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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多他一个,不多
    u0017第一次,她看见萧珩笑了。

    得偿所愿的快意,浓重到让人不敢去接。

    少年人快步走到他身边,配合着她的步调,缓缓跟在身侧。

    并行一段路,姜念才无可奈何道:“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上弦月当空,将他俊秀面庞勾得朦胧,他的眼睛很亮,却小心翼翼到有些讨好的意味。

    很显然,他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说让我陪你,就是我们都站着不说话?”

    听着有些无趣,萧珩连忙摇头。

    姜念看出来了,在北园水池边她就察觉,这是个不善言辞的人。

    “你会怕吗?”她只得更主动些。

    萧珩问:“什么?”

    “继位袭爵成为宣平侯,听着很威风。但是,也一定很辛苦吧。”

    这份辛苦不止是这个位置带来的,还有身边的明枪暗箭,对他虎视眈眈的人。

    “我不怕辛苦,”萧珩回道,“我只是……”

    他久久没有后文,姜念只得追问:“只是什么?”

    他站定脚步,似在认真思索,该怎么说出自己心中顾虑。

    当初最终答应这件事,是因为姜念。

    如今她在身边,他是乐意把这件事做下去的。

    几经思索,萧珩最终问:“你会陪着我吗?陪着我,一直走下去。”

    姜念怔了一瞬,随后面皮子开始发烫。

    或许萧珩不是那个意思,但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直白地,向她提出这种要求。

    “你问这个做什么。”

    他是侯夫人找来扮演萧珩的,姜念只是误打误撞住进了侯府,放在亲戚关系里,都是表了三表的远房。

    可他坚持道:“我想和你在一起。”

    姜念有些头晕。

    “我们如今这样,不算在一起吗?”

    “算,但我想永远能看见你。”像是怕遭人烦,他又补充,“我可以保护你,你也可以让我帮你做事。”

    “就像现在这样,你想做我一辈子的哥哥?”

    哥哥吗。

    初夏的夜风卷过一阵落寞,萧珩心里空落落的,却不知哪里出了问题。

    最终,他还是冲人点头,“我想做你的哥哥。”

    听人说,血浓于水,家人就是一辈子相互照应的。

    如果阿念成了自己的妹妹,自己就能永远在她身边了吧。

    姜念蹙着眉,盯着他,叹了一口又深、又重的气。

    俗话说得好,债多不压身。

    情债,也是债嘛。

    她还有什么不敢的?

    沈渡目前很安全,韩钦赫也算有眼力见,谢谨闻至今被埋在鼓里。

    她和萧珩能怎样,不就是兄妹情意,亲如手足嘛。

    多他一个,不多。

    在人惊愕的目光中,姜念握住他的手,“那你说好了,以后都要帮我。”

    萧珩呼吸全乱,被她软嫩小手触到的地方酥麻一片。

    他失神点头,算是应下。

    面前少女笑容明媚,娇艳欲滴。

    “阿珩哥哥,我当然会在你身边。”

    言辞的力量还是有限,她上前一步,轻轻将人拥住,忽视男子身躯的僵硬。

    “你放心,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温软的触感转瞬即逝,萧珩全身血液都似被点燃了,什么都说不出,只有一双明澈的眼睛慌乱闪避,想看又不敢看她。

    真是太纯了。

    罪过啊,她就像那种走街串巷,专门诱拐深闺少女的卖货郎。

    三言两语哄得萧珩找不着北,往后还要对她掏心掏肺。

    “走吧,”她心虚地率先动身,“你送我回去。”

    小院灯火掩映下,那亭匀少年郎很快追了过去,与那女子并肩而行。

    而这一切,都没能逃过男人斜长的眼睛。

    萧铭醉意未消,却万不会看错。

    好啊,什么哥哥妹妹的,就是一堆苟合男女!

    败坏门风不说,还害他折损了十三个死士。

    “哼!”

    他重重摔了酒坛,吓得不远处两名婢女连忙低头。

    而自从这一夜同人说开以后,姜念发觉,萧珩真的很喜欢同自己在一起。

    去上学前要来院门口等,下了学不说话,就默默陪在身侧。

    她正想着要不把人支开,同沈渡说几句话。

    还没开口呢,素琴姑姑便来了,说是侯夫人请她过去。

    姜念无法,只得暂时作罢。

    堂屋内两杯茶,说是今年运来的明前龙井。

    姜念啜饮一口,香气直钻鼻尖。

    “两件事。”

    侯夫人从来单刀直入,没事也不会找自己过来。

    姜念又抿一口,将茶盏交给身后桂枝姑姑。

    “我听着呢。”

    “前阵子总有些贵妇人打听你,叫我头疼。”

    一个刚到出嫁年纪的少女,打听什么,昭然若揭。

    “您怎么说的?”

    侯夫人先不答,只问:“你小时候,你爹是不是给你算过命?”

    姜念点头,不甚在意道:“骨薄福寡,六亲无靠。”

    “那就对了。”女子叹一声,重新取了茶盏,“我就跟她们讲,你前阵子去道观的时候又算了一卦,道士说你这命能改,就是要十七岁以后再议亲。”

    十七岁,两年。这不正好是给谢谨闻留的?

    姜念欲辩无言,跟着闷了口茶。

    “还有一件事,上回谢谨闻抓到姜二偷东西,你就这样算了?”

    桂枝把这事说给她听,结果姜念只让人还了东西,说要查姜家的总账,也被暂时搁置。

    “您看我,像是会算了的人吗?”问起这些,她娓娓道来,“姜家这么大一家子,靠着姜默道那点微薄的俸禄,日子竟能过得这么好。”

    “我看他这官也捞不着什么油水,八成是吞了我娘的嫁妆。”

    林氏亡故,这笔嫁妆本应退回林家。

    可前几年外祖也去了,林家没人敢上门讨要,就算来了,姜家也能坚称,这笔嫁妆是留给姜念的。

    那日她不过轻飘飘提一句查总账,姜默道竟比崔氏还要慌张。

    说没动这一笔,姜念怎么都不信。

    “这回有什么好主意?”

    “您听过一个道理吗,”姜念手中茶盏的瓷盖,轻轻磕着杯沿,“欲要取之,必先予之。叫她以为拿捏了我,往后我再动手,出其不意咯。”

    侯夫人知道她是个有主意的,仍旧告诉她:“要我帮忙可以开口。”

    姜念心头一暖,只是还没暖足半刻,便听人话锋一转。

    “明日我要进宫,谢谨闻也在宫里,你陪我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