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起山看着他年轻的脸，一时心中竟有种难言的感觉在翻腾。

    有时候，他还真挺佩服他。

    “行，把你身边叫程栩然的女朋友带过来，我见一面。”

    宋起山声音有些沉哑，一路风尘仆仆，飞机上也睡不安稳。

    “有时候，有些东西，有些人，得到了反而消散，我希望你能明白。”

    “我不知道。”宋砚清干脆道，“但是我会在现在好好珍惜。”

    宋怀瑾手中握着瓶冰矿泉水，一直没说话，手指不断焦躁地紧扣着，又好像被冰饮的温度一寸寸麻木。

    一直冷眼旁观。

    单手松了松西服的黑色领带，又一丝不苟的扣好。

    直到宋砚清伸脚尖踹了他的皮鞋，声音清晰：“你？来不来？”

    宋怀瑾微顿，下意识抬眼看向宋起山。

    宋起山不动声色，微摇了摇头。

    宋怀瑾了然于胸：“我有事，以后有机会的吧。”

    “什么叫以后有机会，你脑子总是有病。”宋砚清不爽，“你欠我女朋友的道歉不能拖。”

    “好了砚清，我跟你哥先走，晚上吃饭你定地方。”

    “怀瑾，来。”宋起山示意宋怀瑾跟上来。

    宋砚清才不管他们之间要说什么，只要不管他就行。

    迈巴赫里，车窗升着。

    蝉鸣聒噪的天，温度仿佛随着心跳一寸寸下调冷凝，冻结在平静之中。

    宋起山坐在驾驶座的位置，手中燃了一根烟。

    宋怀瑾沉默坐在后座，一句话没有说。

    直到一根烟燃尽。

    宋起山也做了决定。

    “你出国吧，怀瑾。”

    “爸！”宋怀瑾不可置信抬起眼睛。

    后车镜中。

    倒映出隐隐的殷红。

    “你有什么不满吗？”宋起山问。

    “我不满？我敢有不满吗？”宋怀瑾笑了，语调一声比一声高，撕开温文尔雅的表面，“从小到大，直到上一秒，你从来没有像是对宋砚清那样对我说过话，我有什么不满？！”

    “宋家已经给了你很多，把你从孤儿院接出来到现在的荣华富贵，你不应该不知足，更不应该妄想代替别人。”宋起山语气陡然犀利。

    “是宋家给了我起点。但是爸，我现在手里握着的一切，都是我自己挣出来的。”宋怀瑾身体渐渐往后塌去，面色奇异平静。

    “是你自己挣出来的，所以砚清高中时候那起绑架案，背后的主使不是郑厂，不是程栩然的父亲，是你。”

    “这件事我不会告诉宋砚清，是我留给你最后的情面。但是你不能再在国内，走吧。”

    “爸。”宋怀瑾觉得悲哀，他将脸埋在手心，搓了又搓，才感到有一丝回血，自言自语的说，“我对砚清什么样，你都看在眼里。”

    “可是你心里想的什么，我也看在眼里。”宋起山一针见血的犀利。

    ……

    ……

    七二三电影因为这件事停止拍摄了一段时间，然后继续复工，网上关注的声音更大。

    与此同时，《魔都》也传来了定档的消息。

    程栩然的团队忙的快要冒烟。

    而且小桃辞职了。

    当时宋砚清之所以能赶过来，是小桃在报警之后不放心又给他打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