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
一阵刺耳的汽车刹车声。
四人本来其乐融融,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刹车声搅扰了兴致。
不过他们也都吃的差不多了。
戾翰飞侧目瞧了一眼,来了五六个面包车,加上三辆小车。
从上面下来黑压压一片,足有三四十人,手里都拎着钢管、棒球棒、甩棍等。
领头的两个瘦瘦高高的,其中一个正是刚才吃瘪的娄应青,右手还绑着绷带。
他旁边的是个秃头,脖子上带着大金链子,腋下夹个小手包,七分紧口裤,外搭一双白色小皮鞋。
走起路来,一晃一摆,气势惊人。
正是他的大哥娄应富。
社会人啦!
戾翰飞不由感叹。
这不跟马少成一个 比样吗?
跟这些人玩真是太没意思了,戾翰飞都开始可怜自己了。
但白梦洁哪见过这等阵势,心里有点发虚,不由得向爷爷靠近了点。
白旭东胸有成竹的拍了拍孙女的手。
然后端起水杯,把白开水当成诗仙小嘬了一口。
周边几桌吃饭的人看见这阵势,知道是娄氏来寻仇,都纷纷避让,溜出了餐厅。
整个大厅就只剩下了戾翰飞四人和躲在角落里的老板娘。
唯一两个跑堂的服务员都悄悄躲了起来。
“老板娘,找个纸笔到这儿来。”
戾翰飞声音不大,语气里却透着一股让人无法拒绝的威严,也能让老板娘听得清楚。
老板娘回头一看,除了老娘一个人,哪还有人影?
觉得还是跟戾翰飞待在一起安全。
就拿着平时点菜用的板夹战战兢兢地跑了过来。
上面纸笔都有。
老板娘将板夹递给戾翰飞。
“不用给我,你自己看好了,损坏了什么东西一定要记得清清楚楚。”
“几根牙签都要记清楚了,到时候都得算成钱。”
戾翰飞对老板娘说道。
“哦!”
老板娘一个劲的点头。
“嘭!”
一声闷响,餐厅的门被人一脚踹开。
娄应富帅先走了进来。
白梦洁心砰砰砰的乱跳。
这跟看戾翰飞时的心跳完全不一样。
她明显感到很害怕。
戾翰飞端起水杯跟白旭东碰了一个,说道:“白老先生,听说你曾当过兵,不知道你们那个年代怎么打这个仗?”
白旭东呵呵笑了两声,说道:“几个小毛贼而已。”
“失言了,先生见谅。”
戾翰飞对这样的老兵一向客气,对自己的失言有些懊悔。
这些老兵曾经是这个国家的功臣,现在是这个国家的财富。
现在本是该他们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却还要为了这些事情劳力伤神。
这不是打我们的脸吗?
不是证明我们无能吗?
戾翰飞想到这里,心里很不自在,如鲠在喉,脸上有一种火辣辣的感觉。
正如白旭东所言,几个毛贼而已,他刚才不也瞧不上这种下三流货色吗?
“哼,小毛贼?”
“老东西,等会儿我就让你知道小毛贼的手段。”
娄应富进门刚好听到白旭东叫他小毛贼,忍不住怒火中烧,开口就大言不惭地叫白旭东老东西。
“听说你们找我,谁找我?”
娄应富进来后找了个椅子坐下,身后跟进来十几个人,另外的二十来人都在外面将餐馆团团围住。
“我找你。”
戾翰飞刚要开口,白旭东已经冷冷地说道。
“就你?”
“你也……配?”娄应富轻蔑地一笑,故意将“也”子拉的老长。
这帮人是地痞无赖不假,但他们并不傻,尤其是娄应富兄弟俩。
刚才戾翰飞用筷子打伤娄应青那一手足以震慑他们。
既然他们还敢来,说明他们有恃无恐,必有所持。
戾翰飞也注意到了,紧靠在娄应富身边五六个人就是他的底气。
体格健壮,眼神冷峻,像是常年混迹拳场的一类人,战力不俗。
尤其是他身边两人,更是人高马大,肌肉发达。
难怪还敢如此嚣张。
“老东西,今天这笔账我们就来好好算算。”
“你要不跪下来求我把你孙女留下,我就让你横着从这儿出去。”
娄应富眼露凶光,凶神恶煞般说道。
白梦洁不由得身体一颤。
老板娘在白梦洁的肩上轻轻拍了拍,安慰她别太害怕。
这种阵势哪能不怕?
她自己心里也怕。
但她看到白旭东和戾翰飞如此镇定的神态,她更相信白旭东和戾翰飞能赢。
恰在这时,戾翰飞瞥见对面街道上人影闪现,在三个不同方向的巷子里、或者拐角处同时出现手持齐眉长棍的老年人,人数不详。
同时,白旭东的手机响了一下,他看了一眼信息便将手机收了起来。
原来如此。
戾翰飞的嘴边扬起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
“你的账会有政府跟你算,但不是今天。”
“今天,老东西只教你怎么做人。”
白旭东并没有恼怒,反而比刚才更加镇定,他的眼神里蔓延出一股冷意,冷的刺骨。
娄应富被老白那锐利冰冷的眼神惊的眉头一皱,但还是很快恢复过来。
戾翰飞一直等待的白旭东的后手已经出现。
但这种事,他不能真的让白旭东出手。
不然,他的脸可没地方搁。
当然,让他们打个配合,倒也是成全了一桩美事。
戾翰飞给长毛递了个眼色。
长毛立马进入角色,问道:“钱带来了吗?”
戾翰飞开始一愣,随即展颜一笑。
他还算了解长毛,知道他一定又要搞什么意料之外事情。
娄应富被这一问,问的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特么是来复仇的,讨债的,带哪门子的钱。
“你有病吧你,你什么意思?”娄应富面色幽森地说道。
“刚才打坏这么多东西,你不得赔吗?”
“还有这桌饭菜,虽然这是后来上的,那也是因为你手下把原来的给打翻了,不上我们吃什么?”
“还有啊,吃个饭耽误了一上午,工钱不得赔啊?”
长毛一本正经地说道。
白梦洁和老板娘都不知道长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简直被他这番骚操作惊得目瞪口呆。
戾翰飞却很满意,这倒是个乐子,还能彻底激怒娄应富。
“哼,小子,有种,讹人讹到我头上来了。”娄应富脸上闪过一抹阴毒。
“你头上?”
“光秃秃的,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还能有让我上眼的东西?”
长毛满脸不屑。
“你……”
听了这话,娄应富和他身边的手下们都气得浑身哆嗦,眼皮直跳,在城南这一亩三分地还没有人敢如此这般羞辱他们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