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正北0公里外的黄陂镇,当我带领的兵团进入这里的时候,就看到这个曾经在江夏正北最繁华的小镇,如今已是一片荒凉与破败的景象。天空不再湛蓝,而是被一层厚重的灰霾所笼罩,阳光艰难地穿透这层屏障,只能洒下斑驳而微弱的光影。
街道两旁,曾经的商铺和民居大多已成断壁残垣,举目四望我一点都找不到曾经的痕迹,还记得末世前我曾经从杭州开安娜买给我的那辆Portofino到江夏黄陂镇,足足用了将近六个小时快到这里的时候我还放空了那足足有0升容量的大油箱,以至于我这个外地人跑了两公里才找到加油站,最后还是借了加油站员工的小电驴才给我的爱车加上了油,这里的人那热情好客的感觉至今还让我记忆犹新。
就在我刚刚还在回忆着那个加油站的时候,我看到了它。那个曾经充满生活气息的地方,如今却满目疮痍,水泥地面像是被无形的巨力撕裂,混凝土皲裂开的痕迹如同树根脉络一般散开,最终我的目光被一个十分突兀的出现在那里的机枪堡垒所吸引——看来这年头谁都喜欢机枪和大炮啊,即使末世前那么老实的一群人也都不能免俗。
我的士兵们被安排在了一个规模不小的城郊公园和废弃军营临时驻扎,而我和自己的卫队则可以进驻公园附近保存完整的一个别墅区,临时休息。那一辆辆运着我们的艾伯拉姆斯主战坦克和帕拉丁自行榴弹的重型装备运输车,碾压着已经碎裂的混凝土,缓缓前行。
视线还是不由自主的在这片废墟中游移,我试图寻找更多关于这个小镇过往的线索吗?也许吧,说来也是龙国末世人人谈之色变的&#;武骡子&#;居然会触景伤怀起来。街道上,除了那些被遗弃的车辆和散落的个人物品,那些被风吹得四处乱飞的塑料袋似乎就是这里唯一“活着”的东西。
现在看到那次我陪着安娜撸串的那家饭店,就在“大胖子烤鸡腿”的招牌下,我看到了密密麻麻的弹孔,它们如同蜂窝一般遍布在墙上。也看到了子弹孔和爆炸留下的痕迹,这些痕迹已经有些年头,被风吹雨打后变得斑驳,但依然清晰可见。这里面看起来有.应该是AK或者类似枪械留下的,除此以外还有着一排整齐的几乎排列成一条直线的口径的弹孔以及干涸的血迹,估计这里在不久前还枪毙过人——从那整齐的弹孔就可以看出,‘犯人‘被押到这里整整齐齐地跪下,最后被同一个人挨个解决。
我这辆指挥车继续前行,我看到安娜说很好吃的热干面的小店已经被炸塌了,仅存的那堵墙上有着一个金属射流穿孔的痕迹,看样子应该是RPG发射配套火箭弹的杰作。应该是这一次爆炸,就摧毁了那个卖热干面的老大爷一辈子的心血。
在不远处的小巷子外,我还看到了几个较小的爆炸坑,直径大约0厘米,这是0毫米的小型迫击炮留下的痕迹,在那条巷子里我甚至发现了一些破旧的武器,如锈迹斑斑的步枪和手枪,它们被随意丢弃在那里,就像是很多人的尊严和性命一般,你视为千金不易,别人看来就像狗屁。
张大花作为跟我出来的司机,也是我唯一带出来的女人,她很有默契的为我停下了车,我拉着她的手缓缓地从指挥车中走下,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了过往的回忆,以及那些曾经与我有过一面之缘的人临骸骨上。这里曾经是黄陂镇最热闹的市集之一,如今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尸骸。墙壁上,那些被炮弹和枪击留下的痕迹,像是无声的呐喊,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过的惨烈战斗。
我弯下腰,看到一具白骨抱着的一把锈迹斑斑的莫辛纳甘步枪,它的木质枪托已经腐朽,金属部分也因长时间暴露在恶劣环境中而生锈。这把枪的主人应该对它爱护有加,毕竟临死还把这东西捂在身子下面,应该也算是他的宝贝了吧——在的普通人眼里末世中枪就是脸面,枪也是命。
“廿无,你来过这里?”张大花声音有些微弱,很显然既担心我又害怕打断了我的思绪。
可我又能想什么重要的事情呢?说起来,大人物这个词还真是搞笑。我这个庐州督在末世统辖二百万人口,六万常备军,人们都说我是末世龙国江南最大的咖,也都觉得我每天都在处理大事,思考大事。可其实呢?既对也不对,处理大事是不假,但是真正能处理的都不叫大事。能解决的不用太多思考,需要太多思考的一般都解决不了。
如果在外人看来,我一定是在思考羊城那数量尚不明确的核弹发射井怎么处理,可其实人们谈之色变的庐州督武廿无已经因为一个有着浪漫回忆的小镇而眼角发酸。
“没事,就是太忙了。眼睛不舒服,下来走走。”我说完这句话摆摆手,勉强挤出一抹微笑,拉着张大花走进了近乎被瓦砾堆满的小巷。
在小巷的尽头,我看到了一个被炸毁的儿童游乐场,曾经的秋千和滑梯如今只剩下扭曲的金属框架。我想象着末世前这里孩子们的欢声笑语,与现在荒凉的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心中不禁一紧,末世的灾难仅仅是摧毁了物质世界,而人们的贪婪似乎才是引爆了文明的炸药。
我就那么站在游乐园的沙池旁,一旁那些秋千和滑梯,曾经是孩子们快乐的源泉,现在却成了末世残酷的见证。我闭上眼睛,耳边似乎还能听到孩子们的笑声,那是多么纯净、无邪的声音,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廿无,我们得走了。”张大花的声音将我从回忆中拉回现实,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握住她的手,感受着她的温度,那是这个冰冷世界中的一丝温暖。我深吸一口气,试图将心中的情绪压下,毕竟得到了力量总要献祭点什么,一个正常人的软弱对于我来说还是有点奢侈了。
当晚霞染红了天空的时候,我的指挥车已经来到士兵们准备进驻的公园附近。我的视线在这片曾经宁静的城郊公园和废弃军营中缓缓扫过,现在它们已经成为了我的士兵们的临时营地。树木之间,原本应该是孩子们欢笑和家庭野餐的地方,现在却挂满了伪装网,四周散布着沙袋和临时搭建的防御工事。士兵们忙碌着,有的在搭建帐篷,有的在检查武器,还有的在巡逻,警惕着四周可能出现的任何威胁。
车突然停下,差点闪了我一个趔趄,就听张大花焦急的大喊道:“廿无,前面有个女人拦车。”
我缓缓地从指挥车中踏出,脚踩在碎石和瓦砾之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夕阳的余晖洒在我的脸上,带来一丝不真实的温暖。我的目光穿过眼前的尘埃,落在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身上。
她的卷发如海藻般凌乱地披散着,遮住了大半张脸,但仍能从发丝的缝隙中窥见那精致的五官。她的皮肤白皙如雪,宛如羊脂玉般细腻,尽管脸上满是污垢,却依然无法掩盖其天生丽质。那套衣服虽然已经破烂不堪,却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修长的双腿在破碎的裙摆下若隐若现,纤细的腰肢盈盈一握,丰满的胸部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然而,她的眼神却充满了绝望和恐惧,那是一种深深的无助和迷茫。她的眼睛红肿,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那眼神仿佛在向我诉说着她所经历的苦难和折磨,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我的士兵们将她架起,试图将她带离道路。她的身体在他们手中挣扎,就像是一只被困的小鸟,拼命想要挣脱束缚。她的哀嚎声划破了黄昏的宁静,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悲痛,是对这个世界最后的呐喊。
“放开我!我要见武廿无!我知道他在这里!”女人的声音沙哑而急切,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希望,就像是在黑暗中寻找最后一丝光明。她拼命的挣扎着可是却依旧无济于事,“武将军救命啊,他们有人霸占了我还不够,还要害我的老公。求求您了!”
我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身上,她的呼救声如同一记重锤击打在我的胸口。原因无他只是因为安娜说过自己被王伟霸占时的无奈和痛苦,如果那时候有个大军阀路过我们附近估计她也会这么拼命求助吧。我挥手示意士兵们停下,他们虽然训练有素,但在这种情况下也不禁有些犹豫。
“司令,这...”其中一名少尉面露难色,我知道他是不敢让我随便接触这种来历不明的人,毕竟保护我的安全才是他的职责。
“放开她吧,我来处理。”我缓缓走近那个女人,心里还是在想着我那发妻当时会是多么的无奈与苦涩。也想起自己因为发现安娜的‘丑事‘而大声咒骂她时,她声嘶力竭的喊出那句——你猜的都对,但是你就没有想过我是被强迫的吗?
当士兵们松开手,那个女人踉跄了一下,但她很快稳住了身形。她抬起头,凌乱的发丝从她的脸庞滑落,露出了一双充满疑惑的眼睛。她的目光与我相遇,我能感觉到她的惊讶,但同时也看到了她眼中的迷茫。显然,她并不认识我,对于她来说,我只是一个陌生人。
“你...你是武廿无?”她的声音带着颤抖,显然她听说过我的名字,但从未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遇见我。她的眼中闪过一丝不确定,也许是因为我的外表与她想象中的那个大军阀有所出入。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随后递给她一块绣着正中心还绣着几个大大的‘武‘字,右下角‘庐州特级物资供应局,一类特供品,仅限庐州督本人使用‘的手帕递给她。
“我...我真的找到你了。”她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她的肩膀因为哭泣而微微颤抖。“我还以为,我还以为....求求你救救我老公吧。他被这里的一个领头人关起来了...他们说明天就要开刀问斩。”
我干咳了两声,随后指指她要拿来擦眼泪的手帕,不无尴尬的苦笑道:“这个不是拿来擦鼻涕的,你带着这块帕子给这里主事的人看,如果你老公没犯什么大事应该会给我这点面子。”
女人看着手中的手帕,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困惑,但很快被希望所取代。她紧紧地握住那块手帕,仿佛这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真的吗?这...这真的能救我老公?”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可置信,但更多的是急切和期待。
我点了点头,语气平静而坚定:“去吧,这块手帕在这个地方还值点钱。”
女人没有再多问,她知道时间紧迫,她必须立刻行动。她转身就跑,尽管她的脚步踉跄,但她的背影却充满了希望和力量。
我站在那里,目送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废墟之中。我这块手帕要是没用,我还真不介意一路杀到羊城去。末世需要点规矩,这块手帕就应该是秩序的起点,至于这个人放错了没放错,这里是不是我的地盘,重要吗?一点也不重要。
“你看上那个女人了?”张大花探出头来,冷冰冰的看着我,那双过去让我魂牵梦绕的眼睛,现在和她目光相交就能闻到那股酸味。她看我只是在笑于是又重复一遍,“喂,武廿无,你是不是看上那个女人了?你给我说话!”
我笑着走进指挥车,对着还在看文件的参谋们大喊道:“传令,第三师进入战备状态,随时准备向当地势力动手。我要求一旦我下达开火命令,必须立刻抹去这个镇子不留活口。”
张大花听到后,赶忙跟着我走进了我在指挥车上的办公室,终于她还是忍不住大叫起来,“廿无,你要干嘛?这个镇子可是有一万多人呢!而且你知道那个女人的老公是好人还是坏人吗?你就给她帕子!你要她抢过来就是了,干嘛要这样?”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微微摇头,最后语重心长的说,“那块帕子写的已经很清楚了,如果这块帕子被无视,那规矩就坏了,会更麻烦。”我眯起眼睛看着自己那个即将要和摸撒泼的女人,如果平时我可以给她跪着洗脚,但是这种事不行,于是我竭力压制着自己的火气说“我不在乎那个女人和她老公是不是罪大恶极,你到现在为止,你见到这个势力的领头人来迎接我了吗?滚出去!想明白了再进来!”
张大花的眼泪瞬间涌出,她的身体微微颤抖,显然是被我的冷漠和决绝所伤。她知道我做出的决定不容更改,但她的心中充满了不忍和疑惑。她咬着嘴唇,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声音带着哭腔:“廿无,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那个小镇虽然破败,但那里的人还在努力活着,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们?”
我转过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强忍着心中的痛苦。我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末世的秩序,为了更多的人能够活下去。但每一次做出这样的决定,我的心都会被撕扯得生疼。她应该知道的,其实我最胆小了,但是一旦有人敢无视这块帕子就是在撕我的脸皮,我如果没了脸皮淮省的庐州,荆楚省的楚阳,以及刚刚拿到手的宋省,都会变成无数个这样的镇子。
一切爱我和我爱的人,都会死于非命,无论是她张大花还是柳青,亦或是安娜,张玉洁,李洁,淑雅,李淑媛都会比那个女人还惨。我已经等这里的负责人到黄昏了,他还不来见我。如果这块帕子还拉不回来这里的头领,那就只能把这一万来人献祭了。
我拿出一块我真正擦眼泪的帕子,擦了擦已经湿润的眼角,努力压制住自己的颤抖的唇,当我的情绪平复下来,当所有人都识相的离开后我才叹道:“大花,你应该知道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胆小鬼,但我肩膀上担着的不止是咱们地盘没的两百万人。还有整个龙国的江南。一旦我的底线被触及那么就会有无数的人来试探我,挑战我。现在荆楚省那边的周原礼和李玄只是集结并不敢捣乱,就是在等我的破绽。咱们的人民也要知道他们的领袖够狠,够硬才能安心生活。我不是别人眼中的那条龙,我是咱们家和地盘的看门狗你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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