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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他们如何
    有什么东西硌着她。

    那东西,她也不好说陌生。

    韩钦赫仍旧抱着她,开口嗓音微哑:“怎么了?”

    说到底她只是酒量不行,昨日也没喝多少,睡过一觉头就不痛了。

    她可没忘记,他先前说要“报答”她。

    “你为什么……”她说着说着就没了声。

    方才还没从香艳的梦境里回神,男人这才注意到身体的异常,终于舍得松开她。

    姜念动作利索,鱼一样滑到床下,赤脚踩在木地板上,检查自己身上衣衫。

    寝衣是换过的,但里头应当没动。

    床上男人漫不经心的声音飘来:“男人早上醒来会有反应,你不知道吗?”

    姜念还真不知道。

    她仔仔细细回忆跟谢谨闻在一起的时候,除了有一回比较特殊,好像从来都没见过。

    “你诓我呢,以为我会信?”

    韩钦赫盘腿坐起身,被褥叠在身上倒看不出什么异样。

    “我诓你?”他笑得不怀好意,“哦,可能上了年纪的男人,心力跟不上,不一样?”

    姜念转了个弯,才听出他拐弯抹角在说谢谨闻老。

    她不想与人争这些,又问:“你昨晚对我做什么了?”

    男人往床边挪,坐直身子比站着的姜念矮一些,一双眼睛直勾勾盯她,“你不记得了?”

    姜念只记得自己头疼,最后闷头埋进被褥里睡下。

    这中间发生了什么,她没一点印象。

    “唉,姜念啊姜念,你这是……用完我就不认账了?”

    他蹙着眉,神情都有几分哀怨,姜念一时没法断定,他是装的还是真的。

    “你少来。”她底气不足。

    “那我再跟你讲讲?”他压着唇角笑意,微微低了头,“昨天晚上,你一进屋就开始摸我,还要我把衣裳都脱了,我拗不过你,就只能从了。”

    “后来你就让我,把你的衣裳也脱了,再……”

    一双手堵住了他的嘴。

    “你说书呢?我一个字也不信!”

    他那双含情目,此刻眼底笑意藏不住。

    韩钦赫抬手抓她的腕子,“真的,你后来还把我抓伤了,就在这儿,你看看?”

    他修长的脖颈微偏,示意她顺着自己后领去看后背。

    姜念铁了心要他拿出物证,也就探着脑袋真去看。

    温热的呼吸打在自己身上,韩钦赫闭了闭眼,吐息又重了些。

    逗她,自作自受罢了。

    姜念毫不避讳地拎起他衣领,却见他身上特别干净,只有右侧肩颈相连偏后处有颗痣,其余不见一点伤。

    “呀,”他贴到人耳边轻轻出声,“会不会是我记错了,你在我梦里抓我来着。”

    姜念嗤笑一声。

    随后毫不留情掐在他肩上,连带那颗痣一起掐进去。

    “你没记错,”她咬牙切齿地回着,“我的确掐你了。”

    说完立刻起身,披好衣裳就出门去了。

    韩钦赫自己垂眼,寻见那处红痕也有些艰难,却是不甚在意地笑笑,阖目等待**平复。

    姜念合上屋门,小臂伸出去,刚沾上下楼的扶手,人就不会动了。

    蒋廷声见到她,正要打个招呼,她却旋身回了自己屋里。

    她去而复返,韩钦赫略微掀开眼帘问:“怎么了?”

    姜念却只在那里嘀咕:“完了完了,怎么来得这么快,这才大半个月呢……昨天?昨天朝廷运的粮到了……”

    韩钦赫觉察出不对,正要开口询问,却被人蹿到跟前捂住嘴。

    “你别出声,”她面上慌乱不减,“谢谨闻来了,就在楼下。”

    韩钦赫也慌了一瞬。

    却又很快镇定下来,冲人点点头。

    姜念这才松开他。

    听他问:“他现下在做什么?”

    “和蒋大人在一起,没猜错的话,是在议论朝廷振粮的事。”

    这个节骨眼,她也想不出旁的大事。

    “你现在不能走,他一定看见我住这间屋子了,你出去就是人赃并获。”

    人赃并获。

    韩钦赫真想问问,谁是人,谁是赃呢。

    “那你说怎么办,我听你的。”他倒是没那么慌,就来问姜念的看法。

    “你让我想想……”

    门外就有个谢谨闻,姜念都不敢和人坐一张床,往后退几步,才在临时搭的罗汉床上落座。

    以谢谨闻的脾气,若没十万火急的正事,她上回留了张字条就跑,这时候到了就该立刻来找自己。

    可他偏偏没有,气定神闲坐在楼下跟蒋廷声说话,分明注意到了自己,却连个眼神都不给。

    对,他一定是生气了,要她贴上去哄。

    “你听着,没人来找你出去之前,你先不要动;走之前把屋里收拾收拾,自己的东西都拿走,记住了吗?”

    就是要演出她一个人住的假象,好在隔壁就备了间房,不算太难遮掩。

    韩钦赫点点头,又问:“那你呢?”

    姜念捂着心口,在梳妆台前坐下,又从包袱最底下翻出一盒胭脂。

    “调虎离山。”

    ……

    蒋廷声总觉得,自打姜念开过门之后,对面人就有些心不在焉的。

    不论自己说什么,他都只应一声“嗯”,再没多过一个字。

    在他终于有些词穷时,谢谨闻捻着茶盏问:“方才那人是谁?”

    好不容易有了话口,他如实道:“那是京都来的姜姑娘,说是宣平侯府的义女,此番是来看望韩钦池韩御史的。”

    谢谨闻静静饮茶,对他的答复不做评价。

    片刻之后,他再度开口:“她平日都做点什么?”

    “哦,姜姑娘她……”蒋廷声正欲盘点她的锦囊妙计,如何诈来一个太医出力,如何大胆要他去抢药商的库房。

    最终却只想起她说,这些功劳她不能要。

    “嗯?”

    蒋廷声的停顿,已引起对面人怀疑。

    他只得笑一声,故作理解似的说着:“姜姑娘嘛,一个女儿家,平日里能不乱跑,只在客栈等消息,就已经很不错了。”

    听起来,他似乎只当姜念是个累赘。

    这倒不出谢谨闻的预料,他放了茶盏又问:“韩御史的兄弟也住这里?”

    “哦,他们……”

    蒋廷声又顿住了。

    想起昨日夜里,姜念千叮咛万嘱咐,要他咬死她跟韩钦池没干系。

    这两条,怎么正好都对上了?

    谢谨闻对他几次三番欲言又止已然不满,指骨扣响桌面,声调愈沉,“他们如何。”