:“你一个人没问题?”
“嗯。”
枭枭拖着折叠椅走后,姜婷重新转向底下新兵。
“仅一秒【神级】威压,居然没有一个人能站住,全是废物,根本没有训练的必要。”
她的声音如毒液在池水扩散,清晰传入每个人的耳朵。
这样的轻蔑和侮辱,让这群气血方刚、骄傲自信的少年感到极致的愤怒。
“你个酒鬼!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们!?”
有人敢开头,就有人敢接上。
“你自己在军营里酗酒,训练还迟到,凭什么教育我们?”
“我们再废物,那也比你强!用得着你来训练!?”
“真没想到,传说中的【神女】现实居然如此不堪!老子都后悔入营了!”
“就是!况且你这算什么【神级】威压?不就是搞偷袭么!?”
……
姜婷静静听他们七嘴八舌宣泄了足足三分钟,在确定所有人都站起来、无人有昏厥情况后,她给一旁的【精卫】打了个手势。
霎时,一股强大而持续的【次神级】威压,像深海看似平静的波涛,刹那席卷台下。
“啊!”
“啊!!”
惨叫声络绎不绝,七百人也如海浪一样相继倒下。有的连异能都放不出,有的经契灵护体过后还能短暂地撑一下。
只有零星几个人依然站立原地,但无一例外都是腿脚弯曲、面露菜色在强撑。力气用尽,倒下也是迟早的事。
“【神级】威压你们抗不过,【次神级】威压你们也受不住,你们究竟是到这儿干什么来了?送死以便增强敌人的士气吗?”
“啊……你说谁……送死?!”
“闭嘴!你别……小瞧人……”
现在还能说出话的,也就仍站着的那几个。姜婷一一扫过,发现他们的契灵都是【甲级】,对比旁人,抵抗【次神级】威压自然要容易些。
【精卫】的气息还在持续释放,姜婷的声音透过遍野的哀嚎,再次传入所有人耳中: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式,能站起来的入营,站不起来的,就带上你们的行李,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
“西境军不需要废物,在这片战场,只有能斩杀使徒、对抗亡灵军团的强者可以留下,炮灰没有任何意义。
“在这里都无法站起来,到了战场也就是跪下授首的命运。当然,实在不行的就一直躺着吧,关上门丢丢自己的脸也无所谓,真把你们投入战场,那就是在敌人面前丢华夏的脸了。”
辱骂有时比激励更有用,底下的新兵有一部分人已经听明白了,但知晓用意是一回事,接不接受又是另一回事。
姜婷的话立刻引起大量士兵的攻讦。
“你以为你……是谁啊?说……这种……屁话!”
“区区……【次神级】……很厉害……吗?老子这不……这不站着的!”
“他妈的……契灵厉害有个……叼用!有本事跟我……单……哇靠——!”
“啊!!”
“砰”,“砰”,“砰”!
惨叫声更盛,刚陆陆续续支撑着站起来的新兵,刹那感受到一股更强大、更凶狠的威压,瞬间又趴了回去。
就连原本苦苦支撑没有倒下的人,也重新尽数倒地。
姜婷看着紧贴地面的众人,冷声道:“这年头的新兵,都是用嘴皮子上战场吗?这么能叫唤,有几个使徒被你们喊死了?”
“你……他妈……玩儿赖……”
“刚才……根本不……不是【次神级】……啊我靠……”
……
威压再次加重,绝大部分少年都无法发声了。
“嗯,还能喘气,但就是爬不起来。”姜婷继续轻蔑地点评道,“等使徒蜂拥而上撕咬你手脚的时候,你也让他们讲讲规则、讲讲道理,跟你们一个回合、一个回合地慢慢进行。
“等亡灵军团侵蚀你的灵魂,你再大声辱骂,说他们拒绝跟你们肉搏,完全是耍无赖,胜之不武。
“等【天使】落下的一根羽毛一不小心碾碎你,你也记得下辈子投胎变只蚊子苍蝇,趴在他耳边,控诉他堂堂【神级】,凭什么犯规残杀你们这种蝼蚁。”
姜婷毫不留情地用【精卫】碾压这些人,但凡有人挣扎着站了起来,或是即将站起来,都会被她释放瞬间的【神级】威压重新摁在地上摩擦。
而那些自始至终都没能爬起来的,则在一遍又一遍突然加重的击打下,面目狰狞却又无可奈何的忍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