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泰泽皱眉看着唐心的动作,他阅过不少女人,一般的女人都会用舌头舔掉吧,试图给人无限遐想。而他对那些使尽浑身解数想跟他产生感情或身体关系的女人,不曾有一点动心。不过此刻——这么好看的女孩,这动作却也太汉子了吧。
金泰泽喉结滚了一下,看着直勾勾盯着他,等他回答的人,洒然丢下一句,“真是不解风情。”提着背包往前面走去。
留下楞在原地的唐心,半天不知道金泰泽脑子搭错了哪根筋,问他还嘴上有没有酸奶,却来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于是,她对着金泰泽的背影,用眼神上上下下地将他凌迟一遍。
步行街的中央广场,一阵悠扬动听的吉他声灌入耳中,两个年轻人,一个弹一个唱。弹得美妙悦耳,唱得声声入心,将一阵阵舒缓揉进了早春的夜晚。因而这也成为了步行街最为热闹的地方。
阵阵乐声,使得游客越聚越多,逐渐把表演者围成了人群形成的圆圈中心。唐心和金泰泽也循着声音走到了这里。
密密麻麻的观众形成了一堵人墙。由于身高受限,唐心踮着脚从人群的外围往里面探,也是将将能看到被观众割据后的部分画面,甚至连歌者的脸都看不清。
女孩踮着脚,累了又放下,休息下又继续努力重复上一轮的姿势,张望时秀气的天鹅颈显得格外纤细。惹得在一旁双手插入裤子口袋的金泰泽不由得想问需不需帮忙。
刚要弯腰凑近她,女孩便从前面离开的人置换出的空隙中钻进里面,没入了前面的观众之中,留下呆在原地的他。
唐心因占据了好位置而高兴不已。一曲表演完毕,虽然端着酸奶行动不便,但也和其他观众一样热情地给歌者鼓起了掌,只不过是拍在酸奶杯子上。
一曲又一曲,曲风要么是欢快的校园歌曲,要么是清淡的民谣歌曲,特别适合这样有些安静又萌动的春夜,唐心听着就入神了,合着音乐的节拍和其他观众一样拍起来手,身体也有节奏地轻摆。
不知过了多久,歌者最后一句的高昂歌唱结束,吉他手一段olo,当最后一个音符划破夜空后,吉他手的手臂高高扬起,在空中画出了一个优美的弧度,观众们给出阵阵喝彩声和掌声,对整晚投入的演出给予了最大的尊重和肯定。
表演者鞠了几次躬,感谢大家的聆听,整晚的演出结束。
观众开始往外走,唐心这才意识到,为了一心看表演,她居然忘了金泰泽了。
左右回望,视线不停地快速穿梭在人群中,那个高大的人却不在搜寻范围之内,唐心的心仿佛一根飘忽的羽毛,分外不踏实——她的包和手机都在金泰泽手里,而即使想回去等他,她连他的车停在哪里都不知道。
她像没头苍蝇一样,往步行街深处快步走了两步,又折回来,不知道他会去哪,刚刚看完表演的人还没有散尽,这样乱跑也不是个办法。
“金泰泽,”唐心一边大声地叫起来,“金泰泽……”一边如同过筛一样,在人群中搜索熟悉的身影,眼中尽是焦虑。
喊了一遍又一遍,过往的人都会侧目过来,但意识到事不关己后又都漠然地把视线收回去,继续各自的观光。
“我对这个称呼比较敏感。”脑海中突然闪现金泰泽把她按在商场安全通道时说过的话,唐心怔了片刻,忽然像下了什么决心一样,果断地抬起头,眼中都是坚定,“泰泽,泰泽。”
一开始有些难以启齿,但是既然开口喊了第一遍,后面的无数遍就喊得自然而又心安理得了。
唐心的视线漫无目的地游走时,身子突然一滞,赫然看到一个大大爱心样式的气球,在步行街深处的一端缓缓往她这边移动。
目光顺着牵着气球的那只手慢慢向下,慢慢移到那只手的所属者,棱角分明的脸庞,嘴角上似乎噙着若有似无的浅笑,剪裁合身的西装趁着他太平洋一样的肩膀,西装里面的白衬衣扎在裤子里,皮带勒出的腰线劲瘦有力,随着他走路时的起伏,衬衣就那么一下下地贴紧上身,勾勒出结实有力的胸肌。
如此一个俊美无俦的男人,在这样一个草长莺飞的季节款款而来,唐心感觉如同相机开了大光圈长焦距一样,他身边的所有景物都斑驳陆离起来,浩渺时空在他的脚步下凝固成诗句,于这一方天地间只有他。
而这晃晃的画面如同上世纪的默片,一切都归于沉寂,此时却只有她的心跳声洞穿耳膜。
不安定的心就仿佛漂泊在外的游子回到故土的感觉,被踏实填得满满的。
一开始还在在人群中神情切切的女孩,就这样突然安静下来,虽然隔着距离,身上的那份释然也尽数落入男人的眼中。
人影憧憧,一个个不甚清晰的面孔从眼前如走马灯一样转换,但在这模糊的画面中,就那么一个人,清雅得如同初春第一朵绽放的白梨花,暖风拂过,花瓣在枝头蹁跹,像与这川流的人群与世隔绝一般,她轻易地就牢牢地把他的视线锁住。
而隔着杳杳人群,与金泰泽遥遥相望的那个女孩,心里似乎也在这温暖的时节萌生出了某种不知名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