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百户把一家三口打发了,又欣喜地闻了闻美酒,心里乐开了花。
真是好酒,闻着酒香清冽,但是又浓度不低,五两银子值,太值了。旁边的官差俱都又艳又羡地看着他,一叠声地夸上官这酒买得值。
百户被吹捧着也不小气,命手下去将吃食端来,正好到了晚饭时间,今天他们要在这守夜,天冷难熬,美酒一人独享没意思,大家一起喝点小酒才是滋味。
于是,关卡前,一伙官兵开始摆起了摊子兴起了酒令。一人两口好酒下肚,众官兵俱都翘起大拇指赞叹,这酒真带劲啊,闻着清香,喝着醇厚,入口不辣喉咙,但是甫下肚,一股暖意就散发到四肢百骸,妙啊!
百户连着两碗酒下去,又给同僚们一人分了一小碗,酒坛子就见底了,他不由后悔这么快就把美酒喝完了。晕滔滔之际,他忽然想起刚才秀才家小子说的话:‘那伙商人甚是奇怪,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还有人哭哭啼啼,随身携带违制的白酒。’
确实有问题,应当是捞偏门的吧!卖白酒这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如果是干这个,他待会倒是可以再搜刮两坛来,如果是别的,那他得派人先好好打探打探,如是想着,他立即把心腹叫来,命他们往秀才的来路去探探。
这边几个官兵往秦秀才他们的来时方向摸了过去,那边一家三口过了关卡约四五里地,慢慢地停了下来,他们把秦富贵牵到路边林子里吃草,自己也坐着拿出干粮边吃边聊天。
“臭小子,今天让你过足戏瘾了吧!”秦天柱忍不住调侃儿子。
“我这算啥,老爹你才是微表情影帝,论演技还得是你!”秦铭为老爸点赞,这穷酸嗜酒的样子,还挺像那么回事。
“算了吧,今天的主角可不是你俩,要我说,待会还得看王玉山和徐达他们的。”嫣然有点担心,他们能不能扮好角色。
“本色出演,担心啥!我还是更担心那些群众演员。”
“希望美酒的诱惑够大,让这伙官兵放松些警惕!”
“行不行的,也就一俩时辰,等着吧!”
一家三口无聊干等着的时候,几个打探的官兵也摸到了以王玉山,陈松为首的一队人马附近。
官兵躲在路旁林子里,只见远处来了一队人马,还真是有人有马,还有拉人的骡车,足足几十辆。
为首的两名男子骑着马,身上穿着是寻常跑商的短打装扮,只那面料不一般,透着低调的奢华。身后跟着十几二十个汉子,俱是骑着马,前前后后押送着一队骡车,那骡车上有捆着的货物似是些粮食布匹,还有些上面坐着小孩子和女子,粗粗一数二三十辆车上都是,足有两百余人。他们不敢靠太近,只远远看着有些儿童女子掩着面在那里呜呜咽咽地哭,还有些婆子老汉单独在两个车上被管着。
一个官兵想探出去仔细看看,忽然车上的一婆子闹开了:“你们这帮贼人,把我们掳了来是要干什么?不怕官兵抓了你们吗?”
“嗬!哪家的官兵敢管我们京城德记牙行的买卖?”
“赵二,你跟那婆子废什么话?不老实的堵了嘴捆上,再不老实,吃两鞭子就安静了!”旁边一个黑壮莽汉大声呵斥一声,扬了扬手中长鞭,果然那婆子吓得住了嘴,连哭哭啼啼的女子们都安分了,一个个噤若寒蝉。
几个官兵听到这里,心道,乖乖,这事不好弄,赶紧撤。
他们是在这里值守多日的官兵,哪个小道可钻过去熟得很,不一会就掉头跑了回去。
待回到关卡处,几人忙跟百户说了打探来的消息,那百户一想,这伙人竟然是德记牙行的人?这倒是不好办了!
德记牙行享誉大雍,可是有大后台的,据说宫里的某位娘娘便是背后的真正主子。
他们的买卖,确实不好管,也管不起。不过嘛,自己又不为难他们,弄点好处费还是使得的。
想罢,他也反而放下心来,老神在在地等着了。
大约过了两刻钟时间,那队商户渐渐行得近了。拐过一道弯,一行人看到前方有个关卡,俱是一愣,然后为首两人下得马来,其他人见首领下马,也都离了马背,牵着马匹骡子上前来。
“官爷,请问这是?”为首的一个中年微胖男子,朝一众官兵拱了拱手,温声询问道。
咦,现在倒是装得老实,完全不似自己刚才打探时那般疾言厉色,旁边的小兵心想。
“此处戒严,你们是打哪儿来,到哪儿去,可有路引?”那百户装作不知对方来历,询问道。
“在下是京城人士,不知官爷可知德记牙行?”那中年男子走近两步,一只手遮着另一只,递来一个荷包。
百户不接,挑挑眉:“德记牙行?这些人都是?路引拿来核对。”
“官爷,咱们一些人有,一些人没有,车上这些,是刚从各地买来的人,送去给京城贵客的,还望官爷多多通融!”男子再递。
“这恐怕不好办吧!这许多人没有路引,万一里面混了什么朝廷要犯。。。”“官爷,这些都是寻常乡下村妇小子,您看,一个个无知妇孺,哪里会有什么要犯。对了,官爷值守辛苦,小的这里有两坛上好的美酒,给官爷暖暖身子。松子,快给官爷送酒来!”
他说着,旁边那名男子当即从身后车厢抱出两坛酒来,看坛子跟刚才秦秀才那坛,一模一样。
等的就是你,哈哈!
百户一看这商户乖觉,也知道见好就收,命手下收了两坛酒,接过中年男子递过来的那个荷包,颠了颠,说:“罢了,既是德记的,必定不会是歹人,你等速速过去,莫要多耽搁。”
“多谢官爷,官爷如此体察民情,来年定然升官发财!告辞!”说完,中年男子指挥一行人赶紧过关去。
车上有那要说话的婆子妇人,被旁边管着的大汉一个瞪眼,俱都不敢做声,不一会儿,一队人马就过了关卡,往山西镇方向而去。
待他们走了,那百户把荷包打开一看,不错,二十两银子,再看看那两坛美酒,嗯,今天这票值了!
银子他不客气地往怀里一塞,那美酒一坛让手下帮他收好,另一坛又拍将开来,与手下继续喝个痛快。
就这么吃吃喝喝,天渐渐全黑了!
正在一群人喝得东倒西歪之时 ,前方又传来一阵踢踢踏踏的马蹄声,听声音,足有好几十匹。
那伙官兵唬得要拎起刀来,可吃饱了酒,哪里拎得动,须臾间,一群骑着马的官兵就冲了过来。
什么情况?这是哪来的官兵?
百户强忍住醉意,忙不迭命人拦住他们:“你们是哪里的官兵,为何深夜到此?”
他们拦得慢,冲过来的官兵,早已越过他们奔了出去,只一个断尾的勒了缰绳,略停了停道:信王辖内有富商的一子一女,加之一众仆妇被拐走了来报官,王爷命我等追回,尔等勿要妨碍公务。”说完也打马追去。
那百户一愣,啊?原来德记的人不光四处买人,还掳了不该掳的人?这下有点麻烦了!
不过,这眉眼官司他可管不了,也不想管,德记是宫里娘娘的买卖,信王他更不敢得罪,还是让他们自己去狗咬狗吧,他就当没看到没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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