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人间。
作为天府最大的娱乐会所,金碧辉煌、穷奢极欲、纸醉金迷等等都是它的代名词。
有人说,在天上人间,只要你有钱,什么样的快乐你都能享受!什么样的服务你也都能买到!
阿措木呷熟练地换好衣服,来到后厨。
在几个熟人的带领下来到小姐包房。
包房里,十几个穿着暴露的小姐歪七扭八的坐着,阿措木呷刚想敲门,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将他推开。
一个面色潮红,满身海苔味的女人推门而进。
“哟!宋姐,又一个大老板啊!”
里面的小姐们看见宋姐进来,是又羡慕又打趣。
她们这一组,除了新来的那个少数民族女孩,就是宋姐最受欢迎了。
每天晚上都能接五六单,一个月两三万简直小意思。
“那可不!”
“照宋姐这个速度,再过两三年恐怕就能豪赚百万,衣锦还乡了!”
“倒是后再找个帅气老实人一嫁,妥妥人生赢家!”
听到众人的吹捧,宋姐没说话,淡定的伸手从中扣出一个用过的迷你小雨伞。
一脸气愤地说道:
“啥大老板啊!”
“你看这尺寸,大吗?”
众人不说话了,哈哈大笑。
阿措木呷站在门外,黝黑的脸上满是不堪和仓皇无措。
“那个请问我阿姐在哪?”
犹豫了一会木呷才开口,眼神飘忽,不敢抬头看这群女人。
他很想直接从裤裆里掏出尖刀架在宋姐脖子上,但又想起这天上人间的打手很多,便放弃了这个想法。
学着城里人特有的语气真诚的问道。
听到声音,小姐们才从打闹中回过神,纷纷不解地看向一直矗立在门口的木呷。
“我还以为是哪个服务员也想开荤了呢?没想到是你小子。”
“怎么,也想来找你姐姐玩?”宋姐嘲笑的说道。
阿措木呷没听出宋姐语气里的嘲讽和讥笑,他刚来大城市不久,对于这里的语义并不是很熟悉。他只会从字面意思来理解。
“对,我来找我姐!”
“哈哈哈哈哈哈!”
“这小子还真是色胆包天!”
“这个乡巴佬也太好玩了!”
阿措木呷不知道她们在笑什么,但他知道这些人绝不是在为他高兴,而是在嘲笑他。
愤怒驱使他紧了紧腰后的一把尖刀
“现在想找你姐可不行,至少也得过了今天晚上,你姐今晚第一次出台,她的初夜可是值不少钱呢!”
“哈哈哈~”
“你说什么!该死!”阿措木呷只是不熟悉环境,不是傻!
他听得懂出台和初夜是什么?
该死该死!
王凤鸣答应过他的,只陪酒不坐台!
该死!该死!
阿措木呷目眦欲裂,手臂上青筋暴起。
“王,凤,鸣,在哪?”
宋姐翻了个白眼。
“王哥那么忙,我哪知”
话还没说完,突然感觉脖子一痛,一把明晃晃的尖刀抵在她的脖子上。
刀刃雪亮中带着一丝血色,她的脖子被划破了!
她原本刚运动完,浑身燥热无比,现在却是一股凉意直窜天灵盖!
一言不合就拔刀,这是什么狠人?
惊恐地看向双目血红的阿措木呷,她毫不怀疑自己要是再说错一句话,这个疯子真敢把她刀了。
“我我我,我真的不知道了,我甚至不知道她今天有没有来会所。”
阿措木呷勾脚关上了门,一把扯住宋姐的头发撑着他的头压在桌子上。
“我阿姐呢?那个包厢?”
“我真的不知道啊,我就是只鸡,哪知道这些啊我只知道你姐是有个大老板要的,大老板大概十点钟就要来至于具体在哪个包厢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小弟弟,你就放过姐姐吧,姐姐可以给你玩,你可以不戴”
啪!
阿措木呷一耳光抽在宋姐的脸上。涂满厚厚粉底液的脸顿时高高肿起。
“别侮辱我!”
阿措木呷看了眼墙上的时钟,顿时松了口气,现在才八点。
天上人间很大,光是包间就有上百个,一个一个找肯定是不现实的,更何况这里打手众多,他一个人一把刀肯定不可能带着母亲和姐姐走出去。
阿措木呷很后悔。
当初只想着快点治好母亲的尿毒症,没想到只在医院住了三天不到就没钱了。
他和阿姐初来乍到,还不了解大城市人心险恶,一不小心就陷入了高利贷的套路。
带着母亲和阿姐,他连跑了都跑不了。
就在他走投无路之时,一个城中村的大叔笑着告诉他可以让他阿姐去会所做陪酒,既能赚钱又很安全。
然后借给他介绍了王凤鸣。
狼坑虎穴,他是一个接一个地跳!
蠢货!蠢货!
阿措木呷猛地抽了自己一巴掌,剧烈的疼痛让他变得清醒。
“我知道你有手机,打电话给王凤鸣,让他赶紧来不要告诉他我在这里!”
“快点!”
阿措木呷抬起刀又指向一旁惊恐地抱成一团的小姐。
“你们很聪明,希望你们能继续保持安静。”
宋姐不敢反驳,哆哆嗦嗦地拿出手机拨打了过去。
“喂!有事就说,我正忙着呢!”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舒缓的小提琴音乐,男人语气淡漠,不耐烦的声音清晰的传遍包厢每个人的耳朵。
“喂,说话!“
阿措木呷立刻把刀架在宋姐脖子上,凶狠无比的盯着对方。
宋姐冷不丁一抖,尿了。
“王王哥,我这里出了点事,你能不能来帮个忙”
“什么事?”
“我这一组有个姐妹被老板打了,现在那个老板在发酒疯呢。”宋姐吓尿了,脑子也变清醒了,暗戳戳提醒王凤鸣有人闹事。
电话那边沉默了,良久才说道:
“等着,我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宋姐顿时瘫倒在地,一旁瑟瑟发抖的小姐们也松了口气。
阿措木呷的稍稍心安。
现在惟一的办法就是抓住王凤鸣,不然光凭他一个人别说带阿姐和母亲离开,就是想找到都难!
王凤鸣很能打,但阿措木呷也不是弱鸡。
大山的孩子,从小就知道该如何搏杀
“快点,来啊!”
木呷咬着牙望向门口,透过这扇铁门,他像是看见阿姐在哭泣,母亲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
这一刻,他真的好恨自己。
恨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