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手吧。”姜婷不想废话，手中升起一道乌光，缓慢凝聚。
那是自她体内排出的死亡之气，还混着一些别的什么，缠绕在一起，散发出摄人心魄的能量。
她在杨长亭、澹台洛书、苏落雪三人身上来回扫视，似乎是在纠结先向谁出手，把这团令她恶心的东西全部抛出去。
最终她锁定了澹台洛书。
乌光带着浓郁的死亡气息，刹那冲击澹台洛书的身体。
“轰——”
一阵巨大的嗡鸣声响起，清光将天空照得通明，庞大的生灵之气将死亡之气冲得瞬间溃散。
护体星辰从澹台洛书身上黯淡，他惊喜地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身影，少年修长的身躯在此刻格外伟岸。
“【第一席】！”
杨长亭也看到无时：“姜婷她……”
“灵魂污染。”
一道空灵的声音自远方而来，刹那临近。
巨大的六片羽翼投下阴影，压制住了明月的光辉。
一位高大圣洁的【天使】降落在云端，金色短发遮住他的双眸，只露出白皙、轮廓清晰的下半张脸。
“六翼【天使】？！”杨长亭心中一沉。
无时却在这时安抚道：“不必担心，这是来自【天堂】的【大天使】——【米迦勒】。”
【沙利叶】在六翼的光辉下显露一丝不易察觉的怯意：“你怎么会在这里？1”
【米迦勒】空灵的声音再度响起，却并未回答她的问题：“东方的【神灵】尚未完成【降临】，你踏足东方的土地，是想先一步掠夺生灵资源吗？”
【沙利叶】冷笑：“那你在这又是做什么呢？【天使长】维持秩序久了，连东方的秩序，也想管了？”
“我与东方【神庭】达成约定，如果有【天使】在协议期间擅入东方领土，我会亲自进行驱逐。”
“你……”【沙利叶】显然对这位六翼天使很是忌惮，她最终收回长剑，“【米迦勒】，希望等东方【神灵】都完成【降临】之际，你不会后悔你今天做的这个决定！走！”
【沙利叶】说完，身后巨大的明月瞬间破碎，她张开洁白的巨大双翼，拉着姜婷的手头也不回地朝远方飞去。
“婷婷！”
“姜婷——”
杨长亭和澹台洛书就要去追，却听【米迦勒】的声音响起：“回不来了，那个女人。”
“你说什么！？”
无时拦住盛怒的二人，向他询问道：“这跟你刚刚说的‘灵魂污染’有关？那是什么？”
【米迦勒】依旧平静且空灵：“【灵魂之王-雷米尔】的专属伎俩，灵魂污染。那个女人的灵魂被污染了太长时间，回不来了。”
“不可能！”杨长亭眸光凌冽，“我会把她带回来。”
“随意。”
【米迦勒】淡淡说完，振动羽翼，转而消失在远方的云层中。
“他就这么走了？”澹台洛书诧异。
“【米迦勒】只会在【堕天使】出现时出手。”无时解释，一道乳白的光辉刹那裹挟住准备离去的杨长亭，“不要冲动，等我们商议以后，再决定要不要去救姜婷。”
“这还需要商议？！”杨长亭盛放炽烈金芒，将困缚他的乳白光晕一点一点融化。
澹台洛书也道：“婷婷是【神女】，也是我们的朋友，于公于私都得去救她，用得着商量？！”
无时眉心刺痛，叹了口气：“我说错了，我的本意是：等我们商议过后，再决定她需不需要我们去救。”
……
【西境山海盟分会】，会议室。
安整好乱作一团的【山海盟】后，如今这间会议室里，该来的人都来了，在座神情皆相当严峻。
无时坐在首位，扫了眼两支特殊小队的成员，他们脸上无一不是担忧、沮丧、彷徨、悔恨、自责……这些复杂的情绪叠加着，仿佛有一具无形重担，狠狠压在他们身上，以致久久抬不起头。
沉默良久，无时终于开口：
“我们已经和【天堂】达成协议，在一定期限内，【天堂】的【战斗天使-米迦勒】、【炽天使-加百列】、【治愈天使-拉斐尔】，会帮我们阻挡【地狱】的【堕落天使-路西法】、【神之光-乌利尔】以及【月之天使-沙利叶】，让他们无法再踏入东方领土。”
“【雷米尔】呢？”
一个低沉压抑的声音忽然响起，众人不约而同朝他望去。
无时也看向他，摇摇头：“那一战后，【雷米尔】不知所踪。”
在场不少人都不知内情，田亦忍不住问道：“【雷米尔】？那个【灵魂之王-雷米尔】？他不是在八年前，就被【神女】杀死了么？”
【神女】因此一战成名，奠定了她在【神庭】一人之下的地位——至少表面是如此。
“那只是一具【雷米尔】的化身。”事到如今，无时也没有必要隐瞒，“应该就是那一战的时候，【雷米尔】污染了姜婷的灵魂，才导致昨晚的事情发生。”
提及此事，众人脸色更加晦暗。
无时转向【第四席】：“你的报告上曾提及，她出现过类似情况？”
叶去何看着【天渊】小队几人朝他投来的疑惑目光，缓缓开口道：“我第一次发现她有异常，是她刚到这，被【乌利尔】的火焰大剑灼伤后醒来，去我办公室找我拿晶石的时候。”
叶去何没有细说详情，只是接着又道：“第二次是她毫无预兆地半夜出门，次日醉酒回来。那时我察觉她应该是知道自己的情况的，想她自己能够处理，所以没有多嘴。第三次跟这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叶去何说完，大家又默契地把目光投向【天渊】小队。
无时开口：“你们队长的情况，你们不清楚吗？”
几人神色各不同，但都没回答。
“对自己队长这么不上心吗？”
面对这过于严厉的指摘，叶去何不免出声，护着她们说道：“由于体质原因，姜婷表现出来的状态，一直都是身体不怎么好。灵魂污染这种事，可能连姜婷自己都察觉不出，怪不到她们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