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都跑不掉。”英语老师加重字音,指着宋砚清。
“尤其是你,下次英语再敢给我三十分钟交卷满分一百五考个一百二,我弄死你。”
上次英语月考,程栩然英语149。
她一直很满意这两个学生,有天赋,但是宋砚清这种天赋,忽高忽低,语感扑朔迷离,多复习一秒卷子跟要了他的命似的,常常把英语老师气得不行。
他能考年一全靠理综带飞。
“我尽力了,i.li。”对宋砚清来讲,没有改错,只有越改越错,往外走,“你找程栩然商量吧,我物理课得上实验室了。”
程栩然安静听着,看着宋砚清走出去,他没有任何反应,她心情沉入谷底。
很奇怪的渐行渐远。
她主动回避。
也许是避嫌,但两个人的交集确实少了很多。
有的时候真的很奇妙,觉得三中就这么大的地方,天天都能碰得到,哪怕是上下个楼梯,但其实文理班也隔得挺远的,每天都被卷子占满了视线,想要遇到是挺难的吧。
是的。
高三上学期结束,程栩然的期末总成绩距离江航还差三分,只有三分。
那年新年来得早,云城没有雪,天日益寒冷,夜里严风呼啸。
这是高中三年最后一个新年了。
一如既往地,程骄潇在微信上问她要不要出来玩。
大年三十,鞭炮声声,程栩然在卧室中透过半开的门听着母亲压抑着的咳嗽声,还有面前用红笔批注的鲜红色的试卷,点着台灯,眼睛干涩。
她打上一句话。
“不去了。”
按灭屏幕,倒扣手机,继续写试卷。
临近夜半十二点了,除夕夜。
母亲耐不住病痛已经睡了过去,家里安静的不可思议。
程栩然忽然听到短促的啪的一声,
然后又是一声,啪。
接连好几声,从窗外响起,程栩然心中有些气恼,放下笔,不知道又是哪帮小孩子大晚上的不睡觉在大马路上玩。
她推开窗,寒冷的空气一下子灌进呼吸中,凉风如刀刮过脸颊,茫茫月色下的视线中。
她看到站在路灯下的料峭身影。
发梢也镀上淡淡的银色。
正仰头看她。
遥遥的,四目相对,寂静无声。
风吹乱了程栩然的头发,她撑着窗还穿着雪白的毛衣,表情怔然。
“啪。”
又是小石子击打到窗沿上的声响,他手中有一搭没一搭地抛着,修长指骨被寒风冻得有些青白,伴随着开口,呵出的热气都化作了白雾,袅袅向上升腾,半模糊眉眼。
“能不能下来?冻死了要。”
程栩然反应过来,心跳如擂鼓,慌忙抓起衣架上的白色羽绒服冲出家门,往楼下跑去,脚踩过湿滑的地面是带风的,呼吸是急促的,耳边有远处鞭炮声的噪音,还有他的声音。
“你……你怎么来了。”她猛地停在他面前,喘着气,“我哥不在我家。”
“我刚从他那来。”宋砚清说,手指张开又收拢地活动着,冻僵的骨节发出咔嚓的声响,风往冲锋衣里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